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状,夏木槿才慢悠悠起身,拍了拍手,随即将桶子放进河里清洗,不到片刻,这水便都成了红色。

  赵秋水正在水中扑腾着,一双眸子瞪的如铜铃般大,淬毒那般盯着夏木槿,而其他人则聚精会神的盯着水中,深怕错过任何一条水蛭,可水突然变成红色,令他们措手不及,想要上岸,却发现自己身上也渐渐变红。

  夏木槿有些惋惜的看了看手里的桶子,她可是费了一番心思才制出这一滴红,却白送给这些人了,哎.....!

  一滴红,顾名思义,只需要一滴就能将东西染红,她是一时兴起得到了这些材料,加上自己配制的一些药草,本还怀疑这做出来的效果,现在一点也不需怀疑了。

  因为不止是周边的河水红了,就是这么一大群人,只要是泡在水里的部分,那可都是红的,即便是头发也不例外。

  赵秋水和无氏三人最为严重,因为她们是扑着进去的,所以,此刻,除了牙齿,从头到脚都是红色。

  “呀,妈呀,哪来的怪物!”

  王守财也下了水,赵秋水那几个护卫见自家小姐落水了一样的跳了下去,六婶几个妇女此刻正好端着木盆来洗衣服,见这河里头站着二十来个红色的感悟均吓得心惊胆颤,惊叫之后便拾起地上的石子朝他们扔去。

  这一扔双方便不可开交,站在河里的骂,岸上的赶,结果村民越聚越多,个个手里拿着工具恐惧又坚定的赶着他们走,结果,这群人压根就没上岸过,而是沿着河水一直往下,直到一时辰后,才在王家屋后上了岸,入了王家院子,把孟氏给差点吓晕了,指挥着家里所留不多的家丁拿着工具对着他们便一顿乱打......

  “姐,你那个一滴红真有这么厉害么?一个月都洗不掉?”

  夏木槿姐弟俩欢欢喜喜回家准备午饭,松子边往灶里添柴边好笑的想起刚才那般人的模样不由惊喜的问向夏木槿。

  夏木槿此刻在切野鸡肉,听松子这么一说,也是破声笑了出来,道:

  “这个我也只是听说,还未实验过,不过...希望如此!”

  午饭因为人多,她做的很丰盛,家里近来添了两张大圆桌,所以不担心坐不下。

  吃饭时整整坐满了两大桌,鸡鸭鱼肉都是大盆装,还未开吃却早已闻到了香味。

  一行人现在羡慕死了明一明鹏两人,每天都能吃到这么好的饭菜。

  吃饭时依旧是狼吞虎咽,整个都是夹菜与大口吞咽的咕嘟声,有了上次的经验,夏木槿这次煮的饭够足,菜也是大盆装,不怕他们吃不饱。

  而每餐他们都很自觉的把碗筷刷洗干净。

  而因为有他们的帮忙,三亩田不到三天便收割完了,收割完他们便不声不响的离开。

  这天,他们刚离开,夏木槿一家人正在院子把谷子铺在链接起来的薄木板上晒,却见五六个农民穿着的陌生面孔朝自家院子里走来。

  “请问这是夏木槿夏姑娘的家么?”

  走至她家院子外,一年长的老者很是礼貌的问道。

  夏木槿淡淡的朝外面瞅了眼,见几人眼神干净,衣服上还有些泥巴,脚下穿的是普通的草鞋,便是走了过去,回道:

  “我就是夏木槿,请问几位有事么?”

  闻言,几人眸底均是露出不可思议的光芒,片刻后,依旧是那位年长者开口:

  “夏姑娘,我们是牛家村的,听说你会做打谷机,所以想问问这价钱。”

  “你们怎么知道我会做这个?”

  大苗村四周环山,离这里最近的村子还是十几里以外的大瑶村,所以,对于这个夏木槿还是有些怀疑的。

  “哦!大东他是我们村的女婿,前天二苗带着他弟弟去了外婆家,见村里都在收割,可这打谷机却轮不过来,便说起了姑娘你,我是牛家村的村长,叫牛三亩!”

  夏木槿算是懂了,做这个她并未想太多,只想着大家早点把谷子收割完,并不受王家的控制,想了想便道:

  “不知村长您们打算出多少钱?”

  被反问过来的牛三亩一愣,他们村有四百多户村民,打谷机都是有人给承包的,但数量有限,为了能在最佳时机将谷子收回家大家便找上了他,结果他又请二苗给讲解下这打谷机的具体,后面便决定买了。

  “一一百五十两你看成么?”

  这东西可不容易弄到,若是承包的话几年就能把本赚回,可是大家都是种田的,钱不多是其次,更重要的是为人,况且,这也不是一年两年的事,而是祖祖辈辈的事。

  听说做这个的什么脱粒滚筒都是请大人物帮忙弄到的,价钱很贵,所以,说出这话时这牛村长脸都红了。

  其他人亦是脸红的低下头去。

  “村长,一百二十两一台,你要一台还是两台?”

  夏木槿高深莫测一笑,随即却是开口说道。

  树是自家的,木工是爹和哥,重要零件是沈慕寒弄来的,就是那铁栓和链条也是明一付的钱,而六台打谷机,她真正出的银两不到三十两,这几天,乡亲们送的鸡蛋已不止一百个了。

  再说,只要不是王家那样压榨穷苦老百姓的恶人,她不愿抬高价格。

  若真卖出去,哪怕她开口五百两也不为过。

  毕竟,物以稀为贵,况且,还是这等不可缺少的东西。

  闻言,那几个人已是诧异的说不出话来,毕竟,在这落后的村子,哪个不想发财脱穷,难怪二苗两姐弟把这夏姑娘夸的如天神那般。

  而他们也料想不到会有这样的效果,挨家挨户的凑齐l三百一十五两银子抱着侥幸心理便这么来了。

  那村长愣了半响才颤抖着声音道:

  “两台,两台!”

  随即便爽快的要付钱,夏木槿看着他们那麻袋里大小不一的碎银子,眸底有些什么划过,收了钱并一一告诉他们怎么使用,他们离去之前她还让他们将打谷机给拆了,滚筒,挡板和机架分开拿,这样便不会这么累了。

  几人走时对她又是鞠躬又是道谢的,令夏木槿好不自在。

  随着村里头的稻谷收割完,接着又来了几个村子的人用着同样的价格把剩下的四台打谷机都给买走了。

  并有没买到的,夏木槿让他们过几个月或者是来年收割前来,她想办法再做几台,这可都是村里奔向告走才知道这消息的,并且都言夏姑娘为人好,有善心,便都信了。

  这打谷机的生意来的太突然,令夏木槿有些意外,她以为就大苗村存在这种状况,没想到其他村都一样。

  所以,这事过后她便亲自带人山上砍了几颗大树,一方面让明一他们找其他材料,一方面让自家爹和哥做机架等物,这一个月,可是做了整整十个出来。

  而这一个月也没见王家人和周家人出来找麻烦,夏木槿便知道,这一滴红成功了,好几次她都见自家院子外面有人围着围巾和头巾鬼鬼祟祟,现在想来一定是吴氏和由氏了。

  这天,夏木槿去了镇里,由明一单独跟着,明鹏在家里守着,娘现在肚子大了,不能再受到任何伤害,况且,一月过去,那红色也该自动脱落了。

  为了以防万一,她让娘待在家里不要出门,爹和哥他们得出门捡柴禾,明鹏便负责看家和保护娘。

  她已经订好了烧窑的时间,就在一周后,手里头现在也有些银两,趁机把要买的都买好。

  当然,还不忘将螺肉和几坛酒扎鱼拿出来卖。

  依着老方法,螺肉送福寿酒楼,然后教饼子叔两道菜,酒扎鱼则放集市上卖,这不到半个时辰便卖的干干净净,大家还不停的问何时会有兰花豆,这酒扎鱼何时还会有,夏木槿给一一解答,并应付的游刃有余。

  说来这沈慕寒离开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期间连封书信也没有,问明一,他们却也是一问三不知,只说老大做事绝对有分寸,并且是为了她好。

  她也没再多问,况且,眼下就让她忙不过来。

  这稻谷一收,田里都慌了,她去杂铺店买了相应时节的种子,七七八八买了十来种,等窑烧好后便可以种。

  随即,又买了许多菜,最后还买了上千斤糯米,这糯米她也是买的还未碾好的谷子,这样划算不说,这米糠还能喂鸡,明一他们打了不少野鸡回来,吃不完,又没上镇里卖,她挑小的减了翅膀都给养了下来,这米糠便是它们每天的食物了。

  回到家,她便让六婶少了几个能干的妇女,并教会她们如何制作这挑砖的砖夹,麻绳和扁担是必不可少的,最后是这砖夹,她可是费了好大的劲弄来了钢丝,用五六根钢丝扭成麻花状,做成松弛相应的弧状,最后在上面套上麻绳用扁担挑便可。

  而这松弛度她掐在了三到四个砖左右,毕竟这人力度有限,这一个砖少说也有十来斤,一头四个,若双层便是一十八个,那也有一百好几十斤,挑这么一天也够累。

  另一边,她让人开始架木桥,这木桥直接用粗、长而大的圆木料并接然后用马丁固定,这马丁她可是跑了三家打铁的铺子并多出了几两银子那师傅才肯打。

  毕竟,这些都是她自己设计出来的,师傅必须按照她图纸上的打,并且长款厚度都是有要求的,好在这还算令他满意。

  而且她知道这个有难度,一个钱便已经将东西给准备好了。

  还有一件重要的事便是烧窑之前这窑底,就像建房子一样,建之前先得分几室几厅厨卧划分好,这窑也一样,大概要多大,每一层的砖要多少个,最主要是留有窑洞,烧的时候需要放进大量柴禾,这窑是圆柱形的,一般是六到八个洞,夏木槿很是信赖二蛋哥,自家哥也是过目不忘的强手,她把图纸画好并标明重点便让她们两去负责了。

  这事不可小觑,她也没闲着,一直跟在他们身后转,看他们指挥,不妥之处她便提出建议。

  转眼,又是几天过去,今天正式开始砌窑了。

  一早,夏木槿便带着二蛋等人为她请来的上百号村民来到目的地。

  大家早早用完早饭,拿着夏木槿分发下来的工具,因为之前夏木槿给他们做过功课,大抵都知道要如何去做,可还是难免紧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