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子，把这对联贴上去。”於瑞秋站院子里，手里拿着於安然写对联，刷好浆糊，递给站门口於安然。
“好咧。”於安然双手接过於瑞秋手上对联，然后麻利地踩上凳子，把对联贴好。
“儿子，把这些对联贴好，然后把外面雪扫一下，娘去打扫一下屋子，然后我们就要准备年夜饭了。”於瑞秋把剩下对联和浆糊递给於安然，道。
“嗯。娘，你先去打扫，等会我贴完了，扫完地，再去帮您。”於安然接过对联，笑着对於瑞秋道。
周围一片雪花，衬得这个小少年越发清冷与挺拔，仿若不食人间烟火方外之人。
於瑞秋直觉想伸手拉住他，而后反应过来，忙收回伸出一半手。
於瑞秋自嘲了一下，自己想太多了，这少年天天自己身边，哪里来不食人间烟火？
於瑞秋于是转身回屋子里打扫。
今晚就是除夕了，今天要把房间打扫干干净净，以备辞旧迎。
於瑞秋花了一个早上才把房间打扫整洁。
这还是没有窗户可擦情况下。
回想自己当宅女那些年，那真叫一个幸福呀！
於瑞秋扶着自己老腰感慨道。
“娘，我全弄好了，您打扫完没了有？”於安然清脆声音传来。
“好了。你去叫你师傅，然后回来揉面。今晚我们煮一顿好吃团圆饭。”於瑞秋应道。
“好。那娘等我回来。”於安然应道。
尹叔收了於安然做徒弟第二年，就开始每年於瑞秋家吃年夜饭。
对此，於瑞秋表示热烈欢迎。
年夜饭还是多些人吃才热闹。
何况，尹叔还会揉面，这面揉比她和於安然都好。
尹叔和於安然很回到。
尹叔还拿了一个包裹。
於瑞秋知道这是她和安然年礼物，尹叔每年都会吃年夜饭前拿来。
礼尚往来，於瑞秋也送了不少礼物，大抵是酒、护腕、护膝、羽绒服什么。
外面开始下雪，片片雪花如羽。
於安然和尹叔头发上和肩膀上都有不少雪花。
於瑞秋走上前去，帮於安然拍了拍他肩膀上雪花，边拍边对尹叔道：“这雪怎么这时候下？你们先把帽子上和肩膀上雪花拍落，免得等会屋里热，雪花化成水，弄湿衣服。”
这於娘子和她儿子感情还是一如既往地深。
他小时候，记忆深是，大冬天里，下着小雪，他穿着红通通袄子，外面堆雪人。回屋子时候，娘亲也像於瑞秋对待安然一样，帮自己拍头上和肩膀上雪花。
想到他娘，尹叔心里变柔软，看向於瑞秋目光也变加柔和。
於瑞秋没有察觉尹叔眼光变化，她正准备和面。
尹叔踏进客厅，发现里面暖暖，跟外面有着天差地别。只见壁炉里有着烧得正旺木柴。
鲜红火焰正往上窜，周围是噼噼啪啪响声。
尹叔看着那个正和面女子。
她正低着头和面。
从他这个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於瑞秋光洁额头和那宛如柳叶双眉。
她穿着淡黄色襦裙，许是为了方便，把袖子挽了起来，露出如玉手腕，指如葱荑，此刻，正和着面。
听到脚步声，於瑞秋低着头抬了起来。
尹叔看到了她那柔美面孔。
火光照耀下，那面孔美惊人。
尹叔不敢看下去，急忙走到一旁水盆，开始净手。
他从前就知道她长很好，但今天看来，却是加地美丽了，如玉脸庞火光照耀下显得加柔和。
她美，不是那种艳丽美，而是像那沙漠中绿树，看着喜人。
尹叔脸有些发热。
他把这归功于壁炉里木柴烧太旺，而他自己穿太厚缘故。
尹叔洗好手后去接手和面。
从前，她还会推脱一番，这两三年，一看到他来，就会毫不迟疑地把和面事情交给他。
这天底下，也只有她能使唤他曾经呼风唤雨大将军和面。
他是什么时候开始，竟是完全不意这件事。
尹叔想了想，发现自己完全没有想起来。
“这个面和好了，一半拉成二细，等会做油泼面。还有一半，等会我们做饺子吃。尹兄弟，你想吃饭什么馅饺子？”於瑞秋轻柔声音传来，打断了尹叔沉思。
尹叔觉得自己心房剧烈跳动了一下，他从来没遇到过这样事情，顿时，反应有些迟钝，应道：“什么？……哦，你们吃什么我就吃什么好了。”
“娘，我要吃白菜肉馅饺子，我师傅喜欢吃羊肉，我们再包些羊肉大葱饺。娘，你喜欢胡萝卜饺，我们也做些。”於安然动了动胳膊，把脸往胳膊上一擦，道。
他也一旁和面，那面粉溅到他脸上，显极为不舒服，而这时，却不能用手去擦，否则越擦越多，只能往胳膊擦去。
於安然不安地想着，娘亲，又要多洗一件衣服了。
没关系，等会他多烧些水，让娘手不至于冻到，於安然转而想到，于是加心安理得地往自己胳膊擦去。
“好，那就每一种饺子都做。刚好，前些日子买羊肉还没有吃完，正冻地窖里，今天早上一大早，我就拿出来放厨房里，已解了冻。”於瑞秋说道。
就知道尹兄弟喜欢吃羊肉饺，所以备年货时候多备了羊肉和大葱。
一个下午就三个人不断忙碌中渡过了。
后，晚饭是摆放书房里坑上，这是他们家冬天一惯吃饭地方。
於瑞秋坑上是不能摆，那是女子睡觉地方，哪能用来摆饭，何况於瑞秋还有轻微洁癖。
於瑞秋坑上不能摆，於安然坑上也不让摆，小小年纪，也像於瑞秋一样，有着轻微洁癖。
后，两人决定把书房当做吃饭和看书地方，还书房里弄了一个壁炉，让书房加暖和。
当然，是离书柜远远。
这决定使他们书房一室两用了六年。
年夜饭很是丰盛。
主食有油泼面、饺子，还有於瑞秋拿手包子——灌汤包。
热菜有烤羊排、糖醋排骨、白切鸡、红烧猪蹄、梅菜扣肉、酸辣大白菜、上汤豆苗。
凉菜有凉拌猪头肉、拌三丝、凉拌绿豆芽。
汤有鲫鱼豆腐汤。
把坑上桌子堆满满。
於瑞秋和於安然坐一旁，尹叔则坐另一旁，於安然对面。
大家都那么熟了，而且於瑞秋完全不想一个人端着碗，厨房独自吃，别说弄个屏风，自己摆个小桌子吃了。
於瑞秋把秋天剩下葡萄酒也拿出来，给每人满上一杯，然后把酒坛子放尹叔左手边。
每年这时，尹叔除了吃饭外，还能喝上一小坛葡萄酒，也不知道他肚子是怎么长，居然能装下那么多。
於瑞秋年年都表示惊讶。
饭后，於瑞秋和於安然清理了桌子，三人照例坑上品茶聊天。
一杯茶落肚后，尹叔把他拿来包裹放坑上桌子上，打开。
只见那包裹上赫然躺着两块皮子，一块褐色，一块白色。
尹叔看了一眼这两块皮，道：“这褐色是紫貂皮，是我用一块狐皮换回来。这白色是狐皮。这两块皮子保暖较好，可以做衣服，也可以送人。”
“这是你打？你留着自个用吧！这太贵重了。”於瑞秋看着这皮毛，道。
哇哦，皮毛，紫貂毛？白狐毛？而且是纯色，尹叔好大手笔！
她自己前世只穿过p衣，倒没有穿过真皮衣，真皮鞋倒是穿过，不过，都是猪皮、羊皮、牛皮，还没有见过这么高级毛，何况拥有？
“我自己打。我如果要用，再打就是了。这是给你们。收起来吧。”尹兄弟把包裹往前一推，眼神不容拒绝。
於瑞秋明白尹叔送出去东西断没有收回去理。
这么些年，自己也算摸清了他一些脾气。
这人，有着上位者气势，不容别人拒绝。
当下，於瑞秋也不迟疑了，和於安然道了谢，并示意儿子於安然收了起来。
於瑞秋拿出了两双鞋，递给了尹叔，那是她自己做鞋子。
一针一线，外表看虽是与其它鞋子相同，但是却极为柔软。
尹叔打开一看，里面是一双青色缎面布鞋，和一双皮靴。
皮子是秋天时於安然打野山羊皮，是他们自己亲自剥山羊皮，和安然一起揉皮。
尹叔曾收过於瑞秋做鞋，虽然看起来外表不怎样，穿起来却极为舒适，一穿上就舍不得脱下来。
刚好他自己那双鞋坏了，这鞋送真及时，当下，也不多言，道了谢，收了下来。
窗外，炮竹声响起，明天，又是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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