每年各国使节进京,皇帝为了彰显天曜的强大,都会大摆宴席,命天曜群臣及世家公子贵女相陪,阮烟罗身为天曜朝唯一的郡主,自然是逃不掉的。
当阮烟罗知道这个消息的时候,很是郁闷的在床上发了好一会儿的呆,她这哪里是郡主?根本是三陪。
可是即使心里再不愿意,皇帝的圣旨下了,也是要照着做的。
到了进宫赴宴的那一天,阮烟罗抱着陆秀一特别帮她做的小手炉,浑身上下捂的厚厚的进了马车。
本来最暖和的是南宫凌送的那件火狐皮的大氅,可是因为太招摇,阮烟罗没有穿,这就使得她不得不加多衣服的层数,来达到同样的保暖效果。
兰月兰星颜月看着坐在车厢里的阮烟罗,虽然很不想吐槽,但还是不得不承认,穿成这个样子的主子,真的好像个球啊。
默默的坐在车厢一侧,假装自己看不到,车子一路往皇宫驶过去。
行到约摸半路的时候,车厢忽然一阵猛烈的摇动,伴随着摇动,传来马匹激烈的嘶鸣和一声沉闷的碰撞声。
阮烟罗整个人心不在焉的坐着,被这一晃,直接撞到了车壁上,幸好穿得厚,这才没有摔到。
“怎么回事?”身子一稳下来,阮烟罗立刻问道。
“有人撞到了我们。”外面颜风的声音冷冽地传来:“故意的。”
自从上次阮烟罗出事以后,她身边的安全保卫就提到了最高级别,颜月在她身边近身保护,堂堂长风军的风统领颜风则直接给她做了车夫,只为确保她的安全万无一失。
刚才颜风赶车的时候是严格走在路的一边的,如果不是故意,根本不可能有车能撞到他们,而如果不是颜风御术高超,硬是拉着马车偏了一个角度,那辆马车撞到的地方就不会是车辕,而是直接把车厢撞散架。
若真是那样,阮烟罗恐怕直接就会被散架的车厢埋在下面。
“你这个小厮会不会说话?什么叫故意的?”一道骄蛮跋扈的声音传来:“明明是你们的车挡了本公主的路,还敢反诬本公主,难道你们天曜人都是这样颠倒黑白的?”
公主?阮烟罗皱了皱眉,天曜的公主只有南宫敏和南宫柔,南宫柔已经嫁去了邯国,南宫敏自持身份从来不会这么跋扈,这么没教养的公主,是哪国的?
那个公主自己颠倒黑白,却要说颜风颠倒黑白,颜风沉着一张俊脸,冷声说道:“我的马车走在车道上,是你的车冲过来。”
“大胆奴才!”那道声音厉声喝道:“见到本公主不行礼也就罢了,还你啊我的,谁允许你如此无礼?来人啊,把那个奴才给我拿下,本宫要好好教训教训他!”
那辆车除了车夫之外,后面还跟着十好几个侍卫,一听主子发话,立刻有三四个人往颜风扑过来。
颜风咬着牙,却一动不动。现在是各国使节朝贺的时候,到处都是他国来使,如果他妄动,一个弄不好,就会变成外交事件,也给阮烟罗和阮府带来麻烦。
所以他明明比那些人武功高,却不能动手,只能呆在那里任他们过来捉拿他。
就在那些人要扑到近前的时候,身后传来阮烟罗轻飘飘的声音:“愣着干什么?还不打回去?”
那女人怎么颠倒黑白阮烟罗不管,但骂她的人就不行。
颜风不是什么奴才,而她娘亲留给她的人,按照她母亲的性子,只怕是希望她把所有长风军的人都当兄弟的,她自然要遵从她娘亲的遗愿。
而且退一万步来说,就算颜风真的是她的奴才,以她的性子,也绝轮不到别人出手来帮她教训。
对于这种混不吝的人,讲理什么的最麻烦了,还是直接打过去痛快。
颜风不动手,只是因为怕给阮烟罗惹麻烦,如今阮烟罗都开口了,他哪里还有顾忌,当即身形一展,几下子就把那些侍卫打踹飞出去。
“大胆!竟敢打本公主的人,你们全都给我上,本宫一定要他好看。”那个女子气急败坏的叫道。
“颜风行不行?”阮烟罗这话是问颜月的。
颜月一噎,给堵在那儿了,他当然明白阮烟罗这话的意思是问颜风一个人能不能就会那么多人,不过怎么听起来就那么有歧义呢?就好像是在问那个方面行不行似的。
幸好以颜风的身手应付那些人绰绰有余,否则他要是敢说一句“不行”,估计回来颜风会杀了他。
用一种便秘一样的神色点了点头,说道:“主子放心,小风风没问题的。”
阮烟罗点了点头,那就不用派人出去帮他了。
刚想完,就听外面噼哩叭啦的,好像有什么东西落了一地,阮烟罗掀窗看了看,不由摇摇头,这些人身手太差了,就这样还给人当侍卫呢。
那些侍卫如果知道阮烟罗的想法估计得哭死,也不想想颜风是长风军暗杀部特别训练出来的,单兵战力在长风军中本来就是最高,他们这些普通侍卫哪里能跟颜风比。
“你,你好大的胆子!”区区一个车夫,居然就把自己的人全部摞翻,除了车夫和贴身伺候的宫女再没人能用了。
那女子忽然对着阮烟罗的车厢大声叫道:“烟罗郡主,你就是这样管教手下奴才的吗?”
阮烟罗神色一凛,她就知道这是上门找事儿来的,果然是。
为了安全起见,她现在坐的车上根本没有阮府的印迹,这个女人怎么会知道这是她的车驾?
既然专门来找她,不出来见见,倒是说不过去了。
阮烟罗一掀车帘,弯腰钻了出去,兰月兰星和颜月连忙护在一边。
阮烟罗站出来先四下看了一眼,只见对方的马车和自己的马车呈丁字形横在路的中间,十余个侍卫七倒八歪的散落四周。
那马车上的女子虽然没有像她一样站出来,但车帘却是掀开的,露出一张虽然漂亮,但因为过度粗鲁而变的俗气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