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救救娇娇,娇娇不想死......”

  夏木槿这么一叫,天铭睿当即将车帘掀开,也不顾吉时不吉时,第一时间跳下马车,并朝这边奔来。

  呵呵,还是明鹏说对了,任何事情对于这个皇帝都是引不起他的兴趣,除非两个字,那边是:娇娇。

  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看来这皇帝也是个痴情种,但是,光是刚才那举动,已经在她心间降低了很多分。

  皇帝往这边跑来,其他人更是边担忧的叫着喊着便追着。

  而此刻,夏木槿因为分神,被一人用长矛刺中了手臂,顿时,一股绞心的刺疼传来,夏木槿两眼一翻,轻道:

  “奶奶滴,有毒。”而后便彻底晕厥过去。

  而在她晕厥时,一阵阵爆炸的声音传入耳尖,夏木槿唇瓣蠕动,依稀能看到口型:老伯。

  眼角亦是流出两行清泪。

  *

  “奶奶滴,该死的赵魏然,别让本姑娘活着,不然定抽你的筋,扒你的皮,鞭你的尸,让你给虫子咬,让你五马分尸,让你变成肉末......”

  睡梦中,夏木槿蹙着眉头,咬牙切齿,挥舞着手脚,大义凛然的骂着。

  “这....真是你的女人?”

  天铭睿来回渡着步,见一旁的沈慕寒正无比轻柔的为女子擦拭着额头的细汗,有些不敢置信,便是瞠大一双眸子,那啥皇帝威严尽是,甚至是失态的说道。

  “你怎么还在这里,出去,不要打扰槿儿休息。”

  沈慕寒瞥了一眼满是委屈的天铭睿,明显是在为他没有第一时间救人而发火,顿时,发出了逐客令。

  天铭睿眉毛抽了抽,无比委屈的垂下了双肩,便是有些撒泼道:

  “你告诉我娇娇在哪我便出去。”

  他才没心情看他们郎情妾意,卿卿我我呢,他怕自己眼珠子会掉下来,这时若是传了出去,这沈慕寒便毁了,毁了......

  “明一,明七,丢出去。”

  沈慕寒亦是不耐烦了,叫了声,便只见两道身影飞了出来,虎视眈眈的朝沈铭睿走去。

  “你你你,我还是不是皇帝了,嗯,我还是不是皇帝了。”

  天铭睿双手抱住桌子的一角,整个身躯都扑在上面,一边耍着无奈,一边叫着。

  “你的确不配当皇帝。”

  彼时,一道清悦的女声响起,夏木槿已醒了多久,只是不确定自己此刻的状况,便是一直闭目养神,直到沈慕寒出声,她才吁出一口气,更是接胆说道。

  “呃.....”

  “槿儿,你醒了,哪里还疼么?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天铭睿一个堂堂天子被一个乡下野丫头给鄙视了,顿时,一张俊脸涨得通红,半天都不知道说什么,主要还是碍于她是沈慕寒的心尖肉,打不得,骂不得,得罪不得,只能干瞪眼。

  沈慕寒却将夏木槿扶着躺了下去,柔情蜜意的嘘寒问暖,看的天铭睿的心一抽一抽的。

  “没事,大叔,那些村民呢?”

  夏木槿心系着那九个村民,她知道那个大伯牺牲了自己炸了赵家的地牢,想着,心底没来由的划过一丝伤感。

  “他们都还活着,被安排好了,你放心。”

  沈慕寒定然知道她内心的想法,便是拍着她的肩膀安慰道。

  “那个...朕还是先出去,你们聊,聊完了再和朕聊。”

  天铭睿实在看不下去了,这秀恋爱,死得快,你们不知道么,不知道么?

  到处沈慕寒也是这般说自己的,不就应验了么?

  “这真的是你们的皇帝?”

  这天铭睿一走,夏木槿满是疑惑的问道。

  这也太窝囊,太没有气势了吧,这人还正常么?

  “别被他的不免给蒙骗了,不过,即便是谋略皆有,那也是一尊没心没肺的躯壳,又或者是一个为情所困的疯子。”

  “是因为那个娇娇姑娘么?”

  “恩。”

  “......”

  “大叔,赵魏然你们打算怎么处置?”

  “这个决定权在你手里。”

  “我想把各个村的霸头和地主都抓起来,然后查明他们的真身,若是之前被偷偷放出去的死刑犯,希望能够彻查之后按照律法行事,这些百姓实在是太苦了,之前我以为自己家里的最苦的,其实并非如此,失去至亲,家破人亡,根无去处才是最苦的,因为即便他们活着,也是生不如死,就如老伯......”

  想起那只有上半身的老伯,夏木槿便泪流满面,可是她能怪谁?

  沈慕寒心疼的将她揽进怀里,拍着她的背部,轻声哄道:

  “槿儿,这世间的冤情多了去,我们能碰到的也只是那么一两个,能帮的只不过是冰山一角,主要还是朝政的制度问题,天铭睿会是个好皇帝,只是时机还未到,一些臣子,早该下台了,而他等的只是一个时机。”

  这都是先皇在助虐为纲啊,即便是太上皇,也无法挽回这一局面,因为这些知法犯法的官员都是李国立功的元老,若是这一下子给削了,恐怕会引起大乱,只得一步一步来,太上皇那会儿不削了四五个么?

  再说,天高皇帝远,这些老贼都学精了,什么事都不自己参与,而是让远方亲戚拉帮结派的参与,即便是事情暴露了,这替死鬼还未开口便已经畏罪自杀了。

  这折子一呈上来,有几个人会去再次彻查。

  “大叔,我这次算不算立了大功?”

  沈慕寒说的并无道理,再说了,凭着自己一己之力能帮多少,在街上都能被无辜判了死刑,那么,那些上京告状的人还有活着的么?

  夏木槿突然这么一问,道将沈慕寒给问住了,想了想,便道:

  “算吧。”

  “那皇帝会不会奖励我?”

  “他若敢说不,我便将他削发为和尚送进庙里去。”

  躺了一天,夏木槿的毒解了,洗了个舒服的澡,吃了顿饱饭,早早便睡了。

  翌日,却是起了个大早。

  沈慕寒却直接带她进宫觐见了。

  偌大的金銮殿满朝文武百官尽然有序的站着,天铭睿颇为威严的坐在龙座,与昨日的他判若两人。

  而夏木槿和沈慕寒是来的最迟的。

  他们的道来,无意吸引了众臣的目光。

  沈慕寒极为高调的带着夏木槿坐在了天铭睿的下盘,天铭睿见他这举动也是蹙眉,兄弟啊, 这个时候都不给他面子,他这个皇帝当真是窝囊了。

  “皇上,这摄政王也太放肆了,简直不把皇家威严放在眼里,连女人都带上朝了,你们说说,他这不是在侮辱我们么?”

  底下早已议论纷纷一片,文武百官无不交头接耳,指责点点。

  而出声的却是府台大人刘光。

  “本王带着自己女人来指认凶手了莫非府台大人也有意见,要不要本王现在就命人将你那不成事的侄儿带过来与你好好闲聊一番。”

  刘光一家三朝为官,早已在朝中建立了自己的势力,对于一般的官员更是嗤之以鼻,不放在眼里,唯独沈家,沈家和苏家结为亲家,这沈侯爷又是个爱妻如命的妻奴,只要这苏甜哭上两下,即便让他将这天地翻了过来他也会照做,而苏家可是势压一方,即便没有这沈家那么强大,可在这朝中的势力也非同小可,两老不死的虽然每天斗得个你死我活,可暗地里早已是生死之交。

  偏偏这苏沈两家又是个以孝为尊的,若是这两家联合起来,甭说他一个府台,就是整个吏部,史部,户部加起来也不是他们的对手,而沈慕寒这般不给任何面子的反驳,刘光那老脸当场一红,便是蔫了,乖乖退了下去。

  “皇上,小女子可以说话了么?”

  此刻,夏木槿见沈慕寒这般厉害,尾巴都翘起来了,睨了眼一言不发的赵魏然,便是朝天铭睿说道。

  你男人都这般了,你还能不说么?

  不说这朕还下得了台么?

  天铭睿翻了个白眼,极为的不自然掩嘴咳了两声,以前这群老贼再怎么狂也不见沈慕寒出来说上一言两语,这有了媳妇就是不同,这下马威,够劲,连他都给设计进去了。

  顿了顿,平复了自己弱小的心灵,便是疲惫的挥了挥手,示意夏木槿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