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李氏从如意那里抢了给里正寿宴献菜的机会,如何远所说,迫不及待的就带上香芝和柳儿去了里正家。何李氏不只是太过得意忘形还是幸喜若狂,一门心思的将何柳儿和香芝夸得天上有地下无!
这何家村里,香芝和柳儿的确都算的上是出挑的姑娘,就是放在从前,何里正也是听过何家女儿的赞词的,今日看到何李氏带着两个亭亭玉立的俏姑娘,更是觉得何家女儿个个能干。何李氏将两个孙女往里正面前一放,拍胸脯的保证,那如意不过是他们何家最弱不禁风的姑娘,见识也少,没有柳儿见多识广,更没有香芝秀外慧中,既然是里正寿宴,他们何家自然是派最出挑的女儿来献菜!
何里正原本还有些气恼王凤娇打了他儿子的事情,可也正是因为这样,何远这个臭小子觉得自己脸上有伤不好看,连出门瞎搞都不去了,一门心思的在家养伤,他娘都好几次喜极而泣了!加上何家如意专程给自己儿子做的那几道菜的确是不错,都是一个家门走出来的,这何柳儿与香芝看起来的确要出挑许多,何李氏都这么打包票了,何里正便当真信了,心里的气也消了不少。
瞧着何里正拧着的眉头松了些,何李氏甭提多高兴。
其实,何李氏还存着一个心思!
镇上那家郑姓人家,是个不错的富庶人家,可老二老三家各有一个姑娘,不够分呀!
正在寻思着是不是将人让给柳儿,再想法子安抚王凤娇,这里正家便撞了上来!里正是个有威望的,他家中两个儿子,老大还是个武举人,将来指不定就是个官老爷,虽说那何远不学无术了些,但里正宝贝他是大伙都晓得的!这以后两老养老,多半还是有能耐的大哥的事情,里正家宽裕,何远哥哥以后就是何远的靠山,他们家媳妇,可就是享福的呀!
从前她不敢肖想,那是因着没有那个机缘,可今日,这里正家的小儿子竟迷上了他们家姑娘做的菜,何李氏是笃定了何如意即便比从前凶悍些,可那三两下子,是决计比不上柳儿和香芝的,若是此次机会,能让柳儿或者香芝将里正这小儿子也拴住了,啧啧啧,这两家一富一贵,无论哪个孙女嫁了哪个,她何婆子以后在何家村,也是能昂起头看人的了!
何李氏越想越兴奋,匆匆带着两个孙女在何里正家的厨房走了一圈,十分用心的听了里正当日寿宴的情况,当即就拍着胸脯又做了个保证!
何里正拧着的眉头完全松了,甚至还露出了几分笑意,和气了不少!
兴许是何里正今日忙着大寿的事情,所以忘记告诉何李氏有关百味楼上门寻人的事情。一路做着富贵地主婆婆美梦的何李氏喜滋滋的往回走,两个孙女跟在身边,都乖巧的不像话。
待回到家,两家人又是各不一样的反应。
何李氏确然不是夸口,香芝和柳儿,的的确确是有两把刷子的。香芝的娘王凤娇虽说粗鄙庸俗,可她之所以迷了何家老二做了她的媳妇,还的亏得她那一手绝活儿——手擀面!王凤娇做出的面条,口感筋道,十分爽口,香芝向来都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可王凤娇即便是再怎么娇惯着她,也实实在在的教会了她做这手擀面,王凤娇一合计,决定让香芝到时候负责做长寿面,这长寿面可是寿宴上的主角啊!
反观何柳儿,自回家之后,就一副恹恹的模样,似乎对里正的寿宴丝毫不感兴趣!李秀娥见着女儿这样,只觉得欣慰,拉着女儿细声道:“娘晓得你的心比你香芝姐姐宽的多,这样的场面,也就只有香芝和你二婶那样的村妇放在心头捉急。”李秀娥拍拍柳儿的手:“我的女儿自然是不稀罕做个厨子去讨好旁人,可里正寿宴怎么的也是个喜事,你便当件喜事去做一做,也当让你奶奶高兴高兴。”
一提到何李氏,何柳儿明显的更气不过,将手里的一块棉绢扯来扯去的咕哝:“都是奶奶!这些事情也就她当做个宝贝的不得了的好处抢来抢去!有啥好抢的!我就是不待见她这样!”
李秀娥脸上也露出几分嘲讽与不屑,笑着与女儿并肩坐在床上:“你晓得你奶奶是个无知的老妇,还和她计较什么,左右她这些年没有亏待我们母女两个,更是宝贝你,你也知道她将这些事当做好事,且是把这个好事落在了你头上,你就该晓得以后要有什么好处,还得靠奶奶给你拿来!”李秀娥顿了顿,继而笑道:“前几日你从镇上回来,不是听说县城里开办了一个女子宗学,想去瞧一瞧么,你若是把奶奶哄好了……”她有意不在说下去,却将何柳儿的精神劲儿都调了起来!
提到那女子宗学,何柳儿的神色都添了光彩,若是她现在穿着的是绫罗绸缎而不是村姑打扮,倒真真有几分贵族小姐的自信与神采,她想了想,旋即对李秀娥露出一个自信的笑来:“娘,放心,女儿一定让里正满意,也让奶奶满意!”
李秀娥心中大慰,笑着拍拍她的手:“这才是娘的好女儿!”
王凤娇和李秀娥,一个明里一个暗里,一直都是不对盘的,可这一次关乎自己的女儿,两个女人倒也和气起来,两家一番商定,决计明日到了里正家,由柳儿和香芝各做一道拿手菜,其余的,就由她们两个娘来负责,村里的女人,要做一桌寿宴,根本不在话下!
就在何家村如火如荼的为里正寿宴忙的热火朝天之时,镇上的百味楼里,同样是一番鸡飞狗跳。
第一号厢房里,江煦阳依旧摇着他的玉骨扇,从微微推开一条缝儿的窗户里看着从门口到大堂再到后头的厨房来来回回跑动着的身影,看了好一会儿,才关上窗户,回过头来,瞧着临窗而立的男子一脸冷色时,不禁又有些发愁:“你来此也有十天半月了,虽说未能找到那人,但好歹也是用灵药将你的命吊着,你跟我说说,最近身体感觉可好些了!?”
他们的厢房是靠里头的一间,推开另一边的窗户,正巧就能看到从大堂通往厨房的后院。此刻,江承烨负手而立,站在窗边,他的脸色尚显苍白,目光却专注不移。
江煦阳啪的一声收了扇子,在手心敲了敲:“你听见我在问什么没!?”
江承烨连看也不看他,声线冷清,终是回答了一句:“无妨。”
他那眼神太过专注,使得江煦阳放映过来他并非在无心出神,而是在看着什么!
这可是个稀奇,自江承烨死里逃生醒过来,便一直是冷冰冰的生人勿进,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而今,他竟能目不转睛的盯着什么看,那这个东西一定十分特别!
江煦阳来了兴趣,三两步走到窗边,毫不客气的将窗户大开,望向了下面的院子里,一眼就瞧见一个正在削竹子的男人!
江煦阳倒抽一口冷气,在他还没有鼓起勇气坚强勇敢的问江承烨是否是在注视这个男子之前,一个素丽的影子忽的跃入眼帘。
素衣棉裙的少女今日格外的神采飞扬,她手里执着一根细棍子,优哉游哉的从厨房里走出来,嘴里还叼了个糕点,不过嚼了两口,脸上就露出了嫌弃的神色,拿在手里左右看了看,似乎是没找着地方处理掉,最后又艰难的看着手里那块味道不怎么样的糕点,带着一种壮士赴死的神情一口吃了下去!
江煦阳忍俊不禁,惊喜之余转过头正想说“这不是如意姑娘嘛!”,却惊讶的发现,身边这张冰块脸上,竟浮出几丝似有若无的笑意!
院子里还有一个与她差不多大的男的,正哼哧哼哧的削着竹子,细长的部分被他削成了细细的竹管,厚实的部分被削成长条。
如意走过去巡视一番,老气横秋的用手里的小细棍点了点一根细竹管:“这根不行!重新削!”
埋头苦干的少年猛地抬起头,一脸“你有完没完”的神情,不满道:“你指指点点的倒是轻松,我可干了半天活了!你有没有良心啊!?”
明朗的少女一脸无辜的摊摊手:“我的良心和刚才那块难吃的糕点一起吃掉了。”然后一脸了然:“哦,你是不想干了是吧,好吧,反正又不是我爹……”说完转身就要走。
少年一脸涨红,咬牙切齿:“何如意!给我回来!本……本少爷没说不干!”
如意转过身,莞尔一笑。
那一瞬间,惊鸿一瞥!
分明是最简单朴素的打扮,不算出挑的长相,可那浑身上下透出的空灵之气,还有面对少年的咬牙切齿露出的狡黠笑容,都让人移不开眼!仿佛看着她,就是一抹最为灿烂明媚的阳光!
江煦阳暗暗平息心中那一阵糟乱不安的心跳,转过头去看江承烨,毫无意外地发现,他看着如意的眼神,越发深远。
院里的如意慢慢踱回来,手里的小细棍再次点上了那根不合格的产品,重复道:“重做。”
小恶霸何二少爷看了她一眼,像一只受了委屈的小兽,闷声闷气的:“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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啦啦啦啦啦~冷脸男神神马的小安子最稀饭了~乃们捏~
捂脸~
因为这样的男神一旦火热起来就会灰常的木有下限!
噗哈哈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