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心脏咚的跳动了一下,这件事情南宫凌自己一直没多说过,可是她从井潇那里听到的已经足够了,南宫凌伤了内脏,背上又全是棍伤,却还跑出去为她肃清道路。
纵然他说那些人是下九流的角色,可是用这种话去骗小孩都不会有人相信,连井潇他们都对付不了的人,会是下九流?
那一场劫杀,一定凶险万分。
心头不自觉就有些软了,纵使明知南宫凌此时说这个是为了博她的同情,可是这些事情他是实实在在的做了的,伤也是实实在在的受了的。
“小鱼,你说今天晚上去给我擦药的。”南宫凌又说道,声音软软的:“我等着你帮我处理伤口,今天都没让医生看。”
阮烟罗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这男人是白痴啊?哪有伤这么重不让医生看的?
“而且伤口好像又裂了。”南宫凌说道,委屈的要命:“刚才拉梅纤纤的时候动作大了点。”
阮烟罗前一秒听到南宫凌说伤口裂了还万分担心,可是听到后一句话,满腔柔情立刻被怒火浇灭。
这个混蛋南宫凌,她管他去死!
随手抓起放在床边木架上的茶杯,阮烟罗抛过屏风用力扔出去,怒喝道:“你给我滚回府去!”
“好痛!”茶杯发出哐啷一声声响,好像砸在什么东西上面,紧接着就传来南宫凌呼痛的声音。
不会吧!
阮烟罗愣住了,她不过是随手扔了一下,还是越过屏风扔的抛物线,不会这么巧就砸到南宫凌吧?
这茶杯是上好的均瓷,结实着呢,要是砸到人准能给砸出血来。
南宫凌身上本来就有伤,万一真的砸到他,岂不是伤上加伤?
阮烟罗慌忙下床,绕过了屏风想去看一看。
刚走出去,就见一条绸带闪电般向她袭来,一缠一卷,就绕上了她的腰。
阮烟罗还没反应过来,南宫凌已是拉着那条绸带一用力,直接把她拉进了怀里。
阮烟罗只觉得身体腾云驾雾,等到再落到实地的时候,已经到了一个熟悉到不能再熟悉的地方。
体温很熟悉,气味也很熟悉,阮烟罗就算不用看,也知道这是哪里。
“南宫凌!”怒瞪着眼睛,咬牙切齿地喊。
“我没强闯进去,是你出来的。”南宫凌立刻为自己剖白。
阮烟罗气的要命,却偏拿这个人没办法。
她目光在南宫凌身上上下扫了一圈,问道:“我刚才砸到你了?”
“没有!”南宫凌立刻说道。
“那你喊什么疼!”阮烟罗立刻炸毛了,这个混蛋,要不是听到他喊疼,她才不会出来。
“我替被它砸到的东西喊疼。”南宫凌眼都不眨地说道,样子要多无辜就有多无辜。
“你……放开!”阮烟罗气极。
“不放。”好不容易把人抱到怀里,怎么可能轻易就放了,南宫凌蹭着她的脸颊说道:“小鱼,你说了去给我擦药的,真的裂了,不信你摸摸,我觉得背后痒痒的,可能还流血了呢。”
“血流光了才好!”阮烟罗气恨说道,却拽拽他的衣服:“还不滚进去。”
南宫凌眉眼一弯,无论这条小鱼在别人面前有多冷血多狠厉,可是在她在乎的人面前,却总是最心软不过。
他这招哀兵政策,百试不爽。
“你不让进去,我就不进去了,去我府上。”南宫凌说道。
“你想死就给我死干脆一点!”阮烟罗更气,凌王府离阮府远着呢,南宫凌一边说着身上流血,一边还要去他的府上,可不是自己找死?
“血现在已经不流了。我府上有温泉,对伤口很有好处,泡过温泉之后再擦药,药效也会提高好几倍,这是你那个小跟班说的。”
阮烟罗微微一怔,那天陆秀一去凌王府的时候,的确是说过这句话。
陆秀一是京城本地人,自然知道南宫凌为了那眼温泉所以才在那么偏远的地方建府的事情。
狠狠地瞪着南宫凌,心里有气也撒不出来,没好气说道:“那还不快去?叫井潇弄辆马车来!”
这个男人伤成这样,绝对不再抱着她满街跑。
“好。”南宫凌立刻答应,说道:“我抱你出府。”
不等阮烟罗反对,南宫凌已身体一轻,揽着阮烟罗越过阮府重重院落,出了院墙。
看着南宫凌轻车熟路的样子,阮烟罗不由又是一阵气闷,这男人,对这里恐怕比对他自己王府都熟。
到了院墙外面,井潇的马车已经备好了,估计是早就命人送过来了。
看到南宫凌抱着阮烟罗出来,井潇一笑,露出白白的牙齿。从阮烟罗在梅府说了那些话之后,他现在对阮烟罗的好感度直线上升,就连他都没想到阮烟罗一定要杀梅纤纤的原因居然是为了保护王爷。
王爷和阮烟罗在一起之后,他都数不清在王爷脸上看到过多少次笑容了,好像只要和阮烟罗在一起,王爷就总是笑着的。
虽然他以前觉得阮烟罗居然会弄错人实在笨的不可理喻,可看过她今天的表现之后却觉得,大概只有阮烟罗这样的女子,才配站在王爷身边。
阮烟罗没好气的白了井潇一眼,他看到她一点都不意外,倒是对他家主子有信心,好像知道南宫凌一定能带着她出来似的。
“赶车!”南宫凌抱着阮烟罗一钻进车厢就命令道。
“是!”井潇也不含糊,马车立刻辚辚奔跑着往凌王府驶去。
南宫凌抱着阮烟罗靠在马车上,柔声说道:“小鱼,别气了。”
阮烟罗瞪他一眼,装过了可怜,把她骗到了身边,现在才来哄她,哪有一点诚意?
没好气说道:“气有什么用,你都已经护着了,难道我还能再回去杀了你那个青梅竹马不成?”
南宫凌微微挑眉,这话听着不对劲,怎么好像有点酸?
嘴角不自觉就翘起来了,盯着阮烟罗问道:“小鱼,你在吃醋?”
见鬼!
阮烟罗恶狠狠瞪他,她分明就是只是因为没杀了梅纤纤在生气好不好?哪里有吃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