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凌没说话,但看着阮烟罗的眼神却很宠溺。
这条小鱼并不像她自己说的那么差劲,她其实很为身边的人着想,而她最吸引他的,其实不正是她维护自已人时所表现出来的那一份不顾自身,全心全意?
“那就让本王亲自动手吧,本王也想试试雷火弹的威力。”南宫凌说道。
这么好的东西不能运用在战场上,终归有点可惜,那怎么着也要试几颗过过瘾。
正如阮烟罗所想的,没有男人能抗拒天生对武器的兴趣,尤其是他这样上过战场的男人。
阮烟罗当然不会有异议,这个对天曜有着大祸患的山洞,自然要南宫凌亲手炸了才能安心。
两个人看过了这个秘道,也就没打算多呆,看看时辰,月已东移,马上就要到黎明了,她也必须回到城墙上去,能不能击退戎国大军,只看她埋伏下的最后一手。
离开之时,忽然传来阵翅膀扑腾声,一只苍鹰从崖壁后直飞而起,看到他们两个人,盘旋一圈又冲了下去。
阮烟罗愕然,鹰是很高傲的动物,看到人都是不屑一顾的,怎么这只鹰这么害羞?
不过只是一只鹰而已,她并没有想太多,而且她跟颜清说的四个时辰的时间也快到了,因此就把这件事情抛之脑后,与南宫凌一起快步往城墙处赶去。
离谷口还有好远,就听到嘈杂的喊杀声。
阮烟罗慌忙抬头,只见城墙上不仅有长风军,还零零落落有一些戎国士兵的影子。
颜清一边挥刀斩了身边爬上来的戎国士兵,一边大声吼道:“浇火油,把云梯给我烧了!”
旁边的长风军亦吼着回答道:“没有火油了,全都用光了!”
说到底,长安谷只是个小谷,而且与世隔绝,物资很不方便。这场战争,他们几乎把所有的物资都投入了进来,但还是架不住戎国士兵的狂轰猛攻。
在抵住了数次攻击之后,戎国士兵终于攻上了城墙。
阮烟罗立刻拉着南宫凌说道:“带我上城!”
她的速度跑过去太慢了,但南宫凌的速度却绝对没问题,南宫凌也不追究这个小女人把自己当交通工具用,反正也不是第一次的。
手在阮烟罗腰间一揽,带着她飞跃上城墙。
“主子,你怎么上来了?”颜清余光看到阮烟罗,急声叫道:“你快下去,太危险了。”
阮烟罗根本不理他,只是叫道:“颜明!”
“在!”颜明正在不远的地方厮杀,闻言一刀劈翻前面的人,往阮烟罗靠过来。
“我给你的东西呢?”阮烟罗问道:“别告诉我你不知道怎么用。”
她的雷火弹一共做了四十颗左右,最开始在城门外埋了二十颗,剩下的就全都给颜明,让他在城墙上放好。
“笨死了,我怎么把这个给忘了!”颜明狠狠一拍自己的头,真是打糊涂了。
这是长风军的第一场仗,什么样的训练也没有一场实战更能热血沸腾,见到漫天的血火,他的脑子都被这些给冲昏头了。
他飞快地跑到一个地方,拿出一个小盒子,里面不过是些褐色的弹丸,不过颜明拿着这些弹丸的时候却非常之得瑟。
这东西的威力有多牛他可是亲眼看到的,在望山村的时候,炸的那些人连逃都没有机会。
拾起一个,朝着云梯下方就扔下去。
“轰”“轰”“轰”……
接连几声巨响,架在城下的数架云梯被巨大的冲击力掀上天,成了一堆烂木头,就连近在咫尺的城墙也受了涉及,让上面的都感觉到晃了几下。
云梯一倒,城墙上面的人就成了孤军,没有后援的情况下,那就是入了虎口的羊,几下子就被杀的干干净净。
戎国太子见这一次的冲锋又被打退,气的拿马鞭狠抽地面,但也只能无可奈何的吹响了收兵的号角。
一夜戮战,城墙上的长风军一个个都烟火交夹,衣服被汗水湿了一层又一层,好多人身上都见了血。
好在阮烟罗前期的准备工作充分,一上来又打了戎国军队一个措手不及,让他们心底生了怯意,前几次冲锋他们害怕长风军的毒箭,都不敢冲的太认真,长风军应付的也轻松。
颜清更是聪明的让人把那些毒箭分几次来用,戎国人见到箭雨射来,有的人挨箭就倒,还以为全是毒箭,结果那些中了没毒的箭的人也往地下倒,还以为自己要死了。
在长风军有意骗人,戎国军又自己吓自己的情况下,等戎国太子发现长风军的毒箭早就用完了的时候,已经过了半夜。
激怒之下,戎国太子不惜人命的赶着手下上去冲锋,后半夜的仗就打的十分辛苦了,刚才冲上来的那些人,不过是后半夜的第三次冲锋,可是长风军准备的所有滚石擂木火油就都已用完,可见戎国的冲锋有多凶猛。
自古打仗,守城的人总要比攻城的人轻松一些,所以孙子兵法才说,十倍之敌,可以围之。
现在长风谷门前已经密密麻麻堆了好几千具尸体,而长风军不过有一些轻伤,只有个别几个重伤,连阵亡都没有。
可饶是如何,现在的戎国人还有近两万左右,而城墙却已残破不堪,如果戎国人再来一次冲锋,能不能守得住,谁的心里也没底。
因为虽然借助雷火弹的威力打退了这一次的进攻,可城墙上的人没有一个能开心起来。
这是长风军的第一战,可是很有可能,他们的第一战,就要败了。
此时已经黎明,是天亮前最黑暗的时刻,毕毕剥剥的火把声中,无论是城上,还是城下,都有一种肃穆的气氛。
一阵风从谷内向外吹来,特殊的地形,让长安谷每到了黎明的时候,都会有这样一阵清风。
如果是以往,他们会觉得这阵风清爽宜人,可是此时此刻,却没有一个人注意到这阵清风。
只除了一个人,阮烟罗。
发丝从身后飘往身前,拂过阮烟罗的脸颊,阮烟罗心头骤跳,她要等的东西,终于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