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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秀色田园之一品农家女》by歌尽飞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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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外话------
她口口声声要他放过她,他放过她,那谁来放过他呢?
只是他不舍而已。
他知道这个地方有多好,更加知道让小鱼儿去到那个地方会接触到怎样的人,那里没有这些淳朴善良,没有这些世外桃源,那里太过复杂,太过冰冷,如果让小鱼儿和她整日沉浸在那样的生活里面,他宁愿将他们一直留在东桥,是不是的回到村子里,过一些开心的生活。
她今日第一次明明白白的说出了问题的根源在哪里,也给出了江承烨最好的方向。可是问题是,即便他现在为她抓出那些对小鱼儿下手的人,都只是领着命令前来的鱼虾,抓出他们,还会有别人,根本不是治本之法。真的触碰到最后一层,摸索到王府那个人的时候,他真的能果断的做出了断吗?
而他真的脱开了那些束缚的时候,这和回到三年前有什么区别?他成为了平民,没有了能震慑王府的地位,她们又真的能过上平静安稳的生活吗?难道为了躲避这边的滋扰,他就要带着她回到腥风血雨刀口舔血的江湖?
从下了战场的那一刻,他就一直处于一种焦躁的状态。这种焦躁让他只想快些挽回失约了三年的人。宁慈说的很对,他带着满满的信心回来,只是因为他如今大可以护着他们母子不再被任何人伤害,可是与此同时,他却又口口声声的告诉她自己只想留在这里和她做普通的夫妻。这样的矛盾,如何让她信服?
可是此时此刻,她的话真正的点醒了他。
这么久以来,江承烨都在摸索她真正的介怀在哪里。也许是因为三年前的火灾,也许是他没有将她放在第一位而失约。他也的确想着要好好地守护她,为了她而抛弃一切。
宁慈说完这话,下了马车回到了村里,江承烨一个人留在马车里,脑海中不断地回想着她刚才的话。
宁慈的眼睛微微有些红,她转过头去,声音沉了下来:“这三年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愉快的日子。可是因为这个人是你,所以无论是因为我的委屈还是小鱼儿的安危,我都不可能再接受你。我要说的还是那句话,若是世子真的还存着几分情谊,请放过宁慈和小鱼儿。”
“你说你可以为了我们将背后下手的人揪出来,可是真的到了最后的源头,你自问真的能作出决定吗!?”
“你是大周的元帅,是国之栋梁,与此同时,你更是宁王府的世子,这样的双重身份,你想要要回孩子,我一个平民百姓根本无力反抗,可是小鱼儿去到那样的地方,处处都是明争暗斗,你想要让小鱼儿长大以后变成那样的人吗?”
“江承烨,你口口声声告诉我仅是不同往日,你不会再让我们母子收到任何伤害,你凭的是什么?难道不是你三年的来立下的汗马功劳为你带来的地位和荣耀吗?你要以这样的姿态来保护我们,却还说什么要和我们做普通百姓过普通的日子,你不觉得自己很矛盾吗?当你让我相信你的时候,你就不觉得自己可笑吗!?”
江承烨猛地怔住,宁慈趁机和他拉开距离:“你失约,我的确是伤心难过痛恨你,直到你回来,我也不想再多搭理你片刻。好像所有人都在为你牵线搭桥,好像所有人都在用自己的所作所为告诉我我应当重新接受你,即便不为了我自己,我也应当为了小鱼儿!可他们有没有想过,正是因为为小鱼儿着想,我才不能重新接受你!”
“”
似乎是有人朝着马车走过来,宁慈也终于不再淡定,她用尽了所有的力气挣开了他的手,声音凉的像冰:“江世子,不明白的那个人是你!你自己以为做了了断,可当初你都无法脱身,如今身立战功,成为大周之荣,你以为你真的能潇洒了断吗?你不是很聪明吗?什么时候你也做起这样天真的梦来了!?我明白世子的一片真心,更明白你下了战场就回来找我们母子的诚心,可我更明白,你无法潇洒脱身。而我更加不可能带着小鱼儿去到那个肮脏恶心的地方!”
“当初我就没有对那个地方有丝毫的眷恋,我离开只是为了更好的回来!我从未想过抛弃你亦或是抛弃小鱼儿,当初我有顾忌,所以不便将太多事情曝光,的确是因为我自以为做的妥当,才让你们遭受了那些可怕的事情,可我愿意弥补!除了离开我,你要做什么都可以!你还不明白吗!?真的要我将一颗心一条命都碰到你面前,你才肯相信我吗?”
马车停了下来,隔着不远的距离,宁慈仿佛已经听到了元宝的欢腾声,宁慈起身要下车,却被江承烨一把抓住。向来沉稳淡定的男人如今已经是越来越无法镇定,他稍稍一使力就将人拉了回来:“何如意,你究竟要我如何说你才懂!?难道是我说的不够明白吗?还是懂也装作不懂?”
马车跑上了熟悉的道路,飞起来的车帘子将外头的景物都揭露进来,宁慈看了一眼,回过头对他说道:“马上就要到了,在这里我不是很想和你说这个问题。我今天也要陪着小鱼儿,你若真的还存着一分情谊,就不要再说这些。”
宁慈这回是真的笑了:“信你?江承烨,你当真以为我查不出来究竟是谁在背后使了坏吗?这个你所谓的最亲最重要的人,对你口口声声说‘重要’的妻儿做的事情,你真的能公正不阿的惩治她吗?”
“如今不同,不会再有任何人伤到你,小鱼儿的事情是我考虑不周,但是请你再信我一次!”若说他当初是破坏了原来王府美满生活的始作俑者,那么如今他已经是整个王府倚仗着的唯一梁柱,倘若那些不该做小动作的人还是不甘心的动手,他并不介意以自己如今的地位来卑鄙的威胁。江承烨知道从前的如意一直只希望平静的生活,如今他有能力给她这样的生活,却没想到她已经将自己紧紧包裹。
王府这个地方,江承烨如今想起来也不晓得自己当初为何要一意孤行的回去,他唯一清楚地就是现在的他对这个地方丝毫不眷恋。有如意,有小鱼儿,她们就已经给了他一个家。
宁慈似乎是笑了笑,语气中竟带上了几分调侃:“所以,如今这样看来,你应当是没能了断干净,反倒越发加深了牵绊吧。”
仿佛是看到了什么希望,江承烨点头:“是。”
“你回去那里,是为了做了断?”原本以为这个话题就这样被搁浅了,可江承烨没想到宁慈又再次提起。
她还是不肯原谅吗?
江承烨方才那一番真心话语似乎被直接忽视跳过,她连一个多余的感叹词都没有,面容俊朗的男人定定的看着她,眼中终于露出几分黯然的神色。
江承烨目不转睛地盯着她,仿佛要将她的一举一动都看的透彻明白,宁慈将自己的衣裳理好,淡淡道:“再过一会儿就该到了,休息不了多久了,就这么坐一坐吧。”
被松开束缚,宁慈起身坐回到一边的位置。
“松一些吧,这样抱住我我有些难受。”宁慈一派平静的和江承烨打起了商量。江承烨抬起头看她,女人的眸子沉静如水,没有半分的赌气和愤怒。他低下头,才发现她的确是整个人都被他束缚住,一双白嫩的小手被他紧紧握着,放开的时候都红了。
曾几何时,她也会梦到他回来,像现在这样抱着她,放下一直以来的高冷姿态,温柔心疼的对她说着“我失约了,让你伤心了是不是,可我现在回来了,我补偿你好不好?我再也不会离开了好不好”之类的话,梦里的她的确是有些窝囊,什么也不说,就是抱着他哭。纵然从不在人前多掉一滴眼泪,但那时候偶尔做了这样的梦,醒过来的时候,枕巾却湿了。
宁慈被他束着,这个怀抱多少有些紧,她动了动,就被一阵更大的力道箍住,好像只要稍微松一松手,她就会不见了一样。
“从前我从不觉得这个世上有什么难事可以让我放不下心,我曾经以为最重要的人,到头来也只是一个笑话。我对你是真心,所以我离开去了断一切,当时我想尽快解决所有的事情回来和你在一起,我来到这里的时候就是程叶,再次回来,我还是程叶。我从没有想过要欺骗你什么。可……可是我失约了,还是让你伤心了是不是?是我想的太简单了,总以为你将我打一顿,骂一顿,或者找个地方关起来几天,等你的气消了,我再加倍的弥补给你。哪晓得你竟已经直接将我当做了陌路人。如意,随你怎么样都好,你想做如意还是宁慈我都不介意,打我骂我我也绝无怨言,可是让我和你形同陌路,我做不到!”
江承烨抿着唇起身,伸手将她小心的抱起来反倒自己的腿上让她坐好,他把她的一双手都握住,另一只手绕过她纤细的腰身将她环住,因为抱着她,她要高出一些,江承烨就这么靠近她的怀里,将她越抱越紧。
直到身下的人渐渐变得平静,甚至带上几分任由摆布的味道的时候,江承烨那颗意乱情迷的心忽然就清醒过来。宁慈静静地看着她,她的唇因为他的撕咬吸允,变得红润无比,可是那一双眼睛却凉凉的没有半分色彩。
江承烨是真的没有注意到宁慈的情绪变化,他只知道自己此刻只想将她拥入怀中永不放开,他从一开始就是为了她回来,所以他也不允许她的忽视和拒绝。
他是以那样决绝的姿态离开的,一直到第三个年头才回来。他强势孤高,喜欢将一切都掌握在手里,所以他离开的时候,是笃定了她会一直等着他吗?他这样强势而来,急躁的一次又一次的拉近两人的距离,直至此一刻的霸道,即便是爱,同时也是一种忽视。他爱着她,却忽视了她心中的委屈,他有他的急不可耐,她也有她的心坚意决,所以他想要将她挽回弥补,她却不敢再将自己轻易的交出去。
然而,当她实现了自己曾经要做的说有事情,重新做回了宁慈,办出了不夜镇,名利双收,明白了如何做一个母亲,当年离开的人也重新回来了的时候,经过先前几次的纠缠,再到今日马车上的一个强吻,让她迟到了三年的委屈在一瞬间疯涌而来!
不是矫情也不是造作,而是委屈。就算是在追艰难最难过的时候,她都没有想过委屈,并不是真的不委屈,而是那时候有更重要的等着她做,她要学会自己的新身份,学会成为一个孩子的母亲,学会放下一个专业的厨娘身份,学会走出过去的生活模式,她根本没有时间去委屈。
可当宁慈真的亲身经历过了过去三年的那些艰辛,才越来越清楚自己心里的那种感觉。
有时候,明明是爱的,明明是想要的,当他出现在眼前的时候,有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的推开?有人说是矫情,有人说是造作,有人觉得没有必要,有人觉得既然来了承下就好。
从最开始的挣扎到最后的妥协,宁慈并不觉得委屈和难过。
两人的衣裳穿的都不是很厚,纠缠间,彼此身体的热度都被对方清晰的感觉到,宁慈终于有些急了,可是她的右手使不上很大的力气,抓也抓不了,踢也踢不到,江承烨又是何等身手,他轻松地将她的控制住,直接让她无法动弹,继续着他肖想已久的一个吻。
被压着的感觉有些不好,宁慈直接转过头不去看他的眼睛,哪知道脑袋才一动,就被他掰了回来,旋即落下的,是一个狂野霸道的吻!
见面这么久,宁慈表现出来的无情都是毫无保留的,可是他从最开始的震惊意外到后来的伤心黯然,再到如今让她捉摸不透的如影随形,即便挽回之意明显,却很少像今天这样,面对面的将问题扯出来说清楚。
“程叶!”情急之下脱口而出了那个已经习惯了的名字,江承烨整个人都怔住了,宁慈趁机想要脱开他的强制,但反应过来的江承烨变本加厉,直接起身面对着她压了过来,一声“噗通”闷响,两人以上下式倒在了马车座上,江承烨目光灼灼的看着面前的女人,沉声道:“是,我是程叶。你是不是还在因为我骗了你而生气?可是连我自己都只想做‘程叶’,这又算哪门子的欺骗?何如意,你这样对我,会不会残忍了一些?”
宁慈沉默了好一会儿,还是伸手去推他:“我就这么靠着就行,麻烦你坐远一……”话还没说完,那有力的大手已经不由分说的按着她的脑袋靠向了他的怀里,宁慈猛地抬手,却被他另一只手紧紧握住,往他的腰后带,将她做出一副紧紧抱着他的样子!
江承烨说的是实话,每每宁慈离开回来,小鱼儿都会格外粘着他,谁也不要,就要她。可是有时候她格外的累,陪着他的时候多多少少会有些敷衍,只觉得精神不济。
宁慈张了张嘴,江承烨又抢了白:“你一日没见到小鱼儿,他见到你必然又得粘着你,你也不想精神不济的被他缠着吧?”
脚尖还没动,男人已经以绝对的姿态占据了主导位置,语气坚定:“别动,睡一觉,马上就到了。”
回去还有一段路程,宁慈闭着眼睛,似乎是要睡过去了,就在她一不留神脑袋栽了一下的时候,忽然有一只温热干燥的手掌轻轻托住了她的头。此刻的宁慈还没有睡着,她缓缓睁开眼,转头望向不知道什么时候摸到她身边坐下的男人。
江承烨如今算是东桥的一个合伙人,以他自己的话说,那就是哪里需要他哪里就有他发光发热的奉献,可他一副什么都可以做的模样,最后却只分得两成,这样的让步,宁慈不是不懂他的动机,只是相处这些时日,她从未主动挑破过。
汾阳镇的事情还没有完结,宁慈没有直接去汾阳镇而是先回一趟东桥,无非是因为小鱼儿不可以离开她太久,以往她不过离开一两日,而汾阳镇比涪陵镇又要远一些,稍微多一些不确定的因素,就得耽误好些时候,所以宁慈去汾阳镇之前专程回一趟东桥,只是为了见见小鱼儿。
宁慈白了他一眼,不再搭理他。
江承烨优哉游哉的靠着马车:“我已经说了,你愿意跳给我看,我兴许就能想的起来,我一向脑子好使,你又不是不晓得。”
宁慈正在闭目养神,睁开眼睛时见到依旧干净的画纸,她沉默不下去了:“江承烨,如果你之后告诉我你不慎将怀欢舞忘记了一个两个动作,你就自己掏腰包去逛青楼,什么时候学会了什么时候回来!”
“汾阳镇那边你是不是还要再过去一次?”江承烨看着依旧和自己保持着一段安全距离的某个女人,终于受不了车里的沉默了,他原本就不是个爱说话的人,从前也多半都是他沉默她没话找话说,可是现在主动挑起话题的那个人反倒成了他,人生还真是世事难料。
宁慈对江承烨在想什么并不关心,她现在只需要他将怀欢舞一个动作不漏的回忆出来,可是稳稳前行的马车内,面前的炭笔他愣是连摸都没有摸一下,静静地躺在一榻之上,而它面前的男人更是没有半点要将它提起的模样。
江承烨一直在猜测宁慈究竟要这些东西做什么。按理说,仅凭一个不夜镇就可以看出,她的脑子里有太多太多的新奇玩意儿,若是她当真去想,最后出来的东西必然不会比这些舞曲和美酒差到哪里去,可她偏偏大费周章的要将这些东西原汁原味的集齐,且都是江南一带有些韵味的小镇里的东西,江承烨想了很久,最终想到一个让他有些惊讶的想法,连带着再次望向宁慈,都有了不一样的欣赏。
关于怀欢舞和玉真酒的事情,宁慈并无意闹大,现在东西已经到手,她很快就和江承烨一起往东桥镇去。涪陵镇的事情解决了,还剩下汾阳镇的几家百年老店的生意,同样是宁慈希望花钱将他们买过来,成为东桥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