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妃,你感觉怎么样?”李侠急声问道。
阮烟罗感觉稍微好一点,点了点头,但还是说不出话来。
那金珠紫檀虽然凝实了阮烟罗的灵魂,但对郡主的灵魂却好像并没有什么影响,郡主的灵魂死命地推着她,阮烟罗内视着,看到郡主一张和她一模一样的脸已经扭曲的近乎狰狞。
“滚开,滚开!你这小偷!”她尖锐地叫着,明明灵魂是没有实质的,可是却看得到她的发丝狂乱的舞动,似是真的气疯了。
“王妃,我要怎么才能帮到你?”李侠焦急问道。
这串珠子,当初阮烟罗落崖之后,被卫流从她的手中摘下来,套在那个女尸手上,后来又被狼群撕扯,断裂的到处都是。
后来南宫凌到了,将这些珠子一颗一颗地收集起来,又重新穿回一串手串,本想等阮烟罗回来的时候再给她的,可是当阮烟罗真的回来了,他却每看到一次这个珠子,就想起当初在崖下寻找珠子时,那种发自心底的深深的绝望。
这东西,已经染上些不祥的色彩了,既然如此,就不如眼不见为净。
不过直接扔了也不好,毕竟是金阁寺的圣物,因此南宫凌直接把珠子交给了李侠,让他跑一趟金阁寺,把这珠子还了就算完。
李侠拿到这珠子的时候,当真是百感交集,不过既然南宫凌发话了,他当然也不会不遵从,因此听话地拿着珠子跑了一趟金阁寺。当时看到慈云大师的时候,李侠真是吃了一惊,他之前跟着阮烟罗见过几次慈云大师,印象中的慈云一直都是一个面容圆润,很有佛相的高人模样,可是这一次见到,却是形销骨立无,瘦得几乎没有人形了。
看到李侠吃惊的样子,慈云也没有意外,只是笑着将他迎了进去,又听他说了来意。
当李侠把珠子拿出来给慈云的时候,慈云沉默了半天,才说道:“小公子还是把这串珠子收起来为好。”
“这是金阁寺之物,还是不必了吧。”李侠对这串珠子没有半点好感,笑着婉拒了,根本不打算再把这串珠子带回去,可是慈云就好像能看透人心一样,对着他高深莫测地说道:“就是有一日这珠子能救你家王妃一命,你也不要她吗?”
李侠当时心头就跳了跳,他不是阮烟罗那样从外面来的人,对鬼神一事还是很信服的,尤其金阁寺是天曜历来的皇家寺庙,每一届掌门都不是普通人,出过许多灵验的事情,因此他的表情一下子就犹豫了起来,而慈云就趁这个工夫把珠子塞回他的手里,笑道:“小公子还是收着吧,这串珠子,也许会在所有人都束手无策的时候,帮上你家王妃一个小忙。”
李侠是心思十分缜密的人,当即便对慈云的话仔细地思量了起来,以阮烟罗现在的身份地位还有南宫凌对她的宠爱,无论她发生什么事,都一定会有一堆的人要去帮她,就是没有南宫凌,阮烟罗自己的长风军还有他和陆秀一,也绝对会毫不犹豫地站在阮烟罗身边,他们有这么多人,就是天大的难题也能解决,怎么可能有什么“束手无策”的时候?
李侠仔仔细细地咀嚼着几个字,猛然间身体一震,抬头震惊地望向慈云。
他们这些人,能够解决的,都是有形的事情,可是无形的事情呢?比如说,阮烟罗身体里的那个残魂。
当初在戎国祭坛上,李侠可是亲眼看到阮烟罗的灵魂差一点被那个空间裂隙给拉走啊。
“佛曰,不可说。”慈云笑着,单掌立在胸前念了一声佛号。
如果换了阮烟罗在这里,她一定会在心底里暗骂一句老神棍,都说到这个地步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说的?
不过李侠明显没有阮烟罗这么彪悍,所以他还了一礼,恭敬地说道:“受教了。”
回去之后,李侠并没有把这件事情跟南宫凌说,如果南宫凌知道这串珠子有这样的作用,一定会要阮烟罗戴在手上的,而这串珠子对阮烟罗来说,实在不是件什么好东西,可是为了南宫凌,她一定会勉强自己戴上,如果这样的话,就太难为她了。
所以李侠仔细思量过后,就将这串金珠紫檀贴身收了起来,反正以他的身份和身手,基本上会一直陪在阮烟罗身边,既然这样的话,只要珠子在他身上,就随时能够帮到阮烟罗了。
这些日子阮烟罗噩梦连连,李侠就隐隐有些预感,只怕是郡主的灵魂在阮烟罗的体内不安份了,可是他又弄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直到方才在殿外见到了那般诡异的天象,他才终于惊恐起来。
阮烟罗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无论什么样的天象,对于她来说,只怕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他二话不说,冲出来就去找阮烟罗,正好在花园里与赶过来的南宫瑾撞了个正着,这也才能及时赶到。
可是把珠子套在阮烟罗手上之后,剩下的事情,李侠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看着阮烟罗似乎稳定下来一点,他才急切地问阮烟罗该怎么办,希望阮烟罗自己能有个章法。
阮烟罗听了李侠的话只得苦笑。
虽然穿越过来的人是她,现在和郡主残魂争夺的人也是她,可是她对于这些事情,却是最懵懂无知的。
在这里的古人,个个都相信灵魂一事,也多少有些了解,而她却是个坚信无神论的现代穿越者,对于这些事情平时连问都不问的,怎么可能知道该怎么办?
郡主的残魂死命地往外推着她,但因为有了金珠紫檀,阮烟罗稳稳地占据着身体,一时半刻居然也无可奈何。
郡主喘着气收了手,恶狠狠地瞪着阮烟罗:“你以为这样就完了吗?你等着好了,事情还没完呢!”
阮烟罗不说话,心头却止不住地涌起警惕。
郡主抬头去看天空,阮烟罗知道她不会无缘无故做出这样的动作,于是也跟着抬头,却在看到天空的瞬间,一下变了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