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且与水迎春离的近了,罗将军对她也更为了解。
水迎春是那种我得不到,别人也别想得到的人。她给阮老爷下药,固然是想造成他们有关系的事实,可另一方面,也是因为她非常清楚沈红颜的性子。
如果阮老爷真的有了别的女人,以沈红颜的性子,是绝对不可能再和阮老爷在一起的,到时候就算阮老爷不娶她,也绝不可能娶到沈红颜。
对于长风军,水迎春也是抱着一样的想法,当年沈红颜去世之后,阮老爷传了信来,并没有隐晦,而是把实情全部告诉了他们,并且让他们守好长风军和长安谷。
罗将军一直知道长风军是红颜将军留给自己女儿的礼物,可是在水迎春心里,却一直觉得她是在为阮老爷看着长风军,所以她做了两手准备,如果来的人是阮老爷,她就高高兴兴的把长风军交出去,可如果来的人是阮烟罗,她就宁可毁了长风军,也不让沈红颜的女儿得到。
在阮烟罗及笄前不久,罗将军发现水迎春偷偷出谷和一些陌生人有接触,他起了警觉心,并且和水迎春大吵一架,也就是那次吵架之后,罗将军留下了这封信,以防万一出了什么意外,还有这封信能让阮烟罗明白所有事情的前因后果,也为他的女儿求一条生路。
当时罗将军写这封信的时候只是抱着有备无患的心态,可是想不到他竟然真的出了意外,而这封信,也真的派上了用场。
这些事情其实极为隐私,但因为涉及到水迎春出卖长风军的原因,所以阮烟罗还是让颜清看了。
颜清看过之后整个人都愣住了,长风军这些年来对水迎春一直都是十分尊敬的,可是他们在水迎春心中却只不过是个物件,再想想罗将军这些年来的受的苦,一时间心头百感交集,难以言喻。
“这些事情,你跟颜风颜明颜月他们知道就行了,回头另外找个借口解释水迎春叛军的事情。”阮烟罗吩咐道。
水迎春叛军的事情是所有长风军心里的一个疙瘩,必须要有一个合理的理由。
颜清没说话,只是苦涩的点了点头。
阮烟罗把放着红花的盒子交给颜清,说道:“把这个给颜明,让他尽快弄出来,另外,我想去罗将军住的地方看看。”
她与罗将军从未谋面,可是心底对这位将军却极有好感。
他是个忠诚的属下,亦是个极好的男人,只是水迎春不懂得珍惜。
颜清把阮烟罗带到了罗将军和水迎春一家住的地方,没有再说什么,转身就去办事了。
今天看到的东西对他打击太大,让他整个人都有些黯然。
罗将军住的地方是个小小的四合院,正当中是客厅以及水迎春和罗将军的卧房,左侧是罗贝儿的房间,右侧则是罗将军的书房,在冷了心之后,罗将军几乎没有再去卧房睡过,而是一直住在书房。
阮烟罗根本没有兴趣去看那母女两个住的地方,直接向罗将军的书房走去。
书房和罗将军的练功房一样,简朴却干净,每样东西都放的井井有条,看起来十分舒服。
阮烟罗走进去,发现书房里明显有被人翻过的痕迹,有一些东西放的很乱,根本和罗将军的习惯不符。
心头更是起了一阵厌恶,罗将军这样一个男子,娶了水迎春,还是因为那种原因,真的是被玷污了。
大概是因为跟着阮老爷的原因,罗将军虽是武将,但对字画也很喜欢喜爱,书房上挂着几幅字,笔力深厚雄浑,一看就是罗将军亲手所书。
书桌上还铺着一张宣纸,好像等待着主人随时会再回来临毫泼墨一般。
阮烟罗走到书桌前,伸手磨了墨汁,在那张纸上缓缓写下罗贝儿几个字。
这是罗将军唯一的女儿,亦是他唯一的遗愿。
前世的训练让阮烟罗可以模仿多种笔迹,她写字的时候也常常随着心情用出不同的笔法,有时候连她自己也记不得她自己真正的笔迹是什么样子。
此时在罗将军的书房里,罗贝儿几个字写的端正大气,十分肃穆。
把笔放在一边,阮烟罗看着,忽然说道:“我知道她为什么要叫贝儿。”
南宫凌挑了挑眉,看着阮烟罗,等她解答。
阮烟罗把写着罗贝儿的纸抽开,在下面的纸上又写下一个名字:阮希贤。
写好之后,她用笔在贤字下方的贝字上重重画了一个圈。
忽然把笔一扔,说道:“真恶心!”
明明已经嫁了人,明明嫁到了那么好的男人,明明连孩子都有了,却在孩子的名字上,去动这样的手脚。
她是以为罗将军不会察觉?还是觉得就算察觉了也无所谓?她究竟把罗将军置于什么位置?
难怪,罗将军这样宽厚包容的人,也会对她死心。
南宫凌沉默了一下,说道:“她对阮大人倒是执着。”
“不是执着,是私欲!”阮烟罗截口反驳,心里跟吃了苍蝇一样,恶心的想吐。
烦躁地把自己刚才写的两张纸揉成一团,全扔掉了。
有时候真是恨自己这种随时随地都要多想一点的习惯,如果不想,也不会发现这么恶心的事情。
南宫凌握着她的手把她拉过来,压在自己怀里,手在她背上轻轻拍着,无声地安慰着阮烟罗,同时也是为阮烟罗顺毛。
阮烟罗闻着这个男人身上温暖可靠的气息,心境渐渐平复下来,微微挣出身体问道:“你身边的人里有没有擅使毒的?”
“有一两个。”南宫凌坦然说道。
“借我用用。”阮烟罗说道:“让他们看看这个是什么。”
她拿出一块包裹着的手绢,里面正是方才在练功房里收集到的白色颗粒。
她想弄明白这到底是什么,又怎么会出现在罗将军的练功房里。
也不知道南宫凌怎么发出了信号,两个人无声无息的出现在阮烟罗身侧,行了一礼说道:“烟罗郡主,请容属下看看。”
阮烟罗嗯了一声,把手绢递给其中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