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即,只见明一等八个人从半空中分开,夏木槿只觉得头顶一暗,这雨水也没有了,终于找回些理智抬头。

  “漆油纸?”

  看着从半空中散开的青色如布块般的东西,夏木槿诧异的睁大了眼眸,不由轻喃出声。

  油纸作为这个时代制伞的最佳材料,一般只有大户人家才用得起,平常百姓都是蓑衣斗笠之类的,而因为油纸容易破,便在两面刷上薄薄的一层青漆,既防水又牢固,有些生意人见这太单调,便会在上面画上一些油画或者简单的图案,这样既然好看,又吸引人。

  而这窑的大小夏木槿早已在图纸上例好了,沈慕寒更是对她的图纸了如指掌,而且还在一起商讨过,只不过这事还没商讨好,他便有事离开了。

  但是,想要做那么大一张漆油纸出来确实要费不少时间。

  难道他离开的原因是因为这个......

  此刻,那漆油纸如一朵巨大的绣球花开在半空中,它的面积比窑还要大上一圈,而那八根树桩正好系着它的八个角,风一吹,呼啦啦的响,虽然有些刺耳,可底下却欢呼一片。

  他们的心血,总算保住了。

  “谢谢你,大叔!”

  看着众人脸上欢腾的笑意,夏木槿脸部的线条终于不再绷紧,而是伸出双臂紧紧抱住了沈慕寒的腰,轻轻的发自内心的道谢。

  沈慕寒将她环在自己的臂弯里,下巴抵在她的头顶,深深吸了口气,良久,才闷声道:

  “傻丫头!”

  同时,一只大手朝在她头顶揉了揉,那刚被梳整齐的一头黑发被她揉出一个鸡窝出来。

  不一会儿,明一等人从树桩上跃了下来,见两人相拥咬耳细语,便是踟蹰着不敢上前。

  “守着这窑洞,若还有人敢来捣乱砍了他们四肢丢窑洞里烧!”

  刚才窑顶还有一人,也正是那人让夏木槿和其他几人差点摔下来,沈慕寒顾着夏木槿并未将他纠出来,但知道,他还在人群中,冷眸朝人群一扫,便是对着明一等人下令。

  明一等人知道不敢有半点不愿,毕竟,刚才若不是老大及时出现,木槿姑娘而因此有个三长两短,他们就是死一千次一百次也于事无补。

  沈慕寒下令完,便抱着夏木槿朝家那头走去。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呜呜......”

  远远,刚靠近自家茅屋,一阵嘤嘤的哭声便传了过来,夏木槿掀眸朝那头望去,却见自家哥正笨手笨脚的哄着二苗姐,或许是刚才在深林受了惊吓,二苗姐到现在都还不曾恢复过来,脸色惨白入纸,整个身子都微微颤抖着,这一身衣服都还未换,上面满是泥渍。

  夏铁树站在二苗面前,涨红了一张脸,这手伸也不是收也不是,一脸焦急与不知所措。

  抱上去啊,抱上去......

  夏木槿看着自家笨拙的哥,都为他抹了把冷汗,此时还顾什么男女之别,矜持啊,直接抱在怀里哄不就得了,最好是还要让村长看到,说不定明天就会来催着他家去提亲了。

  沈慕寒看着夏木槿那微恼而无奈的神情,底笑着凑近她耳畔,沙哑着声音说道:

  “我若帮了他们两有何奖励。”

  闻言,夏木槿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见他一脸揶揄,眸底尽是调侃的笑意,夏木槿眉头一蹙,一脚狠狠踩在他脚背上。

  沈慕寒早知道这妮子会有这番举动,却是不避不闪,任由她踩上去。

  夏木槿知道他武功很好,可是她却是用了很大的力气的,这么一踩,虽不至于伤筋动骨,可也会很疼,而他明知她的举动,却还这样让她踩,不由令她自责的红了脸。

  “好了,你哥他是个大人了,若是连自己喜欢的女子都搞不定那他还有和资格去娶她,慢慢来,机会多了人就溜了,自然会知道要怎么做了。”

  沈慕寒也不去逗她了,这段时间她已经够累,估计都没睡过一个安稳觉,光是那深黑的眼圈就知道了,一手揽过她朝院子里走,一边轻声说道。

  而在他说话的同时,一手微微一扫,瞬间,只听得啊的一声。

  夏木槿转头看去,却见二苗姐不知怎么了没站稳,就这么直接朝自家哥怀里扑去,随即,两人便抱作一团了。

  瞅了眼眸底尽是宠溺柔意的沈慕寒,夏木槿嘴角勾了勾,深深吐出一口气,随即又是沉沉的打了一个哈欠。

  “叔,婶,我带,木槿出去走走,那边有明一他们,你们不要担心。”

  打完哈欠,夏木槿脚下有些浮,眼皮也异常的沉,若不是沈慕寒半抱着她,她可能会栽倒在地,沈慕寒心尖一阵刺疼,见了一脸焦急的夏大娘等人,便是礼貌的朝他们颔首,随即开口说道。

  夏森林只比木槿他们早一步回来,对于漆油纸之事他早已知道,况且,沈慕寒吩咐明一等人守着窑洞,他也是松了一口气,他们担忧的是木槿这丫头,毕竟出了刚才的事,虽然她够坚强,承受力也不是一般人能比,可刚才她疯狂砍打王大富一幕令他深深揪心,若不是恐惧害怕,着孩子是不会这么失控的。

  好在,沈慕寒回来了。

  而把自己的宝贝女儿交给他,他也放心。

  夫妻两对视一眼,便是笑着点头。

  得到夏大娘两夫妻的允许,沈慕寒朝他们点头便半抱着夏木槿走向马车,随即便驾着马车扬长而去。

  夏木槿被抱进车厢的一刻,双眸一阖,便沉沉睡了,沈慕寒拿过车上的外衣给她盖上便坐到前面驾车。

  夏木槿不知睡了多久,迷迷糊糊将眼睛睁开一条缝隙,随即便是紧紧闭上,顿了顿,才以手半遮着,突然却从马车里弹坐起来,惊道:

  “出太阳了?”

  清风徐徐,吹着车帘呼呼作响,耳畔是鸟儿清脆的叽叽喳喳声,太阳的温度好像并不高,但还是有些刺眼,夏木槿惊呼过后又坐回车厢,眼珠不停的转动,突然疑惑的道:

  “东、南、西、北,东,不对,现在不是下午也不是晚上,那么......”

  倏然,只见她懊恼的一拍脑袋,伸手撩开车帘便跳下马车。

  “你醒了?第一次做,不知道味道怎么样。”

  沈慕寒正驾着火堆用竹筒在祝东西,见夏木槿跳下马车呆头呆脑的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说道。

  “我睡了多久?”

  夏木槿简直不敢相信,她明明记得出来的时候是傍晚,可是,谁能告诉她,现在是第几天什么时候,这太阳还在东边啊,东边......

  “昨天傍晚到现在,不算太久。”

  沈慕寒几乎手脚并用,一面的顾着竹筒里煮着的东西,一面又要顾着这烤着的野兔,还得正面回答夏木槿的问题。

  “放心,大娘他们不会担心的,窑那边也很好,热气到窑顶了,你就好好休息几天。”

  将兔肉翻了边,又朝那竹筒闻了闻,见夏木槿还愣在原地,他便走上前将她牵了过来。

  闻着这肉想,夏木槿肚子给真配合的叫了几声,惹来沈慕寒的底笑,只见他快速的撕了条兔腿递给她,并凝着她道:

  “饿了吧,趁热吃。”

  她也没矫情,接过兔腿便狠狠咬了一口,可还未嚼,眉头便紧蹙,怪异的看着沈慕寒。

  沈慕寒烤过鱼,但烤这兔肉还是第一次,况且,他觉得这跟烤鱼的步骤差不多啊,看着夏木槿怪异的表情,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额头,便道:

  “是烤的不好么?”

  夏木槿终于忍不住将口里那块肉给吐了出来,随即起身疾步跑到马车上取了水壶狠狠灌了口水漱口。

  沈慕寒沮丧的垂下眸子,拿着她放在一旁的兔腿也咬了一口。

  “呸......”

  可这肉刚入口腔,便一口呸了出来,夏木槿有些好笑,走了过去将水壶递给他。

  “大叔,你家的盐是不要钱的么?”

  靠着他坐了下来,看着他蹙眉漱口,便是调侃出声。

  沈慕寒漱了口,顿了顿才道:

  “我以为盐和糖差不多,要多放。”

  闻言,夏木槿却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随即,沈慕寒又去捉了只兔子过来,夏木槿亲自上阵,让沈慕寒吃了这二十年来最好吃的兔肉,不过贵在他马车里的材料准备的完善,几乎是应有尽有。

  夏木槿吃着香喷喷的兔肉,见沈慕寒下巴处完美的线条,突然问道:

  “大叔,这段时间你都是自己动手弄吃的么?不然怎么感觉你瘦了。”

  闻言,沈慕寒眸底染上甜甜的笑意,这小妮子总算会关心他了。

  这段时间他可是没日没夜的赶,夏大娘还有几个月就要生产了,而他胎位不正,随时有可能一尸两命,他让明一去问过唐嫂,结果唐嫂给了他一个地址和一个针灸的名字,说这个针灸法专治胎位不正,去的路上正好见到这油纸上漆,想到木槿要烧窑,而且这烧得时间比较长,这天又多变,若是下雨什么的可能导致这么久的心血半途而废,他便询问了这油纸的细节,并且要订做这么大一张,结果又被告知,他们那里的油纸有限,若要做那么大的,还要辗转去其他地方,然后,他走了好几个城县收购这些油纸,最后又找上一家缝纫铺子,将这些油纸给一块一块的缝补好,付了定金才赶去学针灸。

  学了针灸回来取了油纸又得找地方上漆,这才将时间给耽搁了。

  “我不在的这段时间有没有想我。”

  扔了手里的兔骨头,并用一旁竹筒的水洗了手,伸手一捞,夏木槿便跌坐在了他怀里,他却是邪笑着凑近她闻着她特有的清香味,良久,才缓缓开口问道。

  看他那得意的神情,夏木槿嘴角一扯,便爽快的说道:

  “想啊,当然想,你不在,没人帮我拧干衣服,没人帮我提水,没人整日像个跟屁虫一样跟在我身后晃,更没有人像只老鸟那般在我耳畔叽叽喳喳不停...呜......”

  然而,夏木槿还未说完,唇便被堵住了。

  沈慕寒像是惩罚她的不乖,用力的卷着她的丁香小舌吸吮,大手也不安分的在她身上动着,夏木槿被亲的头晕转向,连着呼吸都快不是自己的,身上被那不安分的大手一阵抚摸,更是窜起阵阵电流,令她无法自已。

  而本还有些抗拒的她此刻却是挺起胸脯朝他靠近,似乎要的更多,他的手从衣领往下探索,看着夏木槿迷离的神情,喉结一紧,黑眸一沉,直接将她压倒。

  也不知过了多久,两人都滚在了草地上,沈慕寒倏然睁开一双如黑曜石般的眸子,紧紧盯着自己大手所在之处,夏木槿亦是睁开一双迷离含水的眸子,感受到自己胸前正被他的大手紧紧握着,不好意思的涨红了脸,理智也终于被拉回,有些抗拒的推了推他如山的胸膛,却听得他沙哑而兴奋的声音:

  “腰倒是小了,可是...这里却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