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荣被彻底的忽视的够彻底,突然,拍着桌子气急败坏的道。

  可其他三人压根不当回事,沈慕寒将注意力放在夏木槿身上,夏木槿自顾吃着桌上的零食,沈慕青却是将眸光转向窗外,一脸肃冷。

  苏荣真的觉得够了,一个这样,两个都这样,特别是夏木槿这个女人出现之后,沈慕寒眼里便再也没有他这个外公了,顿了顿,便是朝苏秀宁道:

  “宁儿,既然寒儿自己选择了以后的路,那么你就嫁青儿吧。”

  他不管,苏秀宁必须进入沈家,即便是不折手段。

  苏秀宁垂下了头,眸光一敛,心底却怨死了苏荣,就是因为她不是苏家的血脉,所以,她的人生便没有自己选择的余地,今天要她嫁这个,明天要她嫁那个,表面都是疼她爱她,实际这一切不过是为了苏家罢了。

  况且,自始至终,她就从未看上过沈慕青,他的一双眼睛太过冷冽,眸底永远都看不到一丝温度,虽然这份冷冽不及沈慕寒,可她就是喜欢他,并且已经喜欢到了骨子里。

  她刻意奉承讨好,各种委屈能忍则忍,即便他将他扔给卫剑旭,她都只能默默忍着,就是希望有一天,他能够醒悟,知道她才是最好的,可是,苏家却时时刻刻都打着她的注意,那么,就别怪她不近人情了。

  “听说你家房子很大,我去住一段时间。”

  沈慕青蹙着眉头,眸光凝着苏荣半响,而后嫌弃的移开,随即便是朝夏木槿沉声说道,话落,便兀自起身离去。

  “爷,我也想随慕青哥哥一起去。”

  见此情形,苏秀宁眸底染上笑意,便是一把扯着苏荣的衣袖撒娇道。

  “好好好,让彦初陪着你一起去,不然我不放心。”

  见苏秀宁这般,苏荣心中总归是好过了些,看来,她并不讨厌慕青,便是拍着她的手背,不放心的道。

  额......

  夏木槿头顶一群乌鸦飞过,这是她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进去的。

  可她性子直,想着什么便说什么了:

  “大叔,那可是我家,不是什么阿猫阿狗都能住进去的。”

  沈慕寒眉梢一抽,便是握住她的小手,凝视着她,嘴角微微翘起,附和道:

  “有钱不是能使鬼推磨么?”

  “也对,家里就只剩下五楼有房间了,楼层越高住的越舒服,而且住的高,望的远,十两银子一晚不算贵吧,吃喝另外算,你弟弟那份是你出还是他自己出。”

  一听到钱,夏木槿就双眸放光,笑呵呵的朝沈慕寒伸出手掌,挑着眉毛看他。

  饶是再镇定的摄政王此刻亦是笑不出来了,这丫头,啥时候能不算计,见了银子就坑,这性子,不知随了谁......

  而此刻在门口偷听的苏彦初一个趔趄直接从门外给扑了进来,并且就着地面滚了一圈。

  他尤为尴尬爬了起来,一边整理衣袍,一边嘻哈着赔笑:

  “爷爷说的是,二姐独自下乡肯定有很多不熟悉不习惯的地方,多个家人便会好很多。”

  眸子时不时转向夏木槿,见她一脸沉思却又好笑的瞅着他,便是慢慢垂下头去。

  有银子白不赚那才是傻瓜,想着这三个人,每晚就是三十两,那么,她还愁什么,当即便拍手道:

  “民女欢迎之至,两位要什么价位的床铺,被子,还有房间的柜子和其他装饰和摆设,尽管提,但这钱还真得预先付了。”

  说着,便双手摊开,各朝一方伸去,这一方是苏秀宁,另一方便是苏彦初了。

  “初儿,先预付他两千两银子,想怎么住就怎么住。”

  苏荣看着夏木槿这般鼠目寸光直摇头叹息,同时更是恨铁不成钢的瞪着沈慕寒,瞧这没出息的样子,迟早有一天会被这样的粗鄙女子害死,朝苏彦初吩咐完后便叫着苏家兄妹去了另外一间包厢,估计是商量什么对策去了。

  就这样,本来两个人出去,结果五个人回来,这夏家又该热闹好长一段时间了。

  “槿儿......”

  一回到家,夏木槿便被言舟晚拉着走了,沈慕寒看着两人亲密的样子,眉头蹙的很深,知直到沈慕青大手在他面前晃,才收回眼神,冷冷瞅着一脸沉闷的沈慕青,沉声道:

  “不比你的军营差。”

  “我住几楼。”

  闻言,沈慕寒一副白痴模样睨着他,良久,却是闷声道。

  “五楼,除去吃喝,十两银子一晚。”

  其实这次沈慕青能够回来都是沈慕寒给施压,他离家太久了,娘可是时时刻刻都叨念着他,知道他很不情愿,这样的情形他也早就料想到,况且,他们的相处模式除非是遇到了困难才会显得像兄弟,其余时间便是陌生人了。

  所以,他回答的理所当然。

  “本将军没钱,先赊着。”

  沈慕青脚步已经朝前走去,可在听到沈慕寒说话之后脚下一顿,随即便是转头撇了他一眼,清冷的说道。

  他就纳闷,这夏木槿一个乡下丫头,怎么就将他这个无所不能的大哥给吃的死死的, 而且只要夏木槿说东,他绝对不敢走西,为了她委曲求全,隐藏实力。

  感情,呵...他还真想不透。

  曾经,他也这么期盼过,可是都被苏荣这个臭老头给搅合了,纵使今天,他也好有过一丝期望,即便是她已经嫁人了,只要让他知道她安好也是好的......

  沈慕寒无所谓的耸肩,收钱的又不是他,只要他逃得过丫头那一关。

  “舟舟,怎么了?”

  而这边,言舟晚拉着夏木槿来到了她自己的房间,见她这般紧张兮兮的,夏木槿便是忧声问道。

  言舟晚揪着自己的衣袖,脸有些红,良久,却是踟蹰道:

  “槿儿...你上次的那个...还有么?”

  见她扭扭捏捏不好意思的模样,夏木槿咧嘴一笑,便打趣道:

  “羞涩个啥,大家都是女人。”

  她声音有些大,此刻沈慕寒兄弟正好从门口路过,两人眉头均蹙了下,而门此刻嘎吱一声开了,夏木槿低头跑了出来,结果,一头撞进了走在后面的沈慕青的怀里,而且这一撞,撞得鼻血直流。

  沈慕青来的路上换了素色的锦袍,此刻,夏木槿这鼻血一流,他的胸口立马漾开几朵血红的花朵,看的人触目惊心。

  “大哥,你咋走路的,还藏门口偷听了。”

  夏木槿仰着头,一手擦着鼻子沈慕寒此刻便是拿来了热毛巾,贴在了她的脖子上,却听得她没好气的埋怨出声。

  沈慕青磨牙切齿的看着自己染血的胸口,并未说话,而是兀自朝楼上走去。

  好在身边有沈慕寒,这鼻血瞬间便被止住了,只见他用毛巾擦着手,孤疑的问道:

  “槿儿,你最近是不是老吃上火的东西。”

  闻言,夏木槿小脸闪过一抹不自在,随即便大步朝楼上跑去,不到片刻又跑了下来,一头扎进言舟晚的房间,之后,便见言舟晚红着脸从屋里跑了出来......

  沈慕寒看的眉心一抽一抽的,这两丫头是怎么了??

  苏彦初并未在夏家住下来,只是送了苏秀宁然后吃了晚饭便离去了,苏秀宁倒是住的自在,如自己家一样,而且不到三天,便和村里人熟悉了,而最熟悉的却是周家姐妹。

  一闲着便跑到她家去,不到吃饭不回来,夏木槿最近一直都在家,毕竟,欧阳家还在压价格战呢,她自然不会笨到再次拿着大麻袋去买那些东西,而且家里也没再做兰花豆,既然他们愿意做亏本买卖那么他们就一直做吧。

  这欧阳轩粘人的人,阴阳怪气的,她现在都不怎么去镇里了,店铺现在一直由燕子姐看着,还有自家哥嫂,她很放心,反正是打算亏门面费了,那么就亏个彻底吧。

  这次回来的沈慕寒似乎比以往忙多了,时不时都会出去一趟,都是一天两天后才回来,而且每次回来都疲惫不已,即便是在家里,也是一天到晚扎进那些本本纸纸之中,而且他回来之后明鹏便不见了,就是明一等人也不曾出现过。

  夏木槿知道他为了自己回来的,边境那边应该还有好多事未解决吧,可是这沈慕青怎么也回来了呢......

  *

  “哥,看看,能做出来么?”

  这天,晚饭刚过,夏木槿便拿出一张图纸递给夏铁树,见夏铁树瞅着那张图纸诧异的瞠大了眸子,她便是凑近问道。

  “槿儿,这是什么东西,看着挺怪的。”

  夏铁树琢磨了半天,手指也在桌子上比划着,随即便是疑惑的问向夏木槿。

  沈慕寒是傍晚回来的,回来的时候见她正伏在桌子上及其认真的画着什么,便也没上前打扰,而是抱着一叠东西坐在了牀上看了起来,此刻,才会意,原来她画的就是这张图纸,此刻,眸光瞥着那纸的背面,也是好奇起来。

  苏秀宁在夏家住了下来,可是这伙食是按餐算的,用着夏木槿的话就是你乐意就吃,不乐意这钱她不要,大不了你去别家吃,可是夏家的伙食很好,不管是味道还是色泽,都对极了她的口味,虽然夏木槿有些狮子大开口,可终归还是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况且,这村里头她最熟的就是周家人,但要说起吃饭,她还是不敢,毕竟,怕她们觊觎自己的身份而算计她。

  “这呀,是脚踏车。”

  夏木槿双手作心状,无比谄媚的瞅着自家哥哥,眸底满是希望。

  “那这...链子”

  “这个有大叔呢。”

  “......”

  *

  槿儿,这东西村里家家户户都有,都是最普通的东西,你要了做啥用?”

  “舟晚妹子,你这推的是啥车,看上去好怪异?”

  五天后,夏木槿挨家挨户的收蒜头,一家几斤十几斤的收着,不少村民便是好奇,不免都会问及,而在看到她身后的言舟晚后更是惊诧的瞠大眸子问道。

  的确,昨晚夏铁树和自家爹便按照夏木槿画的图将脚踏车给做了出来,这链条是沈慕寒给弄到的,昨晚这脚踏车一出来,夏木槿便乐呵的骑着围着院子转了几十个圈,众人眼睛都看直了,原来这世间还有这么稀奇的东西,而且就是几根木头就能做出来,此刻,言舟晚便是推着脚踏车,而脚踏车的后面便是买的蒜头,用两麻袋装了挂在了两端。

  “呵呵,天机不可泄漏也。”

  夏木槿笑的无比欢快而谦和,一语双关的卖着关子道,随即便利索的过称,身后的言舟晚眼疾手快的将麻袋拿了下来并摊开,两人配合的极为默契。

  “舟舟,你怎么了,这几天都闷闷不乐,是有心事么?还是大姨妈来了影响到了你美美的心情。”

  两人围着村子转了一圈,因为有了脚踏车,即便这麻袋再重也不觉得累,此刻,两人已经是往会走了,夏木槿也是将几天的疑虑问出声,说着,便是代替了言舟晚推着脚踏车。

  “啊...没..没事,可能因为那个来了有些影响心情吧。”

  言舟晚却是心不在焉的回到,夏木槿知道她这说的不是真话,但也没再追问。

  “相公,我们的孩子下个月就要出生了呢。”

  “恩。”

  “你说,会是男孩还是女孩?”

  “随便。”

  “那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都行。”

  “......”

  不远处,周彩莲一脸娇羞的环着冯六郎的手臂,像是从周家刚出来,她一脸幸福的依偎在冯六郎的胸膛,时不时的问道。

  冯六郎自始至终都不曾有过一丝表情,沉冷着一张脸,几乎沉默是金形,一听便知道是敷衍。

  他如今是内定的状元了,冯三娘逢人便夸,听说下半年便要去任职了,至于这任职的地方,上面还未具体公布,这周彩莲也算是麻雀飞上枝头当凤凰,尽管冯六郎对她不冷不热,可看人的眼光依旧高人一等。

  为此,周青莲与周彩莲彻底闹翻了,周家人此刻却全全偏向周彩莲,夏木槿摇头叹息,果真,这周家的女儿就是用来利用的,哪个嫁的好他们偏哪个,真得不知这是幸还是不幸。

  “夏木槿,我有话与你说,跟我过来。”

  迎面遇上,夏木槿本想来个视而不见,可是冯六郎却一把扯去环着他手臂的双手,冷冷睨着夏木槿的背影,有些郁闷的说道。

  “槿儿......”

  言舟晚对于夏木槿一冯六郎的事情知道一些,便是有些担忧的看向她。

  毕竟,这冯六郎的身份今非昔比,是皇上钦点的状元,将来可是要当大官的,她知道沈慕寒身份也不凡,可应该不是官家子弟,即便是,估计这官也不大。

  夏木槿却拍了拍她的手背,示意她不要担心,随即便是将脚踏车转给了她,肚子独自朝冯六郎走去。

  “有事么?”

  她言语沉冷,不带一丝感情,眸光更是透过他看向远处。

  她这般将冯六郎忽视,令冯六郎恼怒的很,村里头哪家的闺女现在不是对他巧笑巴结的,毕竟未来的状元爷,那可是前途无忧,毕定也是妻妾成群,而他必须要将他冯家给发扬光大。

  “夏木槿,怎么跟状元爷说话的呢。”

  周彩莲咬牙切齿的瞪着夏木槿,若不是她,她与周贵莲还不会到这种视彼此为仇人的程度,此刻,见冯六郎对她念念不忘,更是戾声呵斥道。

  再怎么说,她可是冯六郎的正妻,即便她早已做好了他妻妾成群的打算,可那些小狐狸精总归是在她名下管着的,加上肚子里的孩子,冯家再怎么薄情也会给几分薄面,况且,像冯六郎这样爱面子的人,更不会当众拿她怎么样。

  冯六郎倒是没看周彩莲,兀自上前,有些蛮横的抓过夏木槿的手,拖着她朝一旁走去。

  “状元爷,还请你自重,丢了你的颜面是小事,坏了我的名声才是大事啊。”

  夏木槿几经挣脱,才从冯六郎的魔抓中脱离了出来,同时也疑惑,他何时变得这般大力气了,记得之前可不是这样的,口气也是颇为不善道。

  “哼,夏木槿,你还有脸和我说名声?”

  冯六郎被夏木槿这蛮力挣脱,一个趔趄险些栽倒在地,顿时,恼羞成怒的说道。

  夏木槿白了他一眼,懒得跟他计较,便是道:

  “我很忙的,有事快说,有屁快放。”

  冯六郎拢了拢眉,便是道:

  “嫁给我,我给你平妻之位。”

  他恨夏木槿,她带给他的耻辱他这辈子也都洗不掉,可是又想将她绑在身边,狠狠折磨,看她身不如死,听她求饶。

  而那黑衣人也说了,考上状元第一件事便是将夏木槿娶回家,而且必须是平妻,不然,他有能力将他送上状元的位置,也有能力将他回归平民,这段时间,他过惯了有钱的惬意生活,便是再也不想回去了,况且,娶了夏木槿也不是一件坏事,比起周彩莲这样没头脑的猪来,夏木槿简直好多了,况且,还那么会赚钱。

  夏木槿如看怪物那般看着冯六郎,嗤笑道:

  “状元爷,你昨晚忘了吃药吧,不然这大白天的怎么就精神病发作。”

  靠,这人真欠揍,当他是香饽饽的人民币啊,不就是一个烂状元,嘚瑟个毛线,行不行姐一锭银子砸死你丫的。

  还平妻,谁稀罕......

  “夏木槿,别给你脸不要脸。”

  冯六郎料想不到夏木槿会这般不给他面子,不给面子就得了,还要变向来骂她,当即便扯过她,声音冷到了骨子里,一双冲血的眸子也是寒气逼人的对视着她。

  夏木槿蹙着眉头,身子略挣扎,可失去理智的冯六郎却猛地低头朝她的唇吻来。

  夏木槿被他这唐突的动作给吓了一跳,立马撇过头去,并一脚踩在了他的脚背上,冯六郎当即疼的一声嚎叫,顿时,松开了对夏木槿的钳制,夏木槿一得到自由,便伸脚朝他胯下踢去。

  “啊......”

  冯六郎被踢中正蛋中心,当场身子一个抽搐便抱着自己躺在了地上嗷嗷大叫了起来。

  夏木槿理了理有些皱的衣裙,眸底冷意四起,嫌弃的看着冯六郎,一脚踩上他的腰,厉声道:

  “姓冯的,你最好给老娘收敛点,这世间不是什么女人都想攀龙附凤,再说了,你算哪根葱,值得本姑娘青睐,别说是嫁,就是让我做你祖宗我都觉得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