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谁?”知道李侠既然发现了那个人,外面必然没有危险,阮烟罗一拉门走了出去。
李侠手中抓着一个侍女一样的人,那人听到阮烟罗的声音立刻抬起头,灯光照在她的脸上,阮烟罗诧异低叫道:“罗贝儿?”
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人是罗贝儿,因为被贺狄抓走,又遭遇到了许多不好的事情,罗贝儿把所有的账都算在阮烟罗头上,就连阮烟罗要带她走都不走,因此谁也没有料到,她居然会主动来这里找她。
罗贝儿身上穿的是驿馆内的低级侍从衣服,脸也用东西草草的易容了下,显然她来这里的事情不想让别人知道,如此一来,就更让人对她来这里的目的好奇了。
“阮烟罗,风哥哥在哪儿?”罗贝儿一看到阮烟罗,就张口问道。
阮烟罗眉梢一挑,她就知道罗贝儿绝不会来找她,果然,是奔着颜风来的。
还没说话,颜风的声音就冷冷传来:“你来这里干什么?”
一看到罗贝儿,颜风就不可避免地想到昨夜的事情,因为是被沈红颜所救,从小又生长在长风军那样男女地位平等的地方,颜风对女子并没有什么歧视,可是那不意味着,他能接受被一个女人那样压在身下,而且分毫无视他的意愿。
那简直就相当于,被一个女人强j,还是被一个自己向来视作妹妹的女人。
只要见到罗贝儿,颜风就觉得深深地羞辱。
“风……”罗贝儿张口想叫,可是看到颜风冰冷的如地狱寒冰一样的脸,立刻就什么也叫不出来了。
她知道,她最喜欢的风哥哥讨厌她了,她这一次真的做了错事。
被颜风这样厌恶地看着的感觉,比她在那些男人身体底下还要难受,心都像是快要被撕裂了。
她深吸一口气,忽然转头看向阮烟罗:“阮烟罗,我和你做个交易,我帮你杀了洛格,可是,你要带我走!”
阮烟罗一怔,上上下下地打量着罗贝儿,这是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曾经她想带着罗贝儿走,罗贝儿都不肯和她走,可现在却求着她带她走。
目光在颜风和罗贝儿中间来回转了两趟,看起来,问题一定是出在昨夜了,这两人究竟在哪里遇到,又发生了什么事?
颜风的脸一瞬间绷的死紧,可是听罗贝儿说能杀了洛格,他又硬生生忍住了,什么也没有说。
阮烟罗把目光收回来,重新放在罗贝儿身边,淡淡开口说道:“无论你杀不杀洛格,我都会带你走,因为这本来就是我打算要做的事情,如果我不打算这么做,就算你灭了戎国,也休想跟在我身边。罗贝儿,我要教你一件事情,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不是筹码,而是人心,所以别以为你做了一点什么事情,就有了和我谈条件的资格,更不要以为你能用这些东西,去换取什么。”
罗贝儿的脸色倏然变化,眼睛望向阮烟罗,充满愤恨,同时又充满恐慌。
这个女人是妖精,竟能一眼看出她心里打的什么主意,她的确是想用这件事情做筹码,来换取颜风的原谅,她不求颜风会对她多好,只求颜风不要讨厌她。
可是阮烟罗一句话,连这点希望都毁了。
她就像是被阮烟罗脱光了衣服放在所有人眼前,把她心底那些龌龊的念头赤果果的让人欣赏。
紧咬着唇,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如果你是打着交换的念头来的,那就不必了,没有你,我一样杀得了洛格,可如果你想通了,那就再来找我,我承你这个情。”
说完话,阮烟罗径直转身回房,对李侠说道:“小侠,送客。”
“阮烟罗……”罗贝儿好不容易找到机会溜进这里,本来信心满满地以为阮烟罗一定会答应她的条件,可是没想到这么快就被送走。
她匆促地叫阮烟罗的名字,又不敢太大声,整个人急的脸都涨红了,可是阮烟罗好像根本没听到一样,呯一声关上了门。
对罗贝儿这种人,有时候是要绝情一点,只有这样她才想得通。
罗贝儿急急往颜风的方向望过去,颜风却看也没看她一眼,直接转头走了。
罗贝儿一直挣扎的身体一下子软下来,脸上也全是悲伤消沉之色。
不是说,如果得不到心,能得到身体也是好的?可是为什么到了她这里却全不是这样?风哥哥看着她的眼神,让她恨不得自己现在就死去才好。
李侠挟着罗贝儿极一路极快的奔出驿馆,一个守卫的人也没有惊动。
一连奔出几条街,跃进一个院子,李侠才对罗贝儿说道:“你要是想通了,就留个消息在这个院子里,我每天会来收一次,但是别再去驿馆。”
去驿馆实在是太危险了,罗贝儿这次能侥幸不被人发现,谁知道下一次还有没有那么好运?如果被人发现了,不止罗贝儿危险,就连阮烟罗也会有危险。
阮烟罗谴走罗贝儿,回去一觉睡到天亮。这世上会让她思之想之难以成眠的人很多,但罗贝儿绝对不是其中一个。
她会想办法把罗贝儿带回去,保住罗将军的一点骨血,但除此之外,也不会再有什么其他的,除非罗贝儿能做出什么让她刮目相看的事情来。
第二日醒来,吃早餐的时候,颜月似乎有话要说,可是又不好说,忍了又忍,看的阮烟罗都难受了。
她把筷子一放,说道:“有话就说,别影响我吃饭。”
颜月一张国色天香的脸皱的跟苦瓜似的,往颜风和李侠两人使了好几个眼色,奈何这两人如老僧入定一般,任凭他把眼睛都使抽筋了,愣是装作看不见。
无奈之下,颜月只好自己上去撞这个枪口,又扭捏了几下才说道:“听说今天天曜的使团就要来了。”
阮烟罗放在桌面上的手陡然用力,指尖用力抠在桌面上,但只是片刻,她就又缓缓放松了,拿起筷子,继续一筷一筷的吃着早餐,好像什么也没有听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