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要你的钱!”杜惜宇怒吼道。
兰星露出疑惑的表情说道:“咦,杜公子跟我讨论了半天钱多钱少的问题,难道不是想要拿赔偿然后息了这事吗?”
杜惜宇一怔,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被人家牵着走了,他是来告状的,怎么会跟一个丫头计较起钱多钱少的问题来了?
当下双手一拱说道:“庄大人,烟罗郡主昨夜带领手下冲入杜府行凶打人,闹的我杜家盍府不宁,请大人明察!”
“大人,我家郡主是为救陆公子才去杜宅,杜家之人强行阻拦,郡主不得已才下令自卫,请大人明察!”
兰星口齿伶俐,针锋相对。
“一派胡言!”杜惜宇的大叫,阮烟罗一进杜府就直接叫打,杜家人还没反应过来怎么回事呢就倒了十几个,这叫自卫?
还能不能更无耻一点。
“大人,是我告诉在先,应当先审我的案子,请大人派人把阮烟罗缉拿过来!”
“大人,奴婢可是击了登闻鼓的,登闻鼓响,万事退避,自然是应当先审奴婢的案子。”
“你……”
杜惜宇被堵的肝疼,他性子暴虐,他平时也算个会说话的,此时却生生被个丫鬟堵的进退不得。
正想再说什么,忽然想起了一件事,眼睛一亮大声说道:“你家郡主要为了陆秀一告我杜府,可你家郡主和陆秀一是什么关系?凭什么来告我杜府?”
此语一出,满堂静寂。
要知告状的原告资格也是有讲究的,除非是苦本人,或者与苦主有亲缘关系或者利害关系的人才能来告诉,阮烟罗和陆秀一非亲非故,也没听说他们有什么利益关系,阮烟罗凭什么来提这场官司?
杜惜宇洋洋得意,他倒要看看那丫头还能说出什么来。
同一时刻,杜家老爷已经在宫门前站了好一会儿,只等宫门一开,就要第一个进去,好去皇帝跟前告御状。
眼见着到了开门的时辰,杜老爷正要进去,冷不防后面传来一声淡雅微凉的声音:“杜大人……”
杜老爷听着这声音不由自主就是一僵,这把子声音里都能带着微微凉意的人,满天曜也就一个,还是他绝对得罪不起的那一个。
不得已停下身子,转身行礼道:“老臣见过凌王。”
“杜大人今天倒是早。”南宫凌没什么表情,口中说着寒暄,但那股寒凉之意却让人怎么也找不到寒暄的感觉。
“凌王也挺早。”杜大人打着哈哈。
“杜大人最近身体抱恙?”南宫凌问道。
杜老爷一怔,他这话是什么意思?
琢磨不透,只能小心地说道:“凌王说笑了,老臣身体好的很。”
“是吗?”南宫凌眉目一沉,妖孽万方的脸上此时却带出几分冰冷沉肃之意,冷声说道:“那本王怎么听说杜大人最近对本王的那个医馆感兴趣的很?”
医馆?
杜老爷心咯噔就往下一沉,南宫凌口中的医馆,该不会就是那一个吧?
那个庆余堂他们查了半天也没查出后面的人是谁,难道竟然是南宫凌?
可想想也是,除了南宫凌,谁能有本事隐的那么好,连他们都查不出一点蛛丝马迹来?
其实阮烟罗当初置办那个医馆的时候留下不少痕迹,毕竟那个时候她初来乍到,许多东西都还不熟悉,只是后来南宫凌都暗中帮她抹掉了,要不然当初他对梅安仁说这铺子是他的时候,也不会那么笃定。只因以梅安仁的性子,必然会去查证,如果那些线索不是收拾干净了,梅安仁一定会查出来,进而怀疑他为什么撒谎,也就更进一步间接害了长公主。
可是没想到虽然医馆这里没有露出马脚,可是梅安仁依然用别的方法知道了那天庆余堂里的人究竟是谁。
杜老爷额上冷汗涔涔直下,那个陆秀一怎么这么命好,竟然得了凌王殿下的青眼,而他们怎么这么倒霉,难得发现那个私生子有点用,想拿捏一把,竟然就踢到了这么一块铁板上。
南宫凌又不冷不热地说道:“我那个掌柜,这两天多蒙杜老爷照顾了。”
“凌王殿下说笑了……”杜老爷简直悔死了,都是听了惜文那个死丫头的,果然一个女孩子家,哪有什么见识,出的都是误人的主意。
但还想跟南宫凌解释一下,别让他太记恨杜家,结结巴巴说道:“那个……那个陆秀一,他……他其实……”
南宫凌目光滑过,冰冰凉凉的,连一句话也懒得和杜老爷多说,直接往殿上走去了。
他好歹是奉了皇命出京的,虽然昨天已经回宫跟皇上见过一面,但今天还是得上朝复个旨。
身后杜老爷满嘴苦涩难言,他杜家虽然出了个华妃又有个皇子,南宫瑾更是皇帝很看好的,但是南宫凌手里有兵啊,而且他那个杀神不是随便叫叫的,而是真的用鲜血堆出来的。
这个凌王在朝中向来不结党,可算是个孤臣,可也正是因此,他行事向来肆无忌惮,如果真的得罪了他,他绝对做得出直接把他一家老小杀个干净这种事情。
他是支持南宫瑾的没错,可如今南宫瑾根本不在京里,他可不想在那个位置的争夺还没开始之前,就先把自己一家全都折了。
此时一听说陆秀一是南宫凌的人,再想想阮烟罗和南宫凌的关系,他哪里还敢告状,只想着吃个哑巴亏,息事宁人,赶紧把这件事情过去就算了。
一整个早朝,杜老爷都上的心不在焉,时不时往南宫凌那里瞟一眼,南宫凌虽然根本连看也不看他,但也不知是心理作用还是怎么了,他总觉得南宫凌那里有股杀气,一直锁着自己。
下了朝,杜老爷匆匆忙忙就往家里赶,一到家就听说了衙门的事情,当即就是心下一苦。
他就觉得凌王轻易不会放过他们,果然,在这儿等着呢。
杜老爷只以为这都是南宫凌的手笔,但却万万想不到,这根本和南宫凌没什么关系,而是阮烟罗不肯放过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