谋臣听了南宫凌的话不由一震,全天底下,恐怕也只有南宫凌敢说出这样的话,也只有南宫凌,说出了这样的话,却丝毫不让人觉得他是在胡言乱语,而是真的有这样的这样的实力。
“皇上英明。”发自肺腑地吐出这一句赞誉,谋臣默默地退了出去。
南宫凌在帐中的地图上看了看,有些百无聊赖,这些小国和势力太好打了,尤其是到了后来,大军离着还有几百里呢,就已经先一步派人来请降,让他连打都没得打,简直无趣至极。
南边温度高,外面的花朵都有些开了,南宫凌这些日子四处征战,连时间都不曾关注过,此时突然看到树枝上的花苞,不由微微愣了一下,把井潇叫进来问道:“现在是几月份了?”
“回主子,五月了。”井潇说道。
虽然南宫凌早已不对皇帝的身份排斥,可是井潇却知道,如今南宫凌所拥有的一切,都不他想要的,因此他从不称南宫凌皇上,以前叫王爷,现在,则只叫主子。
南宫凌心城约摸知道井潇的想法,可是却懒得去管。
以前因为阮烟罗是王妃,所以他才执着于王爷的称呼,现在阮烟罗已经没有了,他是什么都无所谓。
“五月了。”南宫凌重复了一句,眉头微微皱了一下,印像里,似乎这个时节会有什么事情似的。
想了好一会儿,才忽然说道:“罗贝儿那个孩子,是不是快生了?”
当初贺狄是九月间带兵攻打平安集的,那个时候罗贝儿就已经有了一两个月左右的身孕,如今过了这么长时间,可不是该生了?
井潇也并不懂女子之事,只大略的知道差不多是十个月左右,不太肯定地说道:“应该快了吧。”
南宫凌舒展了一下身体,说道:“那就去平安集吧,反正这边的仗也打完了。”
罗贝儿是罗将军的女儿,她的孩子自然也就是罗将军的后人,所以阮烟罗当初对于罗贝儿腹中的孩子还是很在意的。
虽然南宫凌这么说,但井潇却完全不认为南宫凌真的是因为罗贝儿的孩子才要去平安集的。阮烟罗死后,南宫凌连长风军的处境,阮老爷和红叶姨的下落都不关心,又怎么可能去关心一个根本名不见经传的罗贝儿?
更何况当初贺狄拿罗贝儿来威胁阮烟罗,可是差点让阮烟罗冒了生命危险的。
他很清楚,南宫凌之所以这么说,只是因为他要回到天曜西边,开始正式对其他三国的战争,平安集虽然在西边,可却并不是必经之路,这些日子以来,南宫凌一直表现的很平静,好像阮烟罗的离开并没有给他造成什么困扰一样,所以南宫凌需要给自己一个借口,让他有理由去平安集一趟。
想明白这些事情,井潇只觉得心口酸涩的难受,如果再留下去,他怕自己会忍不住把这种酸涩表现出来,也就破坏了南宫凌一直维持的假象,因此连忙应了一声是,快步退了出去。
南宫凌的日子算的还是错了,罗贝儿的孩子不是快生了,而是正在生。
就在他问出井潇这个问题的时候,平安集里的罗贝儿,却正在经受她人生中最剧烈的一场痛。
阮烟罗死去的消息传来,整个平安集都陷入了死寂,颜风曾经愤怒地想要冲出平安集,却被南宫凌留在外面的大军挡住了。
南宫凌把他们困在平安集里,一应物资没有分毫短缺,却只是把他们困在这里,一步也许出去。颜清数次派人去和围困他们的将领交涉,可是无论说什么,对方的将领只是一个态度,缺什么尽管说,无论什么他们都能想办法弄出来,但是想出去,不行!
这样一困就是大半年,这半年里,最初的愤怒渐渐地平息下去,颜清不得不承认,南宫凌的这个做法,其实是保护了他们。
当初刚刚听到阮烟罗的死讯,长风军疯了一样想要去报仇,可是以长风军的这点力量,无论是对西凉对南楚还是对戎国,都只有死路一条。
区区五千人,在动辄几十万的国家机器面前,所能做到的事情,实在是太少了。
他们在这样的冷处理之中一点一点平静下来,又不断听到南宫凌四处征战的消息,颜清慢慢地也想明白了。
若说阮烟罗之死对谁的冲击最大,绝对不是他们,而是那个现在正在外面疯狂杀戮的男人。他现在做的这些事情,其实都是在为最后的事情做准备,总有一天,他一定会剑指三国,毫不留情地将他们从这个世界上抹杀。
他们已经不指望凭着自己能去复仇了,可是当南宫凌大军重新回到西边的这一天,他们却一定要加入到南宫凌的军中,成为里面最锋利一柄尖刀。
想明白了这些事情,长风军也就有了目标,他们不仅没有因为阮烟罗的不在而放松懈怠,反而每日都加紧操练,更仿照着阮烟罗之前在长风谷做过的那样,不断的进行军事演习,来磨练他们的实战能力。
大半年过去,长风军只会比之前更强,不会更弱。
日子一天一天的过去,除了陆秀一偶尔会去看一眼之外,几乎大多数人,都已经忘了罗贝儿这个人,然后有一天,照顾罗贝儿的仆妇来告诉他们,罗贝儿要生了。
罗贝儿还住在当初阮烟罗为她安排的那个小院里,清风明月,还有兰月兰星都在院中,隔着一扇木质大门,里面传来罗贝儿一阵阵凄厉的惨叫。
陆秀一虽然是大夫,但毕竟是男子,而且他也不是稳婆,更没有接生的经验,因此也在院中等着。
听着罗贝儿的惨叫声,陆秀一忍不住皱了眉头,清俊的脸现出几分凝重之色。
兰星毕竟是女孩子,也没经历过这样的场面,忍不住问道:“一一,她怎么叫这么厉害,会不会出事?”
虽然对于罗贝儿他们都没有什么好印象,但罗将军的后人,他们还是很关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