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烟罗和南宫凌对视一眼,阮烟罗说道:“我对帮可敦没什么兴趣,你们那个太子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阮烟罗向来记仇的很,她可不会忘记,当初就是太子带兵去了长安谷,还狠毒地命令贺狄前后夹击,才害得长风军失了立足之地,不得不踏上四处流落之路,而且还死了不少人。
那人心头大急,口中一下子吐出一口血来。
“不过我最喜欢忠心的人,你很合我的胃口,而且我和贺狄又确实有点小仇怨,所以这一次,我就帮你一次。”阮烟罗接着说道。
那人只觉得自己像是被人扔进水里快要窒息了然后又被水淋淋地捞上来,那种感觉,简直难以言表,不亲自体会一下,一辈子也想像不到。
“多谢……”那人也不知道到底是该谢还是不该谢,不过他也想不了这么多了,说完这两个字,他就直接晕了过去。
阮烟罗掏出一颗药丸塞在他的口中,这个人伤重成这样还不忘了通报主子,这么忠心的人,的确很合阮烟罗的心意,所以她就救他一下。
直起身,南宫凌问道:“你要去通知可敦?”
“来不及了。”阮烟罗摇头:“贺狄如果今晚有行动,就一定会把大殿周围守的严严实实的,外面到处都是人在抓我们,我们根本走不到大殿附近,就是走到了,也无法进去。”
“那你打算怎么办?”南宫凌问道。
“先去做我要做的事情,这件事情做到了,也就相当于是给可敦提了醒,她必然会注意到的。”
阮烟罗说完了自己的计划,忽然又皱起眉头,说道:“据颜月的情报,可敦手底下并没有多少人,大汗又防着她,最近严格控制她母族的人入王庭,谁给她造反的胆子?”
“也许是有人帮了她。”南宫凌淡淡说道。
“谁?”阮烟罗问道,一转眼看到南宫凌淡然自若的表情,忽然间了然,有些无奈地摇头说道:“是你。”
南宫凌并没有否认,只是一揽她的腰肢说道:“先去做你要做的事情,如果再不去,只怕地道底下的人就要被憋死了。”
阮烟罗被他拉着走了两步,惊奇地转身,说道:“这你都知道!”
翠云宫是北熊母亲当年住的宫殿,底下有一个秘道,当年北熊逃出去,就是从这里走的,为了防止后面有人顺着地道追出来,查找到他们的动向,带着北熊走的人还在进入地道之后就立刻放下了断龙石,将秘道彻底堵死。
戎国不似其他国家喜欢大兴土木,王庭里的主要建筑数来数去就那么几座,这间翠云宫虽然有秘道,可是已经被堵死了,于是在北熊的母亲死后没多久,就又搬进去了新人,正常使用着。
断龙石对于这个时代的人可能是个无法解决的难题,可是对于阮烟罗来说,却根本不成问题,她让那个被她抓住下了药的向导给北熊传信,告诉他要和他做一个交易,她帮北熊攻回戎国,而北熊则要把贺狄和洛格交给她处置。
本来按照计划,她早就应该到了翠云宫寻找到那个地道的放口,可是因为她的路痴体质和种种意外,一直耽搁到了现在。
南宫凌说的没错,北熊在里面呆着,一定快要疯了。
想想自己奇葩的迷路经历,阮烟罗吐了吐舌头,说道:“交给你个光荣的任务,为本王妃引路,本王妃要去翠云宫。”
她故意做出一本正经的样子,总之就是绝不承认自己找不到。
这条小鱼对于路痴这一点真的是一点办法都没有啊,她越正经,南宫凌就越想笑,直到看到阮烟罗拿一双黑白分明的眸子狠狠地瞪着他,好像在说:你敢笑出来试试看!南宫凌这才硬是忍着,配合地说道:“能为凌王妃引路,不胜荣幸。”
阮烟罗得意地飞了个小眼神。
南宫凌看在眼里爱在心里,拾起阮烟罗的手轻吻了一下,牵着她往假山外面走去。
他的手掌大而温暖,纤细修长的手指带着力度却又不让人觉得束缚,阮烟罗记不清多少次,就是这双手牵着迷路的她,一路把她指引向正确的方向。
心里一派轻松,阮烟罗忽然觉得她什么也不管,什么也不用做了,只要全心全意地跟着这个男人就好。
其实也许不是南宫凌总是把她带往正确的方向,而是只有他在的方向,才是正确的。
贺狄在宫中搜索了一整圈,都丝毫没有见到阮烟罗的影子。
今天是父汗的寿辰,他本该全程都在场的,现在离开已经是不敬,自然更不能长时间逗留,因此他搜索了一圈之后,就把搜索工作交给属下,自己回大殿里去了。
在戎国,宴会常常是整夜整夜开的,现在酒过三巡,场中的歌舞越来越大胆露骨,许多国家的使臣借着酒劲,加上受到周围戎国官员的影响,也开始拉过舞女们动手动脚,场面一片淫靡,让人无法直视。
等到二更时分,在大殿前的庭院中会举行盛大的焰火晚会,这里的焰火并不是现代那种高高冲上天的焰火,而是在火焰中加入各种可燃的矿物质,让火焰燃烧出各种颜色,然后用这些颜色组成花形,来庆祝大汗的寿辰。
这些火焰燃烧的时候,会放出大亮的光,还会有嘈杂的声音,再加上人群的欢呼,更重要的是,那个时候大汗会走下王座,到庭院中去和众人一起同乐,这个时候,就是最佳的下手时机,贺狄无论如何也不能错过这个时候。
回到殿中没有多久,二更的报时声就响起了,贺狄起身笑着说道:“父汗,时辰已经到了,请下令让各国使节一同观赏我戎国特有的焰火吧!”
大汗这一夜歌舞尽欢,而且又有各使节不断说的恭祝之词,心情十分之好,连连点头说道:“好好!各位使节,随本汗一道去庭院吧,本汗会让各位见识见识,什么才是真正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