“娘,您能把我带到这个世上,就是对我最大的恩情。眼下,儿子什么都可以抛诸脑后,只想守在娘的跟前,尽点儿子的孝心。”
陪您走完这人生的最后一段……
后面这句话,文鼎藏在心里,不忍说出口。
云王妃欣慰的轻轻点头,大感欣慰之余,眼角又湿漉了。
“娘,明日孩儿打算下山一趟,您想吃点什么?孩儿给您去买?”
文鼎压下心中悲痛,强颜欢笑的询问云王妃。
“娘没有什么好惦记的,你自去忙你的事,不用记挂娘。”云王妃宽和道。
“娘,你不常念叨城里芝香坊的桃酥味佳么?”
“娘这会子正喝着药呢,还是不吃了,免得影响药效。”
“吃一点点,还是不碍事的。鼎,你有什么事情,跟我吩咐一声,我去代劳便可,刚好药材耗用得差不多,我打算明日下山去城里抓药。”
不等云王妃回答,文鼎身后的文卿抢着道。
文鼎略侧眼扫了眼文卿,微微皱眉。
当初赶回云州匆忙,只带了几个随身的护卫。因为寒山寺是娘清修的地方,前院的庵堂中还住着一位师太和几个小尼姑。
文鼎不便将那几个护卫带上山,便安置在云州城内。这趟下山,是要去找他们几个的,让他们几个回一趟望海,看看锦曦那边到底出了什么情况,为何他一连给她捎去五六只信鸽传信,她都没有半点回音。
“其他的事情,来日方长,王妃这边,眼下缺了谁也不能缺了你!你要办什么事,交代给我,我保证办的妥妥帖帖。”
文卿见文鼎迟疑,接着道。说话间目光不经意朝云王妃那边瞟了瞟,文鼎眉头皱得更紧。
娘亲已经病入膏肓,据文卿的诊断,她最多还有不足三个月的时间好活。也就是说,他和娘这辈子只剩下三个月的时间相处了。
文鼎皱起的眉头缓缓舒开。最终还是打消了下山的念头。摇头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事,算了!”
……
下了一夜的雨,清早的时候。客栈楼后的小巷子里,远远传来吆喝叫卖的声音。锦曦推开后窗,湿漉漉的青石板铺砌的长巷子里,有个梳着双髻的小丫头,大约七八岁的年纪,怀里抱着满满一大把的杏花在叫卖。
红的粉的白的花,骨骨朵朵的开满花枝,热闹旺盛。花丛后面小丫头质朴的笑脸与之交相呼应,是这个清晨锦曦看到的最赏心悦目的一个画面。
身后厢房的屋门被轻轻叩响。阿财的声音低低的传了进来,他是听到了这屋里的动静,便过来了,因为今日约好了去逐一拜访云州城附近的大小尼姑庵。
锦曦快步过去拉开屋门,阿财拎着从外面买回来的热腾腾的豆浆,油纸包里鼓鼓囊囊的。一并递给锦曦。
接过早点,嘻嘻一笑,转身快步走到桌边麻利的拆开,扑鼻的香气钻入鼻息。
“油条,花卷。烧麦,哇,阿财,你真是太好了,还弄来了灌汤鸡汁包,我最好这一口了!”锦曦顿时眉开眼笑起来。
阿财有点不好意思的挠了挠耳朵,跟在锦曦身后进屋。
锦曦一边抓起一只鸡汁包在小口小口的吃,打量了阿财一眼,诧异问道:“你那只手干嘛老背在身后?”
阿财面色微微有点尴尬,磨磨蹭蹭的将那只手拿出来,几根花枝赫然于锦曦的视野,花枝上蔓延开一朵朵妖娆却又不失清雅的杏花。
花瓣鲜嫩欲滴,还带着雨露,花蕊含苞待放,吐露着芬芳。满室的空气中,陡然就弥漫开一缕淡淡的幽香。
“听楼下的伙计们说,云州这一带,这会子时兴这个,刚好买早点剩下些铜板,就顺手买回来给你插瓶。”阿财吞吞吐吐的说道,话没说完,冷硬的俊脸就涨得通红。
“小姐要是喜欢就留着玩,不喜欢就甩了吧,横竖也不值钱。我先出去了,又吩咐小姐再喊!”说完,他脚步有些乱的出了屋子。
锦曦愕然的看着他仓惶而逃的背影,嘴里的鸡汁包似乎也失去了味道。看着桌上摆着的那几支明显是经过了精挑细选的杏花,锦曦脸上的笑容有点为难。
这家伙,明明都已经跟他把话说得极清楚,锦曦是不可能给他想要的回应的,可他还做这样的举动,不会是还没有放下吧?
记得以前有人说过一句话,一瞬间的爱上,然后百转千回的离开。真是让人为难啊,锦曦抚额。不过,这事急不来,慢慢等吧,总有一天阿财自己会想明白的,到时候自然就会放下了。
思及此,锦曦刚刚沉闷下去的心情又很快明快起来,她抓起其他的早点细嚼慢咽的吃着,她要填饱肚子,填饱了肚子才有力气去找文鼎哥!
一刻钟后,收拾妥当的阿财和阿贵一齐来到锦曦的屋里,锦曦已经穿戴整齐的站在洞开的窗户边,背对着他们。
一袭浣碧色的石榴裙,勾勒出纤细娉婷的身姿。及腰的秀发,在晨风中微微舞动。
“嗯,真香。老早就听说云州这个地方的杏花,是出了名的,这香味果真不同凡响啊!”
鼻尖眼尖的阿贵一进屋,就发出了如此的赞叹。
听到身后的赞叹声,锦曦优雅的转过身来,不施粉黛的清秀容颜,一双美目格外的清澈明亮,嘴角抿起一丝和煦的浅笑。
阿财目光一扫,瞥见窗台边的白色细颈口瓷瓶里,赫然插着一束美丽夺目的杏花,如同含羞垂首的少女,暗暗吐露着醉人的芬芳。
杏花再美,但也不及窗边那少女的独特风姿,阿财脸红心跳的垂下眼去,心里涌过一脉暖流。
“准备妥当了吗?那咱们趁早出发吧!”锦曦将手里把玩着的茶盅放到窗台边,抬脚朝着他们这边而来。
“小姐,这是我们昨夜去弄来的一副云州的地形图,上面标注了的黑点,就是云州城周围百里。所有庵堂的名称和座落地。”阿贵将东西交给锦曦。
锦曦惊喜接过,并夸赞了一下他们的办事速度,顺手在桌上平铺开,目光扫过地图上大大小小的黑点,统计了下。一共有八座庵堂。
我擦。这地方临近东海,气候宜人,海风湿润。街面上革中央各的行当铺子比比皆是,俨然是块富庶的鱼米之乡啊!
怎么竟然有这么多尼姑庵呢?这里的女人们,就这样喜欢出家修行?锦曦在心里无良的嘀咕着,手指在地形图上的几个黑点处指点着,决定道:“咱们由近及远,今日咱们三人的任务,就是拜访这三家庵堂,出发!”
……
不到大半日的功夫,锦曦带着阿财阿贵便马不停蹄的寻访了根近的三座庵堂。
通过贿赂等小手段从庵堂里的小尼姑那里打探情况。阿贵和阿财发挥他们的特长,神不知鬼不觉下几乎把三座庵堂里的每一间禅房,甚至出恭的地方都翻了遍儿,都没有发现任何蛛丝马迹。
三人无功而返的路上,阿贵一脸的沮丧。阿财沉默的跟在锦曦身后,心里很是担忧她。正想着是不是要安抚她几句,突然,她脚步刹住了。
“咱们别急着回客栈,先陪我去趟药铺。”
“小姐,你哪里不舒服吗?”阿财顿时紧张起来。
锦曦笑着连连摆手。“不是,我老早就想去药铺买艾条,一直没顾上。”
“艾条?”阿财诧异。
“就是晾晒干的艾草,碾压成绒状,然后压缩卷成条状的那种。”锦曦跟阿财和阿贵边说边比划。
阿财和阿贵瞬间明白了,“是以前咱们在长桥镇那会子,夏夜用来点燃熏蚊虫的那种东西吗?”阿贵问道。
阿财在一旁点点头,他犹记得当初小姐就是受那种驱蚊的草启发,才从各种驱蚊草和花里提炼出精粹来,做出了七星驱虫精油。有的加入了薄荷,有的则加了蛇胆,说起那蛇胆,少不得还是他和阿旺他们夜里去外面水沟里抓的呢!
“差不多吧,不过我这回要买的不是用来驱蚊虫的,而是想要寻到那种陈年的艾条,年数越久越好!”锦曦道。
“小姐要它来做什么?”阿财问。
“家有三年艾,郎中不用来,当然是用来艾灸了。”锦曦笑笑道。说话的当口三人脚步不停的往前面的城区而去,三双眼睛都开始环扫两旁的街道,试图找到规模大一些的药铺。
“是不是跟中医里面的针灸那般?”阿财问。
锦曦点点头,又摇摇头,她可不是中医,更不会针灸。不过,好在她上辈子在体校是优等生,大二的时候看了一本人物杂记,突然就对里面主人公纵横一生的奇妙的艾灸技艺,引起了浓郁的兴趣。
在很长一段时间内,她在艾灸方面下了很多的功夫,甚至还报了一个关于艾灸养生的补习班,每个周末的晚上,室友们打扮得跟花蝴蝶般飞出去跟小男朋友们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她则抱着书本坐在补习班里,跟着老师认穴位……
后来有很长一段时间,她身上有哪里不舒服,都会尝试着给自己艾灸。可惜,她用的都是当年的新艾,药效远不及陈年老艾,到最后,就渐渐将那一项技艺给丢在一边,直接信奉西医的快捷了事去了。
穿越来到这里后,温饱都没解决的时候自然也顾不上重拾技艺。后来家里生意越做越大,就更没有闲工夫去侍弄那些。
今番来到云州城,这南方天空下潮湿的气候,让她感到身体稍稍有点不适,夜里膝盖的地方总是有点发酸,便想到了艾灸。
“小姐是不是这几日太过操劳,身体骨疲乏酸软?若是如此,明日小姐在客栈歇息一日,我和阿贵出去接着寻访就是!”阿财担忧的道。
锦曦知道他们误会了,赶紧笑着摆摆手。
“无妨,我没事的。以前在望海的时候就想要寻慕那种成年的老艾,却一直未果。这云州城这般的大,想必一定能寻到有年头的老艾带回望海去!”锦曦道。
孙老太有老寒腿,梁愈忠和孙氏前些年卖命的干力气活,也落下了不少病根。梁愈忠就有腰肌劳损。带些老艾回去,服务于家人呗!
锦曦一边跟阿财和阿贵宣扬着艾灸的诸多好处,听得这二人也为之动容,先前的沮丧也不知不觉间淡了许多。
三人一路找寻着,问了好几家药铺。艾草都有。但是年数不够,锦曦这趟来这大地方就是想要寻到三个年头以上的,于是三人出了铺子。接着寻找。
终于,在一家规模看起来有三间铺面的药铺里,锦曦终于找到了她要的陈年老艾。跟掌柜的谈好了价钱并付过银子准备离开时,一个做尼姑打扮的老妪进了铺子,径直走向另一侧的药柜前,将一张大夫开好的药方递给药柜后面抓药的伙计。
锦曦一只脚已经迈出了药铺的门槛,突然,她顿住了,扭过脸来目光射向那边药柜前双手合十的老尼姑。
“小姐。怎么了?”阿贵低声问道。
锦曦抬手示意了下,阿贵赶紧往铺子门口一站,保证里面的人出不来,而锦曦则转身朝着那边的老尼姑走去,眉头微诧。
药柜后面的伙计照着那药方,娴熟的将各种药材抓好并包好。老尼姑正要伸手去接的时候,肩膀突然被人轻拍了一下,她诧异的扭头,看到拍住自己肩膀的少女那张惊诧的清秀面孔时,老尼姑的手一抖。药材全部洒在地上。
“向婆婆,果真是你?”锦曦在短暂的震惊后,随即惊喜的喊出声来。
向婆婆在孙家沟的时候,用自制的现代西药为锦曦治好了感冒,引起了锦曦对她同是穿越老乡的怀疑。但是,面对锦曦的探问,向婆婆则表现出极端的排斥和躲闪,甚至,在当天夜里就收拾了行礼偷偷离开了孙家沟。
孙家沟的人都对向婆婆的去向惊愕不已,好一段时间内都在谈论这个话题。锦曦也是心里压着更深的疑惑,向婆婆越是躲避,就越证明锦曦的猜测是正确的,向婆婆的身份很有问题。
只是没想到,竟然在千里之外的云州,遇到了向婆婆,只是,她怎么是这副老尼姑的扮相呢?
正在锦曦老乡见老乡正要泪汪汪的当口,向婆婆则表现出一如既往的躲避。
她慌乱的抬起黄褐色的袖口遮住脸面,迭声说着:“施主认错人了,贫尼不是你口中的什么婆婆,借过借过!”说罢,她推开锦曦,也顾不上去管地上散落的药材以及铺子里其他人惊讶的目光,就要往铺子门口逃窜。
有阿贵挡住了去路,向婆婆逃不出去。
“哈,当真是你这个老药婆啊,喂,我说你躲什么躲?我们小姐又不是你仇人!”阿贵不满的大声喝叱道。
向婆婆一脸惶急,不放弃逃窜,锦曦扶额,大声道:“算了,或许真是我眼花了,阿贵,让这师父过去吧,别难为她了。”
阿贵稍微一迟疑,向婆婆便如泥鳅似的从阿贵的腋下给钻了过去,然后脚底抹油就跑了,一眨眼的功夫就混迹进街上暮归收工的人流中,很快就找不着身影了。
阿贵跟着锦曦站在人流熙熙的街道上,满头雾水的问道:“小姐,你当真眼花认错人了?”
不至于吧,小姐从来没有做过犯过这样的错误。
锦曦目光投向前面没有尽头的街道,似笑非笑道:“呵,果真是她无疑。”
“小姐为何还要让她给溜了呢?”阿贵不解。
“溜不了,阿财已经跟上去了。”锦曦道。
啥?阿贵扭头,这才颇为后知后觉的发现一直紧跟在锦曦身侧的阿财,在先前锦曦过去拍那老尼姑的背时,他就不见了。阿贵瞬间恍然过来,原来,小姐留着后手呢!
“那向婆婆做一身尼姑打扮,又鬼鬼祟祟的,必定是藏掖着什么事,锦曦蹙眉暗想。
尼姑打扮?尼姑庵?锦曦突然想到了什么,眉心一跳,她赶紧转身进了药铺,找到先前那个给向婆婆抓药的伙计询问。
果真向婆婆的药方还在那伙计的手里没来得及交还给她。
锦曦知道这样的大药铺都有自己的信誉,一般都不会轻易将病患的情况外露。所以,向婆婆落下来的那药方单子,锦曦是铁定拿不到手的。
锦曦拍了下阿贵的肩。在他耳边小声嘀咕了几句,阿贵会意,赶紧折身去了药柜那里,锦曦则出了药铺。
不一会儿,阿贵便神采飞扬的出来了。将一张单子交到锦曦手里。是一张拓本。
“小姐出手大方,虽然那药方单子被他们掌柜的拿去暂为保管了,可那伙计耐不住记性好。早把上面的药名儿给记在心里。”
锦曦满意的看着手里另抄的一份儿单子,勾唇一笑,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那这药方子是用来治疗哪方面的病症?那伙计可跟你说了?”锦曦又问。
“说了,是用来清肺止咳,镇静安神用的。”
锦曦琢磨了下,心中有个大体的概念,火速收了那单子,对阿贵道:“嗯,咱们赶紧回客栈去等阿财消息!”
一个时辰后。天才刚刚擦黑,阿财便回了客栈,跑得一头的汗。
锦曦取来一盆水让他先抹把脸,他也顾不上,要先把跟踪结果说完。
“小姐猜测的不错,那婆子果真有鬼。药材打翻了也没再去别的药铺抓,闷着头像逃命似的跑。我跟着她出了城,往西五十里,来到一处山脚下,听到远处半山腰中。隐隐传来暮钟的声响。”
锦曦听得双目发亮,赶紧铺开地形图手指在上面寻过。
寒山寺?向婆婆去了寒山寺?
锦曦目光微微眯起来,手指在面前平铺开的地形图上有一下没一下的轻轻敲击着,脑子里却在飞速运转。
向婆婆的那些现代西医理念,还有文卿口中的那些,不可能只是单单的巧合。锦曦不由将他们二人给贯联到一起,或许,这两人本身就存在着他们不知道的关联。
想到了文卿,随之也就想到了文鼎,云王妃又是出家修行,向婆婆做一身尼姑装扮,难道说向婆婆这药,是给文鼎的母亲云王妃买的?
锦曦眼前猛地一亮,这些时日来毫无头绪的事情,突然就好像看到了一条清晰明朗的主线。
“阿财,准备一下,咱们连夜出发,去寒山寺!”
……
寒山寺后院的一处僻静小跨院里,文鼎依旧衣不解带的侍候在云王妃的床边。他取出床底下的一只小痰盂,轻抚着云王妃瘦弱的脊背。
看着云王妃一声接似一声的咳嗽,咳得面色潮红,气喘吁吁,文鼎心疼的别过脸去。
他从来一直都为自己所从事的事情而骄傲,为自己作为一名尚武的强者而自豪,但是,当这段时日看着缠绵病榻的娘亲,被病痛这样折磨着,文鼎觉得自己格外的无能无力。
这个时候,他的希望全都寄予在拥有一身精湛医术的文卿的身上。
云王妃的药是昨日就喝完了,今日原本说好去抓药,向婆婆正好要下山去采办针线,便请缨下山。
但是向婆婆回山的路上不小心踩滑了一块石头,差点翻到了山崖下面,药也给弄丢了。
文卿先前过来跟云王妃和文鼎负荆请罪,说明日天一亮,他便即刻下山去为云王妃抓药。
“鼎儿,你莫要责怪文卿与向婆婆,我生病的这段时日,也多亏了他们的悉心照料。”云王妃咳嗽完一阵,抚着胸口喘着气劝解文鼎。
因为先前文鼎一怒下,踹了文卿大夫一脚。
“当初娘在赶去望海的路上,不幸染病,幸好遇到了文卿大夫和向婆婆。在你没来得及赶到我身边的那几日,文卿大夫也是如你这般,衣不解带的侍候在我身前。我的那些衣裳鞋袜,还有吃食茶水,也都仰赖向婆婆照料。”
“虽然向婆婆身子骨健朗,从前也是生活在大山里惯了的,但是终究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往后这抓药的事情,还是别劳烦向婆婆了。”云王妃谆谆劝解文鼎道,虚弱的眼中,全是善良和宽厚,文鼎听着,不忍拂逆娘的心愿,只得沉默的点了点头,云王妃这才露齿一笑,抬手温柔的摸了摸文鼎的脸,满脸的慈爱和疼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