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瑾和南宫瑕尽量将那些人拦在自己的范围之内,不使那些人和南宫凌以及卫流的主力大军混杂在一起,但人数众多,他们的兵力又不占绝对优势,这么做起来很难。
场面很快就变得混杂不堪。
南宫凌看着纷乱的战场,一双好看的眼睛细细地眯了起来。
卫流到底是什么意思?明知道这些人起不到什么作用,为什么还要让他们不惜一切代价在这个时候赶到这里来?根据他从南宫和瑜和南宫瑕那里得到的消息,这些人几乎是不要命一样的往白鹤原这里赶,甚至根本无视南宫瑜和南宫瑕的阻截,在这一路上,他们已经损失了不少人。
就算这些人并非南楚人,卫流也不心疼,可是毕竟也是有战力的士兵,卫流就真的这么没有把他们放在眼中吗?
远远地往卫流望过去,卫流一身白色的衣服,在千军万马中尤为显眼,虽然隔着这么远的距离,可是以南宫凌和卫流的武功,想要看到对方的样子还是轻而易举的事情,而卫流似乎料到南宫凌会看向他一般,也正微转头望着南宫凌,然后眉头一挑,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来。
南宫凌心头陡然就是一跳。
卫流想做什么?他究竟想打什么主意?
脑中飞快的思量,有些事情不对,非常不对。
“井潇!”南宫凌猛地叫道,表情十分凝重,盯着他问道:“你有没有看到许朗?”
许朗是卫流手下数一数二的大将,可是从开战到现在为止,南宫凌竟然都没有看到许朗的身影。为了防止是自己错过了或者漏看了,所以南宫凌特意问了一句井潇。
如果不问,井潇根本不曾察觉到,可是现在南宫凌问起来,他才也反应过来,这一场仗到现在打了这么久,他好像是没有见到过许朗的身影。
井潇虽然还没有说话,但是标他的表情已经足够说明了,南宫凌的表情彻底沉下来,不止是这场战役,似乎从好几日之前,他就没有见过许朗了。只是两军交接,时常有将军换防出战,南宫凌自己有时候也会把欧战换下来,所以并没有多想,可是在这么重要的时候,许朗居然还是不见踪影,这就十分不对了。
目光往西北的南宫瑕和东北的南宫瑜处各望一眼,南宫凌当机立断,说道:“井潇,你立刻带人去六皇子那里,无论如何,把许朗给我拦下来!”
南宫瑜那里都是戎国人,戎国人和戎国人不可能真正的打起来,就算许朗在那里也翻不出什么大波浪来。可除了这一点之外,南宫凌判断许朗去了南宫瑕那边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便是仙福镇是在他们战场的西北边,卫流很可能是想把通往仙福镇的路劈开。
可是,有南宫瑕在那里纠缠着,哪有那么容易?
只要不是卫流的全体主力大军全都往那个方向涌过去,南宫瑕足以应付。
而就在南宫凌下令的同时,西北处猛地起了一阵骚乱,而正如南宫凌预料的那样,许朗的确是在那里,而且,还率领着卫流身边王牌中的王牌:流烟军。
流烟军虽然只有两万人,可是战力却是不容小觑的,加上对于卫流绝对忠心,能够完全听从卫流的命令,几乎是一显露形迹,立刻就将南宫瑕率领的军队逼得不得不向后退让。
蛮人头脑简单,向来最容易受到煽动与蛊惑,流烟军阵势一起,蛮人的热血也涌了上来,狂吼着跟在流烟军的身后,竟像是不惜一切代价,也一定要冲过南宫瑕的阻拦似的。
南宫凌面色瞬间紧绷起来。
他相信南宫瑕的能力,这只不过是一时的发力,只要南宫瑕能够稳住阵脚,这一轮冲锋根本算不了什么。可是心头仍是忍不住要担心,毕竟在那后面是仙福乐镇,而仙福镇上,有阮烟罗,还有他们未出世的孩子。
“王爷,我去帮帮六皇子!”井潇急声道,南宫凌的命令下来南宫瑕那边就出事了,他根本还没有来得及过去。
可是南宫凌却一转脸说道:“不必了,你呆着就行。”
井潇一急,可是南宫凌早已转过了身,再次指挥起大军与卫流的主力对抗。
看到南宫凌镇定自若的样子,井潇不知怎么心也定了下来,既然王爷说不用,那就是真的不用了,他只要守在南宫凌的身侧,当好他的侍卫就可以了。
南宫凌面沉如水,没有暴露出来的危险才最可怕,如今许朗已经暴出了身形,他知道了他在哪里,反而不可怕了,既如此,就交给南宫瑕去对付吧。
南宫瑕自从加入他的军队里以来,几乎还一场胜仗都没有打过,每一仗都打的憋屈至极,就算能胜的,也因为各种原因给打成了败仗,如今这场仗交给他,也能让他寻回一点信心。
战场中的刀光剑影绰绰,喊杀声原始而又残忍,很快就让人没有余裕再去顾及其他。
约摸大半个多时辰之后,西北方忽然传来阵阵高亢地喊杀,这声音是天曜军的,南宫凌一听就听得出来,转头一望,果见南宫瑕在稳住阵脚之后,果然任借着人数的微弱优势,狠狠把许朗的攻势给压了下去,而许朗似乎力道用得过度,抵抗得越来越吃力,竟有要败落的架势。
南宫凌眉梢一挑,眼里露出欣慰之色,他这个六弟,果然没有让他失望,是真的有真本事的。
许朗的劣势卫流这里自然也看得到,卫流手下的兵阵陡然一变,开始迅速地往许朗的方向移动,似乎要去救援他一样。
南宫凌袍袖一挥,毫不犹豫地命令人上前阻拦,这种情况下,他怎么可能让卫流去救许朗?就算没有这回事,他也不可能让卫流的大军和许朗的大军汇合在一起。
他们汇合了,不就是给自己找麻烦吗?
然而让南宫凌没有想到的是,他竟远远低估了卫流的决心,卫流的军队中忽然冒出一股力量,以一种不要命的姿态,狠狠地往西北方向冲杀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