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柔儿!”南宫敏慌忙扶住她,大声叫道:“快宣御医!还有,立刻派人去阮府,把阮烟罗给我叫到宫里来!快去!”
福寿宫里一派兵荒马乱,南宫柔才刚刚好转了几个时辰,却又忽然病倒,而且此次来势汹汹,比之前还要重。
御医和宫女来来回回,每个人都提起了十二万分的小心。
南宫柔是皇帝最疼爱的公主,要是她出了什么事,他们脖子上的脑袋就都要搬家。
好容易把南宫柔扶上了床,御医也诊上了脉,南宫敏回过神来,才看到刚才惹祸的小太监还跪在地上。
一抹凶色闪过南宫敏眼中,如果不是他乱嚼舌根,柔儿的病情不会突然加重。
她咬牙切齿的吩咐道:“把他给我拉下去,重打二百大板!”
“长公主!”旁边的人吓了一跳,以为是自己听错了,诧异的盯着南宫敏。
宫里的板子不是什么人都能受的,二十下走路就走不利索,五十下至少得在床上躺好几天,要是一百下,估摸着得有一半的人在里面送了命。
而此时南宫敏下的命令,居然是二百下。
这是成心不想留活口了。
南宫敏脸上充满了戾气,厉声说道:“没听到本宫的话!”
“是!”这些人总算是确定自己没听错,也不管那小太监怎么求饶,硬拖着他拉了下去。
此时所有人都乱成一团,自然也没人听出来,这小太监哭嚎的声音委实太假了,倒好像是应付差事似的。
李侠一边做着戏,一边在心里盘算着,这次看来是真的得罪南宫敏了,不然不会下这么狠的手,等一下要留几分功力护身看着才真实呢。
不过不管怎么说,总算没误了郡主的吩咐。
宫里的人到阮府的时候,阮烟罗正睡的香甜,兰月匆匆摇醒她,低声说道:“郡主,宫里来了人,说长公主要你进宫,看那样子急的很。”
阮烟罗的反应速度向来很快,虽然刚刚睡醒,但眼睛里没有半分迷蒙之色。
这件事情早在她预料之中,要不然也不会从永禄寺一回来就蒙头大睡。
此时她已经睡了至少有三个时辰,神完气足,眼睛里也是灵光四射。
她起身说道:“我知道了,放心,没什么事,你们继续睡,不用管我。”
说着话,在兰月伺候下穿上衣服,跟着来传令的小太监去了。
到了永禄宫,只见灯火通明,御医宫女太监忙乱成一团。
南宫敏一见到阮烟罗就气不打一处来,厉声喝道:“阮烟罗。”
阮烟罗皱了皱眉,走上前问道:“柔公主怎么样?”
“你还敢问!”南宫敏气极,咬着牙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道:“那就是你说能让柔儿嫁给柯敬之的法子?你让柯敬之去求婚,不是明摆着断了他们的路!”、
对于处在他们这种身份的人来,求亲的机会只有一次,他们不仅仅代表自己,还代表着身后国家和势力,柯敬之现在大小是个王爷,求亲被人毫不留情地拒绝,又怎么可能拉得下脸来再求第二次。
她终究是太高估阮烟罗了,她根本从头到尾还是原来那个疯子,不仅救不了柔儿,还会害死她!
南宫敏现在简直后悔死了,她究竟是哪根筋不对,竟会信了她的话。
相比于南宫敏的恼恨交加,阮烟罗则显得好整以暇,她无所谓地说道:“事情又还没到最后一步,急什么?”
“你还想做什么?”南宫敏厉声说道:“无论你想做什么,都趁早给我死了这条心,我绝不会再帮你瞒着!”
“烟罗姐姐……是烟罗姐姐来了么……”
南宫柔不知是不是听到阮烟罗的声音,竟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着阮烟罗的方向叫道:“我要和烟罗姐姐说话,快叫她来……”
阮烟罗提步想走,南宫敏伸臂拦住。
阮烟微微侧着头,似笑非笑说道:“柔公主已经病成这样了,长公主拦着我也没有用,不如让我和她聊聊,也许她和我聊两句,就能和今天上午一样好转起来也说不定呢。”
南宫敏咬着牙,恨的巴不得现在就把阮烟罗拖出去,可是她说的又未尝没有道理。
南宫柔发病的时候已经天黑,皇帝早进了宫妃的寝殿,如非万不得已,她不想惊动皇帝,因为如果惊动了皇帝,就算皇帝表面上不说什么,心里也难免会觉得她没用,连照顾人都照顾不好。
所以虽然她拦着阮烟罗,但也着实希望上午的奇迹能再发生一次,只要南宫柔没事,第二天皇帝知道了也不会说什么。
她低低说道:“你最好记得什么话该说什么话不该说。”
“长公主放心,我自然有分寸。”阮烟罗笑着说道。
南宫敏看着阮烟罗的笑意心里总有几分不放心,可是又想不明白不放心些什么。
阮烟罗走到南宫柔床前,轻声叫道:“柔公主。”
“烟罗姐姐……”南宫柔一下了挣起来,死死抓住阮烟罗的手,问道:“他们说……说柯将军来求亲……被父皇……被父皇拒绝了……是……是不是真的?”
现在这里所有的人她只信阮烟罗,别人说什么她都不听,只要阮烟罗说没有这回事,她就信。
南宫敏一个劲的向阮烟罗使眼色,让她哄着南宫柔,可是阮烟罗就像没看到似的,干脆点头说道:“是!”
一个字出口,南宫敏的眼睛猛然张大,她是让阮烟罗来劝南宫柔的,她怎么能这么说?
死死地盯着阮烟罗,南宫敏头一次觉得自己被人玩弄于股掌之中,杀了阮烟罗的心都有。
南宫柔一股急痛攻上心头,只觉得眼前一黑,硬是忍住了,问道:“那他……他现在……在哪儿……”
“柯将军被皇上拒绝,自觉无颜再留在天曜,傍晚时分已经带着邯国使团连夜出城了,这会儿,大概已经在几十里之外了吧。”
“什……么……”也许是刺激太大,一时之间,南宫柔竟然没反应过来,只是张大着眼睛呆呆地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