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之天命帝妃

作者:乱世妖娆

  没有人敢去惹南宫凌,也没有人敢对他的行事手法有任何微词。

  因为这便是南宫凌,天曜无人可以逆其锋缨的……杀神!

  那天的景象伴随着充斥鼻端的血腥气一起,深深地刻在南宫敏的记忆里,让她一刻也不曾忘怀。

  甚至只要想起那天,她眼前就会涌起漫天漫地的血色红霞。

  如果他是因愤怒而做出这样的行为,也许还不那么可怕,可是南宫敏记的很清楚,那天的南宫凌是冷漠的,毫无情绪的,从始致终,他的面色连一丝最微小的波动都没有。

  没有情绪的南宫凌已经可怕到这种程度,那么发怒的南宫凌会是什么样子?

  南宫敏身上一阵冷意窜过,她竟然不敢想下去。

  佛光殿是金阁寺游玩的最后一站,听过了慈云大师的解签,尤其是最后南宫凌的签出了意外之后,众人都没了什么游览的兴致,而且走了一下午也累了,就各自回去休息。

  一回到自己居住的地方,阮烟罗的面色就变得沉凝。

  卫流的那支签太危险了,如今皇帝本来就对他有杀意,如果再让人知道他求到了那样一支签,只怕皇帝宁可留下骂名,也是一定要将他留在天曜的。

  卫流必须离开天曜,而且越快越好。

  有些事情在阮烟罗认定那晚的银面人是卫流的时候就想过,只是一直腾不出手来做,现在也到了要着手准备的时候了。

  心里面想的事情太多,横竖睡不着,阮烟罗索性也不睡了,对兰月兰星说道:“你们陪我出去走走。”

  阮烟罗有郡主的身份,因此独立有一个小院子,外面有御林军守着,不过因此金阁寺是皇家寺庙,又有颇多神迹,很受民众敬仰,安全向来无虞,因此这守卫也不过是做个样子而已。

  三人避开守卫,从角门悄悄出去。

  夜色中的金阁寺宁静而悠远,挂角上的檐铃随风轻轻摆动,偶尔发出清脆又空明的铃声,让人听了只觉胸襟一畅,开怀不少。

  阮烟罗走着,不知怎么便上了半山。

  金阁寺依山而建,整体建筑顺着山势是有高低层次的。

  阮烟罗在半山处一处观景台上停下,向下望去,居然正好是男宾居住的一排独立小院。

  如果没有记错,卫流就住在其中的一间。

  正想着卫流,忽然那排小院正当中的一间,一个人推门而出,缓缓走入院中。

  那人一袭白衣,仪态优雅从容,即使隔了这么远去看,也依然有种雅致冲和的气质扑面而来。

  阮烟罗眸光一亮,经历过这么纷杂的一天,他也睡不着吗?

  不知是不是察觉到阮烟罗的目光,卫流忽然抬头,就像是心灵感应一样,准确的找到阮烟罗的位置。

  四目相对,夜色在一瞬间变的温柔起来,阮烟罗忍不住露出个甜美的微笑。

  虽然隔了这么远,根本看不清对方脸上的表情,可是她知道,卫流一定可以感觉到。

  那道人影忽然间从院落中消失,阮烟罗先是一怔,然后便笑的眉眼弯弯。

  她对兰月兰星说道:“去到周围守着,除了卫流皇子,有别人来就大声提醒我。”

  阮烟罗和卫流的事情从来不曾瞒着她们,兰月兰星都知道自己的主子喜欢卫流,虽然卫流的身份让她们隐约觉得他不是个好人选,但只要自己的主子喜欢,她们自然是什么也不会说的。

  因此听了阮烟罗的话,只应了一声就飞快往两边散开。

  不多时,一道白影如行云驾雾般由树影中闪现。他的速度很快,却丝毫不影响动作的飘逸和美感。

  到了阮烟罗身前十余步,那道人影倏的停下,慢慢往阮烟罗走过来。

  卫流在天曜十几年,向来都给人不会武功的印象,但在阮烟罗面前,他从一开始就没有隐瞒这件事情的意思。

  月色下,缓缓而来的卫流更显清逸,月光在他身周布满一层淡白的光晕,仿佛从月宫而来的仙人。

  “卫流皇子也睡不着?”阮烟罗笑着问道。

  “嗯。”卫流淡淡应声:“在想事情。”

  “想白天的签词?”阮罗问道。

  其实卫流的签词阮烟罗一点也不意外,早在很早以前,她就对卫流说过:龙游浅滩也是龙,总有飞天的一日。

  那道签词,不过是重复了她说过的话而已。

  卫流眸子静静的望着阮烟罗,说道:“不是。”

  “那在想什么?”阮烟罗问道。

  问出这么私密的问题,她一点也没有觉得不对劲,她和卫流之间好像有一种默契,就算两个人根本没有真正交往过几次,可是却好像已经认识了很久很久,熟悉到无话不可以说。

  卫流总是如笼着淡淡烟雾的眸子此时出奇的坚定明亮,他看着阮烟罗轻轻吐出一个字:“你。”

  阮烟罗愣住了。

  清雅冲和的卫流,像谪仙一样的卫流,这世间所有人说出这样的话阮烟罗都不意外,唯独没有想过卫流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么坚定,这么清晰,像是时间所剩无多,所以有着一定要把心里的话说出来的一往无前。

  阮烟罗来自未来世界,见过无数肉麻到要死的表白与爱情,可是却没有哪一句话,能比卫流此时简简单单的一个“你”字,更能触动她的心怀。

  像吃了糖一样,心底的甜蜜止也止不住,拼命的向上涌。

  她抿着唇,只是笑,却不说话。

  卫流专注的凝视着她,像是要把她此时的容颜全部收入脑中,永远都不要忘记。

  “烟罗……”他凝视着阮烟罗,轻声问道:“如果我离开,你会不会等我?”

  他的父皇病重,就算天曜皇帝没有对他起杀心,他也必须想办法回南楚。

  这是唯一的机会,错过了,他就要一辈子当一只丧家之犬,到处流离失所。

  那支签,不过是让他提早离开的日期而已。

  从他到天曜的那一天开始,他就在准备着离开这个地方,他从来没有想过如果有一天离开,他会对这个地方有不舍。

  然而现在,他却真的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