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男人,天生就有一股强势,他要一个女人,困着一个女人,不是因为自私或者别的,而是他知道,这个世界上,只有他能给这个女人幸福,除了他,再也没有人有这样的能力。
所以在那样接连不断地惊恐里,阮烟罗跟着别人走这样本该最让他惊恐的事情,反而成为了他清醒过来的契机。
而醒过来之后,他立刻觉得身上好多了,气机充盈,身轻体健,就连身上的伤势似乎都没有那么严重。
这种感觉立刻让他知道,他练武这么久以来一直困住的那个瓶颈,竟然在这种无意识的状态中,冲破了。
阮烟罗看着他也是有些意外,没有想到是这么一个结果,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阵子,看到他虽然伤口可怖,但精神确实很好,也终于放下心来。一颗因为担心南宫凌的心也落到了实处,往旁边让开了位置,让陆秀一帮他处理伤口。
陆秀一摆了一套银制的刀具在旁边,看到阮烟罗在旁边看着,张口说道:“王妃,我要帮王爷处理伤口,有些血腥,你还是先出去吧。”
阮烟罗摇了摇头:“又不是没见过,你弄就是了。”
前世这种场面见得多了,还亲自上手做过,这点小手术她才不放在心上,而且她现在总算是体会了南宫凌之前对她的那种心情,生死重逢,只恨不得他时时刻刻都在视线中,所以哪里肯离开?
如果是平日,陆秀一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现在情况不同,所以陆秀一犹豫了一下还是说道:“王妃,就算你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肚子里那个,你现在可不是自己一个……”
放还没有说完,衣领猛地被人拉住,陆秀一一个踉跄,差点栽到南宫凌身上,幸好撑着床稳住了,一抬眼睛,就看到南宫凌幽黑的惊人的眼睛。
“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遍!”
陆秀一常听说南宫凌有多么可怕,可是因为阮烟罗的缘故,很少见到,最多觉得他冷冰冰的,不好接触罢了,可是此时此刻,他却不由从心底生起凉意来。
这气势,这语气,如果不是明明白白的知道他要说的是好消息,只怕当场就得被直接吓死。
这句是陆秀一的真心话,他宁可直接死过去,也不愿意面对着这么可怕的南宫凌。
“你吓到一一了。”阮烟罗当然看出陆秀一的面如菜色,过去轻拍了两下南宫凌的手。
南宫凌的手握得很紧,几乎把陆秀一的衣服都穿透,直到阮烟罗温软的手掌不轻不重地打在上面,他才渐渐地放松,可是一双眼睛却从陆秀一的身上转移到了阮烟罗的身上,然后下移到小腹,最后又重新回到阮烟罗的脸上。
阮烟罗面色有些微微的发红,可是抿起的唇角却控制不住地流露出好心情。
“小鱼……”低低地叫,声音哑哑的,又带着说不出的小心翼翼,似乎生怕方才不过是听错了。
阮烟罗想了想,拉着南宫凌的手摸在自己的小腹上:“你要快点好起来,不然等他出生的时候,抱也不给你抱。”
“你敢!”南宫凌立刻横眉怒目,可是也从阮烟罗这句话中听出来,方才陆秀一说的是真的。
一时间不知道怎么反应才好,只是修长的指掌在阮烟罗依旧平坦的小腹上,轻轻地抚摸,薄薄的唇也不自觉上翘,露出一个极端温柔的弧度。
他们的孩子,他和这条小鱼的孩子。
他们失去过,明白再得的艰难,甚至做好了准备也许永远都不会有的孩子,竟然就这么来了。
无声无息,一点预兆都没有,在最糟糕的时候,在一堆最危险最麻烦的事情里,就这么来了。
“一定是个男孩。”南宫凌说道。
阮烟罗不乐意了,古代的人都重男轻女,难不成南宫凌也是这样不成?之前怀上一胎的时候,明明说过希望是个女儿的,难道都是哄她玩的?
却听南宫凌接着说道:“会挑这么乱的时候来,可见骨子里也是个不安分的,肯定是男孩,不过也好,像本王……”
说着,嘴角的笑意就勾的更深,望着阮烟罗腹部的目光温柔地能溢出水来,好像恨不得下一秒那个小子就能爬出来,给他这个父王看看。
阮烟罗也抿嘴笑了,说道:“偏不生儿子,就生个女儿,天天调皮捣蛋,让你头痛死,让你到时候连找婆家都发愁。”
南宫凌长眉一挑,说道:“本王的女儿,看上谁直管掳过来就成,本王倒是不信了,还有谁敢嫌弃本王的女儿。”
恶霸形象呼之欲出,阮烟罗简直有些替那个未来的女婿担心了,有南宫凌这么一个岳父,可着实够他好好喝上一壶的。
这么想想的话,那这一胎还是先生个儿子吧,也省得祸害了别人家的好少年。
阮烟罗肚子里的孩子才不过一个多月大小,两个人已经讨论到那么远的事情去了,而且更重要的是,南宫凌身上的伤口还扔在那里,完全没有处理了。
陆秀一一时间也是无语的很,可是听着他们两个人的对话,又打心眼里觉得高兴,这一副温馨和乐的样子,好像他都已经能看到一个粉雕玉琢的小团子,抱着他的腿叫:“一一叔叔,一一叔叔……”
至于男的女的,他倒是不关心,反正只要是阮烟罗的孩子,他都会一样喜欢的。
南宫凌抬了眼睛去看阮烟罗的样子,阮烟罗笑靥如花,从眉梢眼角透出温柔来,浑身上下似有一层淡淡的光,透着母性的温软。
又看到她的眼角还有些红,那是方才服侍他沐浴的时候哭的,一时间不由有些想笑,他可算是弄明白这条小鱼怎么会变成个泪娃娃了,都说怀了孕的人情绪变化大,以前不曾见过,也不知道是什么样子的,可是现在见了阮烟罗,总算是了解了。
那么一个冷静淡然的人,万军阵前都可以不眨一下眼睛,现在却为了一点小事,就可以哭哭笑笑,好像变了一个人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