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女孩子来了初潮之后便能生孩子了!”
沈慕寒还真会应景,此刻他一开口,夏木槿气得胸口起伏的厉害,冷冷瞪了他一眼,却见他嘴角勾起一丝坏坏的笑,道“
“乖乖站在这里不要动。”
说完,却是转身去了马车那边,不稍片刻,便又折了回来,而他手里拿的却正是那日她扔了出去的棉布条。
早之前她便怀疑自己这个要来了,便早早做了一个以防万一,可后面又没来,便把这事给忘了。
没想到那日他惹恼了她,这东西便到了他手里。
此刻,见他这般毫无男女芥蒂一脸淡定的拿给自己,夏木槿反倒不好意思了,小脸愈发的燥红起来。
见她久久不接,沈慕寒便是欠着她的手朝湖那方走去。
“这水对你现在有些帮助,赶快下去洗洗,衣服我想办法弄干。”
湖面,此时起了朦胧而氤氲的雾气,又或者是水气,夏木槿下身又是一股热流喷出,脸上一热,便也顾不得其他,合着衣物下了水。
刚下水,眸子便一亮,这水果真如沈慕寒说的那样,并不凉,比家里的洗澡水还要热上一分,而她一下水,整个便松懈下来,连那紧张的疲惫和痛疼都缓解了不少。
“把衣服给我!”
氤氲中,沈慕寒似乎看她皱的眉头舒缓了,便是沿着岸边蹲了下来,轻声说道。
闻言,夏木槿双手抱胸,戒备的看了他一会儿,最后,还是将外面的衣服脱了并将那处洗净给他。
因为刚被弄脏,暂时还是很好洗的,搓几下便干净了,沈慕寒见她搓着衣服,便起身去旁边摘了些皂角过来放在手里,见她只将外衫递给他,便蹙眉道:
“全脱了!”
闻言,夏木槿一愣,良久,却是委屈的拖长尾音道:
“大叔......”
“不脱了洗好难道你要穿一身湿衣服回去?大娘他们看了还以为我把你怎么样了呢!”
沈慕寒接过外衫,并合着皂角搓洗了起来,并不忘提醒夏木槿。
她喜欢衣服上面留着皂角的清香味,也很爱干净,所以,在他要夏木槿脱衣服的时候第一个想法便是用皂角再搓洗一边。
看着他低头认真搓洗的动作,夏木槿嘴角一弯,心底某处被触动,最终,便把自己脱了个精光,并将亵衣亵裤洗的干干净净,才不好意思递给沈慕寒,并小声道:
“这个...已经洗干净了。”
女孩子家都脸皮薄,沈慕寒大手一伸,见她性感的锁骨露在水面,眸底黯了黯,却是揶揄道:
“你都被我看光了,这不嫁也得嫁了,所以,不要那么别别扭扭的。”
他说过,未来的每一天,每一件事,都要和她一起经历,一起度过,就如今天,她恐怕会终身难忘吧。
然而,他很聪明的在夏木槿还未发火之前拿着衣服离远了。
夏木槿瞪着他,良久,却是站在水里闭目养神。
沈慕寒并未升火,而是直接用内力将衣服给哄干了,这也不过一炷香的时间。
“时间也不早了,觉得好过些了么?要不要上岸来?”
夏木槿其实早就洗好了,可是这水太舒服,而自己又有些昏昏欲睡,便是以手浇着水满满沿着自己手臂滴下去,虽然水雾很浓,可这水滴入湖面泛起层层水珠和涟漪,很是好看,不由失了神,直到神木槿出声,才惊的缩回水里。
沈慕寒收回自己炙热的眸光,将衣服放在岸上的磷石上,便转身走了些距离:
“快换上吧,我在这里等你。”
看着他高蜓的背影,此刻却很君子的转身并走远,夏木槿心中一喜,眉眼笑成了月弯儿,便是窸窸窣窣上岸,第一时间将亵衣穿好,并快速的套上外衫,有了外衫的遮掩,才将东西垫在亵裤下,缓缓穿上。
“好了,我们走吧!”
待一切弄好,便迈着碎步朝沈慕寒走去,轻轻说道。
沈慕寒转头,月色她,她发丝还滴着水珠,一张精致的小脸有些失了血色的白,大手伸直她脑后,用内力帮她把头发弄干,随即才牵着她的手朝马车走去。
看着他无微不至的照顾,夏木槿不知要说些什么,有时候甚至期盼时间就这么停滞在这一刻。
她心思本就成熟,这份防备,在他面前,恐怕早就瓦解了。
“肚子还疼么?”
见她安静的有些过头,沈慕寒反倒不习惯了,转头,瞥着她,轻声问道。
对于这个,他懂得也只是皮毛,毕竟是女性的问题,唐嫂曾经也只是大概讲述了女子初潮的事,可他并未留意,只听到了那么一句话:女孩子初潮来了便能生孩子了。
上了岸,没有热水的包裹,夏木槿还是有些冷的,手瞬间就冰凉了,肚子还是一阵一阵的疼,而且她能感受到,这现在流出来的东西都是一块一块的。
这或许跟之前的艰难生活有关联,见沈慕寒如水的眼神,便是淡笑着摇了摇头。
见状,沈慕寒眉头微微一蹙,大手一拉,她毫无防备的身子一倾,便被横抱了了起来。
夏木槿来不及惊呼,只觉得一阵风刮过耳畔,人已经到了车厢里,随即,沈慕寒撩开扯帘朝空中打了个响指,闭上扯帘,马车便主动启动了。
夏木槿早就猜到,他身边应该会有暗卫之类的,便是好笑的摇了摇头,肚子处又是一阵阵痛,微微蹙了眉,便朝车厢内侧爬去。
见状,沈慕寒大手一抓,她便又给抓了回来,他将她按进怀里,一手缓缓来到她的小腹处。
隔着单薄的衣服,夏木槿只觉得他掌心所覆盖之处阵阵暖流划过,痛疼感瞬间减少了不少。
躺在他怀里,静静看着他刚毅而完美的下巴,嘴角的笑意愈发的明显。
“可舒服些了么?”
沈慕寒眸光一直在她的肚子上,感觉到她放松了身体,才缓缓问道。
可夏木槿却已安稳的睡着了。
回到家,天已经彻底黑了,夏木槿这一觉睡得无比的舒服,但她睡眠向来都不是很深,所以,在马车停下来的那一刻,便醒了。
沈慕寒抱着她下了马车,可马车上的车夫却不知何时不见了。
她也没意外,这就是他的风格。
家人还未入睡,屋内亮着煤油灯,似是在等他们。
“回来啦,锅里留了饭,你们都吃些,早点儿休息。”
夏大娘夫妇见两人完好无缺的回来,顿时松了口气,叮嘱了声,便和夏森林进屋休息了。
明一两人早就不知去向,松子探究的看了他们好一会,结果闷头笑着进了自己屋子休息。
这一家人古古怪怪,神神秘秘的令夏木槿很不自在,瞪了沈慕寒一眼,便进屋睡觉了。
“等等,你不是没吃饱么?要不要吃点东西?”
沈慕寒见她要进屋休息,便伸手拉住了她的手臂,眸光朝灶上的锅里看了眼,醇声说道。
“我让你抓鱼不是我没吃饱,而是你还未吃。”
夏木槿循着他的目光望去,便是轻笑着说道。
闻言,沈慕寒嘴角一勾,便拉着她在桌旁坐下:
“我却是饿了,看在我今日这么辛苦的份上,你就陪我吃顿饭吧。”
说着,自己去锅里端了菜并拿了两个碗和两双筷子过来。
“我吃不下!”
夏木槿拿过一个空碗放到自己跟前,看着沈慕寒盛了饭过来,便可怜兮兮的说道。
“恩,那喝碗热汤,对你身子有好处。”
沈慕寒也不勉强,一把拿过她面前的碗,往里面舀了碗热汤递至她跟前,缓缓说道。
夏木槿还真听话的将鸡汤喝了。
她喝完了鸡汤,沈慕寒也放下了筷子,看着几乎没怎么动的菜,夏木槿蹙眉问道:
“你怎么吃这么少,是饭菜不合胃口么?”
这些日子大都都是她在做饭,大家的口味都被养刁了,突然吃这么一餐,虽然没夏木槿手艺的三分之一,但还不至于吃不下饭。
“不是,真的饱了,走,送你进屋。”
沈慕寒将菜又端回锅里走至她跟前,拿了煤油灯醇声说道。
夏木槿哦了声,便起身朝自己屋里走去,在沈慕寒要离开之前,便道:
“能不能把灯给我?”
沈慕寒疑惑的看了她一眼,便将灯放到她床头的柜子上,又看了看她,才道:
“早些休息!”
“恩,大叔晚安!”
夏木槿笑着朝他招手,待他出去才将床头的一个木盒给拿了出来,并穿好针线,开始做棉布条。
她是按照现代的尺寸做的,早先去缝纫店低价收购了些不要的剩布回来,并洗干净了,此刻,便是将这些棉布塞进去,再缝制好。
本来想要用棉花的,可是棉花浸湿后会成坨,而这棉布用了还能洗,既环保又不浪费。
这一做,便做到了深夜,做了三个夜用,五个日用的,方便白天里换洗。
最后,实在是眼睛睁不开了,才靠着床头睡去,就是连灯都忘了吹灭。
沈慕寒却彻夜难眠,看着夏木槿屋里隐隐跳跃的光线,眉头紧紧蹙着。
明一刚刚送来了关于女子月事的医书,他用夜明珠照着略翻了一遍,大致浏览过后却发现毫无睡意了。
这丫头体质寒气太重,来这个会很痛苦,可是他却不能为做些什么......
夜半,夏木槿被一阵谩骂声给吵醒了。
煤油灯的油或许早已耗尽了,她睡眼惺忪的穿了鞋抹黑着走出自己的屋子,透过门缝,可见周家院子里聚集了不少人。
更有哭哭啼啼的声音传过来。
“你们冯家也欺人太甚了,这边和我家贵莲好,那边却将我家彩莲的肚子给弄大,你们说说,你家安得是什么心?”
“哎呀,亲家母,都是一家人了怎么说话这么见外了呢,我家六郎那日根本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直到这几日村里头传的沸沸扬扬,才意识到那是真的,这不,立马就来了。”
断断续续,传来这样的对话。
“夏木槿,把鞋穿上。”
沈慕寒冷冷的声音从一旁传了过来,夏木槿被下了一跳,黑暗中,他走了过来,并准确的牵起她的手朝自己屋子走去。
待她坐上、床,沈慕寒便又将煤油灯给点亮,一把按住她躺下来,并用着长辈的口吻道:
“不舒服就不要乱管闲事,快些睡觉,有什么事明天再说。”
说完,却如在车厢一样以手覆在她小腹处,微微传了些内力过去。
夏木槿只觉得小腹处阵阵暖流涌入,顿时,整个身子都松懈下来,本来就睡得迷迷糊糊,此刻因为他在而倍感安心,不到片刻便睡着了。
沈慕寒抖动着耳尖,聆听着外面的吵闹声。
他也是回来之后才知道,镇里有算命的误导冯六郎,让他认为自己非娶木槿不可,加上冯六郎这些日子做什么都不顺畅,便相信了那算命之人的话,加上有心之人刻意传播谣言,毁坏木槿的名声,让冯六郎对蔑视到底却又娶她不可。
而那人自演自导了一场好戏,本来是想在夏木槿生辰那天让村民们抓包她与冯六郎幽会,而被逼婚,可没想到,螳螂在前,黄雀在后,一切被他给搅合了,并且还成全了他们两个。
一个周青莲,一个周彩莲,都不是省油的灯,你们姐妹就好好斗吧。
只要不打扰他和木槿便可。
见木槿已熟睡,以防万一,他还是点了她的睡穴,便拿了煤油灯轻手轻脚走了出去。
外面还在争吵,甚至还夹着哭哭啼啼的声音。
夏大娘夫妇和夏铁树也被吵醒,此刻都披了外衫走出了自己屋子。
“叔,婶,这是人家的事,咱们少掺和,免得惹来不必要的麻烦。”
外面声音吵得很大,几句话直之间便可听出大意,沈慕寒将大门打开,一边却劝着众人回去休息。
夏大娘他们也知道,这周家的事他们插手不得,也不可能插手,沈慕寒这么一建议,便点头进屋休息了。
沈慕寒并未关门,而是点着灯,开着门,直接尚了床。
这样,明日李便不会惹来闲话。
毕竟,池子一事王家和周家占尽了风头,况且还狂言大放,外面村民众多,见夏木槿大门打开,灯也亮着,心底肯定会想,是怕了这王家和周家,便没敢出来......
周贵莲脑袋嗡嗡作响,怎么样也想不到这人竟然是冯六郎,姐姐看中的男子,她现在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对了,彩莲啊,那天你咋就去了我家屋子后方呢?”
周家可是得理不饶人,心底却是打着如意算盘,反正这冯六郎以后是吃皇粮的,嫁他家绝对不得亏,贵莲彩莲不管哪个嫁都一样。
冯三娘也意外,深夜了见六郎又未归,便是叫了几个村民去找,结果却在自家屋子后方给找着了,只见他缩着身子蹲在地上瑟瑟发抖,见有动静便立马下跪,并将事情交代的一清二楚。
而这找人之中却正好有周长远,他一听,二话不说便拉着六郎来了这里。
她就知道,这事迟早都会捅出来,这早捅出来或许还好些,反正不就是娶个媳妇么?
她家还娶得起。
可是,话又说回来,那日大家都听到夏木槿不检点的留言才去山里头探究竟,可这彩莲咋会在她家屋后呢?
除非......
冯三娘这么一问,众村民便也了解了个大概。
有人便发话了:
“我说周家嫂子,你们不是撮合贵莲和六郎么?该不会是彩莲和六郎早就有这情意,只是碍于贵莲才这样吧,毕竟,这关系到女孩子家的清誉,若真这样,你们大人就体谅体谅,成全这一对有情人。”
周彩莲这段时间因为怀孕而反应过大,此刻,听了这话,整个人都被抽干了那般,她怎么也不曾想过要嫁给冯六郎。
痛苦的捂着胸口大口的喘息着。
可大家的注意力并未在她身上,而是讨论起了她与冯六郎的婚事。
她处心积虑毁夏木槿的名声,误导冯六郎,就是要激起二姐的反应,让她恨夏木槿,针对夏木槿,让夏木槿没有时间缠着沈公子。
却没想到,挖了了个大坑让自己给跳下去了。
这跳下去就不说了,还得配上自己的一生。
冯六郎精神恍惚,还在恐惧中,耳畔尽是要娶周彩莲的话语,脑袋更是空白一片。
啪......
突然,一个清脆的耳光响起。
成功让那些还在议论纷纷的村民们住了嘴。
周彩莲捂着脸跌坐在了地上,她低着头,肩膀耸动,依稀能听到哭泣的声音。
而周贵莲一脸怒火,一双眸子布满了血丝,手还在颤抖,良久,却是滴出两行清泪,悲吼道:
“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为什么?夏木槿好不容易死了心,我以为我就要成功了,可是为何是你,为何是你,你是我的亲妹妹啊,难道和自己内定的姐夫做这事会让你觉得开心,还是未来的状元夫人你一直都觊觎?”
她的话如一把尖刀狠狠在周贵莲身上划着,每一刀都入骨,看不到伤口,却疼的不能自已。
“你怎么比夏木槿那个践人还要贱!”
周贵莲却觉得还不够,指着她几乎字字泣血的骂道。
周彩莲身子一颤,捂着脸的手垂了下来,倏然抬头,狠狠瞪着眼前的人,站身起来,突然,却疯狂的大笑起来:
“哈哈哈......哈哈哈.....状元夫人的位子,谁不觊觎,你难道不是看中他这点么?不然会不折手段的对付夏木槿么?”
她疯了,的确是疯了,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
吴氏这刚被夏木槿气的晕倒,脸色才好一点,突然又出了这事,一颗心脏实在承受不住,在听到周彩莲的话之时,却还是扬手一个耳光甩了出去。
周彩莲再次跌倒在地,众人都不忍心看,再怎么说她现在是个孕妇,而且这事若真是他们之前所猜的与六郎这孩子早就定下情意,便也不能怪她了。
周彩莲被甩了两个耳光,脸颊高高肿起,那五指印即便是在这昏暗的月色下都看的清清楚楚。
她咬紧牙关,眸底闪过嗜血的寒意,却是抬头坚定说道:
“我就是要嫁六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