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流不是很清楚卫司令为什么要问他这个问题,但他还是点头说道:“是修了一门。”
卫司令有些不甘不愿地哼了一声,说道:“公安局那边有个案子,你去帮忙配合一下。”
卫流眉头轻挑,说道:“我不是内部人员,不太好吧?”
“少废话!”卫司令一声冷喝:“你以为我想找你,要不是你导师推荐你,我才懒得来理你!”
他这个儿子,身体条件是一流的,悟性也是一流的,如果去当兵,绝对是颗好苗子,可是偏偏就是不肯去。
这次公安那边出的案子相当大,是个碎尸狂魔,短短半个月里,已经犯了三起案子,马上就要国庆了,上面压下来,让一个月内必须破掉,他当公安领导的战友焦头烂额,专门找到他的头上,不为别的,就是因为他这个儿子。
卫流导师可不单单是推荐卫流而已,他的原话是:我从来没见过像卫流这么有天分,对罪犯把握的这么精准的人。
要知道,犯罪画像,除了肖像上的之外,还有一层更重要的,是心理上的。同一个人,由于内心的情感不同,表现在外面的时候,往往就连面部都会有非常想不到的变化。
打个比方说,一个长相很凶的人,当他内心平和,笑起来的时候,往往会让人觉得面前的这个人根本不像他。
罪犯也是一样的,强J犯,抢劫犯,诈骗犯,因为心理的不同,表现在外部的神情和面部细节就会不同,犯罪画像最难做到的,就是精准的表现这种细节,所以许多时候,虽然公安系统画出了画像来,但因为缺乏这些有力的细节,导致只是一个平平板板的面容,这也使得很多人就算见过了他们的画像也完全认不出就是这个人。
而卫流对于这方面的把握,却精准到了让人难以想象的地步,这种把握不是凭空来的,而是根据受害者和目击者的叙述,从中抽取有用的信息,然后分析而得。
教授犯罪画像的那个导师在行业里出了名的严厉,很少见他会夸奖什么人,可是说起卫流,他却几乎是不绝口的夸,卫司令那个战友知道这是老战友的儿子,立刻不客气地求上门来了。
卫流这些日子以来,以前的事情一点一点都在回忆中,自然也知道自己的确是那么点天份的,就算是现在,他也不觉得那是有多难的事情,只要注意细节,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的线索,很容易就可以从那些零散的片断中拼凑出自己想要的东西。
看卫司令对他吼的样子,卫流知道自己老爸心里那是不在甘愿,不由觉得这样的卫司令其实也挺有意思的。
卫司令是军人,管教子女奉行的也是大棒那一套,在卫流面前讲究的是绝对的权威,就算此时有事情要求到卫流头上,还是一副板着脸的样子。
卫流忍着笑,假装没看出来卫司令这种硬撑着的权威,点了点头说道:“我知道了,我能做什么?”
听卫流这么说,卫司令瞬间出了一口大气,他可还真有点怕卫流在这个时候跟他杠上,到时候要是让他战友知道,他连自己儿子都搞不定,那就真是丢人丢大了。
还好卫流还算配合。
还是板着声音,卫司令说道:“明天早上到市局找张队长,他会详细跟你说的。”
卫流点点头,卫司令又从桌子下面甩出一个档案袋,说道:“这是案子的先期资料,你回去先看一看,别明天去了什么都不知道,让人笑话。”
卫流低着头,再次强迫自己假装看不出来卫司令强撑面子的行为,应了一声,拿着资料袋走了。
资料袋里东西不少,但真正能派上用场的却不多。
碎尸狂魔一共杀了三个人,而且都是当场碎尸,杀第三个人的时候,被一个下夜班路过的女工看到,那个女工机警,又刚好骑着自行车,狂叫一声就跑了,卫流能得到关于这个碎尸狂魔的信息也就全来自这个女工处。
可是那个女工当时早就被吓傻了,描述的乱七八糟,一会儿说他穿着蓝色工装,一会儿又说好像穿着黑色夹克,脸形也是一会儿方一会儿长,没有一个定论。
除了这个女工的笔录之外,其他的就都是现场勘察报告了,每张照片都是血糊糊的,让人看了就会产生强烈的心理不适。
卫流挑挑眉,对这照片倒是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甚至觉得比看那个女工乱七八糟的笔录还要舒服一些。
至少,做案手法是不会说谎的。
不过半个多小时,他就把资料袋里的东西全数看完,看看时间也差不多到了睡觉的点,卫流洗漱之后就直接上床睡了。
外面卫司令看到他房间灯熄了,立时气的跳脚:“这个混小子,明明交代他好好看资料,居然给我这么早就睡了!”
“哎呀行了你,明天他一早就要过去,不得养养精神?再说案子什么的,有人介绍不是更好?干吗非得现在看一遍?”
卫太太半拉半拽的,硬是把气乎乎的卫司令拖回了房。
后来当卫司令知道自家儿子天分惊人,就算是精密的工程式和航天航空资料都能一眼过后再不忘的时候,再想起今天这事儿,就觉得自己实在是太失败了,生了个这么天才的儿子,居然一直都不知道。
第二天一早,卫流就出现在了市局,在接待处一说自己的名字,接待警员立刻就站起来把他往里让,笑着说道:“张队长都等你好久了。”
卫流随着警员走向里面的一间办公室,一推门,里面已经坐着的两个人同时转头看向他,看到其中一个人的面容,卫流不由一怔,连瞳孔都微微收缩。
“居然是你!”里面的人早已站了起来,笑嘻嘻说道:“刚才听张队说了半天咱们这里要来个特别厉害的犯罪画像师,没想到是你啊。”
卫流看着阮烟罗笑的灿烂的面容,心头万般滋味,终于轻轻一笑,说道:“好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