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后带她们来的这个梅花很好的地方,居然是上次阮烟罗被南宫暇绑架的地方。
虽然那时候阮烟罗是被昏迷着带到这里来,但是后来南宫凌救她出来的时候,她还是看清了附近的地形的。
此时马车一停下,阮烟罗立刻认了出来。
微微眨了眨眼睛,这是巧合?
那一次被绑架因为涉及到阮烟罗的名誉,知道的人并不多,至少太后是绝对不知道的,所以应该不是故意来此,可如果不是故意的,那这种巧合还真是不怎么让人愉快。
因为太后和宫中女眷要来此,整个村子都被清了个干净,村民都暂时避到别的地方去,那些房间太后是肯定不会住的,便在空地里搭起了帐子。
一片白白的雪地里,各色的帐子林立,并帐篷顶端飘着的各色流苏,看起来煞是好看。
帐篷按品级和地拉各有不同,都是事先排列好的,最中间是太后的帐篷,其次是公主和各宫宫妃,然后才是阮烟罗这个郡主和其他贵女。
也许是因为女子出门一趟十分难得,这次出行南宫敏也来了,不过她身边至少跟了十几个丫头嬷嬷,有几个表面看起来恭顺,但其实并不太听她的话,看来是梅安仁为了防止她落胎特意派在身边的了。
阮烟罗好歹是天曜朝唯一的郡主,所以帐篷的位置并不偏,离南宫敏和各宫宫妃都很近。
她看了一眼,心里稍稍安下心,至少,帐篷的位置没有被动手脚,处在中间的位置,是相对安全的,看来到这个地方来赏梅,的确只是凑巧了。
众人到了之后,都是好一番安顿,直到一个多时辰后,才差不多完全弄好,太后便叫着所有人一起,往不远处的梅林走去。
此时正值初冬,梅花初绽,一朵朵火焰晶莹,上面又压着薄薄一层白雪,白里透红,红中映白,十分美丽。
阮烟罗向喜欢这些美好的东西,一路走着看下来,虽然对此行仍是心里存疑,但也分豪不影响她欣赏美景的心情。
太后又命在梅花树下设了宴,不得不说这些宫妃贵女还是很有娱乐自己的一套的,这一场宴席下来,玩些投壶射覆的小游戏,倒也是颇有趣味。
所谓射覆,就是在瓯、盂等器具下覆盖一件小东西,让人猜测里面是什么。如果猜不中,就由猜错之人喝一杯酒,然后换她来放东西,如果猜中了,就由放东西的人喝一杯酒或者表演个节目,然后随意指个人来把游戏进行下去。
这等小游戏,听着无聊,但真的玩起来的时候,还是很有意思的,要考量人的眼力,观察力,还有心思细密等等,是件十分益智的游戏。
阮烟罗向来奉行劳力不劳心,对这种小游戏倒是不排斥的。
虽然她人缘不好,几乎没什么人点到她,但默默猜出里面放的东西,然后等盘子揭开的时候两相对照,也是个不错的玩法。
正颇有趣味地看着,忽听一个人叫道:“烟罗郡主,你猜猜我这里面放了什么。”
阮烟罗不堤防有人居然会叫到自己,倒是微怔了一下,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抬眼一看,叫她的这个贵女很面善,是以前和南宫柔交好的人。
想来她是因为多少知道了南宫柔能顺利出嫁的原因,如今看到自己受冷落,怕自己不自在,所以来帮她解围了。
阮烟罗这几个字一叫出来,席上的气氛就僵了一下,华妃和南宫敏的脸都都变的很不悦。
这两人一个是宫妃之首,一个是天曜地位尊崇的长公主,这两人的面色一难看,别人立刻就小心翼翼起来。
就连叫了阮烟罗姓名的这个贵女,面上都现出几分为难,她是想帮一下阮烟罗,没想到弄巧成拙,反成了这个局面。
阮烟罗眨眨眼睛,对她一笑,示意自己心领她的好意,那贵女才长舒一口气,将手中的托盘举了起来。
放东西的时候都在桌子下悄悄放的,一般都是放点自己身上随身的小物件,阮烟罗仔细在那贵女身上打量了一下,见她发丝上有一处比别处要松些,若是没有记错,那里原来是插着一只点翠的滴水珠钗的,心里面已经知道那托盘里是什么,不过阮烟罗不想在这里表现自己的聪明,一旦猜出来了,保齐不南宫敏和华妃还有那个表面一套背地一套的梅纤纤会说些什么,倒不如假装猜不出来,喝杯酒了事。
心下这么想着,便说道:“我猜不出来,还是认罚吧。”
太后今天兴致很好,看到阮烟罗认罚就催身边的小宫女:“快去,把酒给烟罗郡主端过去,斟满一点!”
小宫女听话的端了酒过来,阮烟罗正要伸手去拿,不防小宫女也把托盘往前递,两个人竟然撞上了。
啪搭一声,酒杯翻倒,酒液洒了阮烟罗一裙子。
小宫女吓坏了,连忙就跪下说道:“烟罗郡主恕罪,奴婢不是故意的!”
太后的好兴致一下就被破坏了,怒道:“怎么这笨手笨脚的?留着你还有什么用?拉下去!”
“太后饶命,饶命啊!”小宫女拼命大叫着,可还是被人给拉下去了。
好兴致培养起来不容易,可要败坏掉却不过是一瞬间的事情,出了这档子事,太后也没心情了,说道:“今天也玩了一下午了,就到这里吧,烟罗也回去换条裙子,现在天寒地冻的,衣服湿了可不是件小事。”
说完话,自己就先带着宫女嬷嬷们走了。
其他的宫妃自然跟着太后,阮烟罗行礼恭送了太后离开,站起身,总觉得今天这事有些不对劲,可又说不出哪里不对劲。
一阵风吹来,湿了的裙子隔着中衣贴在身上确实挺难受的,当真是冰冰凉透心凉。
阮烟罗本来就不喜欢冷,这么一来立刻把心里那点小不舒服忘了,对伺候在身后的兰月兰星说道:“走吧,我们回去。”
几个人身形袅袅,往自己住的帐篷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