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权之天命帝妃

作者:乱世妖娆

  此时看着坐在空地中的这两个人,蛮军又是愤恨,又是有些敬佩,即使未开化如他们,对于这种这样一场风骨傲然的战斗,也不由起了几分敬佩之心。

  卫流下了马,缓缓走入包围圈。

  整场战斗,从始至终,他都亲手没有参与一丝一毫,事实上,从对阮烟罗出手之后,他再没有出过任何一次手。

  他的白衣依然纤尘不染,连褶皱都没有乱一乱。

  他漠然地看着南宫瑾和哈雅,这两个人都伤的极重,哈雅象征着皇权的宝剑还挂在身边,但常用的乌金鞭则只剩下短短的一截,其余的,都在混战中被别人斩断了,她的胸口一片鲜红,有别人的血,也有自己的,却不是伤,而是吐出来的,她产后不过调养了几天,身体虚弱的就是稍不注意都会出问题,何况是这样剧烈的动手,南宫瑾袍子早已被血染透,他肋下有一道极深的伤口,深深刺入肺里,所以他一直在不断地轻咳着。

  以卫流的眼力,自然看得出来,这两个人都命不久矣,就算他什么都不错,只在这里看着,这两个人自己都会死。

  哈雅喘息着,转头看向南宫瑾,说道:“阿瑾,如果有下辈子,我不做皇了,做皇太累了,这种事情,还是扔给你做比较好。”

  他们这辈子纠纠缠缠,大半的时间都浪费在这件事情上了,如果没有这件事情,也许他们早就该情投意合,而不是像这样,一直闹到刀剑相向,你死我活的地步,才知道那并不是自己想要的。

  南宫瑾轻咳着,却笑着说道:“好,到时候,我一定会把这世上最尊贵的后冠,戴到你的头上。”

  就像他曾经承诺过的一样。

  哈雅眯着眼睛笑了:“不是阮烟罗么?”

  南宫瑾挑了挑眉眼,没有说话,却似笑非笑地望着哈雅。

  哈雅轻叹一声说道:“其实从阮烟罗救了我们的孩子开始,我就已经服气了,那个女人,值得任何人去喜欢。”

  她杀过她,害过她,可是她救起她和她的孩子的时候,没有一丝犹豫,没有一丝不尽心。

  那个女人的心,比任何人都明白,一码归一码,无论别人做了什么,都不会动摇她的立场,她的初心,她坚持自己认为正确的,并且毫不犹豫地去。

  她会痛苦,会彷徨,也会有承受不住的时候,干脆一觉睡下去,可是她总会醒来,她总能背着那些东西不断前行。

  那个女人,从来不会带给人任何阴暗与黑沉的东西,和她在一起,你只有一个想法,那便是变成更优秀的自己,仿佛只有这样,才有资格在她身边继续呆下去。

  看看她身边的人,李侠,陆秀一,那两个婢女,长风军,有哪一个不是如此?

  难怪她会有那么多人喜欢,那怪会有人为了她,甘心赴死,而毫无怨言。

  所以南宫瑾会喜欢她,也是理所当然的,从很早之前开始,南宫瑾的每一次成长和蜕变,不就都有她的痕迹参与其中?

  既然如此,她还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呢?

  南宫瑾微微笑了,这辈子能遇到阮烟罗,实在是件很奇妙的事情。他依然为自己错过阮烟罗而可惜,可是也多亏了阮烟罗,他也终于破了自己迷障。

  也许,他和阮烟罗,就注定没有夫妻的命运吧,但无论是作为朋友,还是亲人,他们都会是很合拍的。

  也许早在很小很小的时候,在阮烟罗五岁的时候,他们之间的关系就已经定格了,他只是阮烟罗眼中,那个很温柔的大哥哥,除此之外,也没有什么更多的了。

  轻轻一笑,说道:“阮烟罗,过去了。”

  哈雅眼中立刻迸出光亮,说道:“那下辈子是许给我了。”

  南宫瑾一笑,说道:“嗯,许给你了。”

  “太好了!”哈雅一激动,几乎跳起来,可是终究是伤太重,也太过疲累,什么动作也没能做出来,只是更往南宫瑾的身上靠了一下。

  南宫瑾伸手扶了她一把,正想要说什么,却见哈雅眼中的神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暗淡下来,方才那一瞬间的明亮,竟不过是生命最后的回光返照。

  “阿瑾,下辈子,我不要什么后冠,我只要你,只要我们的女儿……”低声的喃喃着,哈雅靠在南宫瑾的肩头,慢慢闭上了眼睛。

  南宫瑾想开口叫哈雅,终究却没有叫,只是拍着她的背,柔声说道:“睡吧。”

  哈雅在卫流的肩头闭上了眼睛,南宫瑾看着哈雅安详的睡颜,心头一片宁静。

  这个女子此生最辛苦最错误的事情,也许就是喜欢上了他,可是她从不觉得这是辛苦,也不觉得这是错误,而这,就是他的幸运了吧。

  他忽然想起很久以前在金阁寺抽到的那支签:一世英雄半世迷,半世迷为求不得,求不得者不需求,不需求时自然来。

  当时他觉得这不过是些绕来绕去的混话,可是如今看来,却是何等的贴切?他前半生蝇营狗苟,都在求那根本求不得的事情,而他真正需要的,其实从来就在他身边,根本不需要他去求。

  但其实那句签还有后两句:非所愿时得所愿,得所愿时非所愿。

  当时这两句话中蕴含的别扭的信息让他十分不高兴,可是他终究还是天真了,这里面蕴含的岂止是别扭?根本就是不祥。

  他与哈雅闹到最严重,最不可开交,最非所愿的时候,他意外地等到了自己所期盼的,可是当他拥有了一切,所有都如愿的时候,他却也同时走到了他生命尽头。

  好一句得所愿时,非所愿啊。

  唇角露出微微发涩的笑意:天意弄人,也不过如此。

  卫流站在原地,目光冷淡地看着南宫瑾,南宫瑾终于把目光移向了卫流,也同时看向他。

  “阮烟罗对人的区分很有意思,只分为三种,亲人,路人,仇人。”南宫瑾开口,却莫名说了这么句话。知道阮烟罗这个论断的人,可能不在少数,可是真正亲耳听到的,恐怕只有他和南宫瑕,还有杜家兄妹。

  杜家兄妹已经死了,现在在场的,大概只有他听过了。

  “阮烟罗把你当亲人。”南宫瑾继续说道:“卫流,你不知道你有多幸运,能被她当成亲人的人,永远不会被她当成仇人。”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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