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两位大人放心,皇上与太白先生是旧识,曾经...呃,这个小的不方便说,不方便说。”
小李子面色一虞,眸光闪烁,垂着眼帘有些激动的摇头道。
而他这一翻绘声绘色的否认使得赵家兄弟相识一笑,眸底均是流露出猥亵的幽光,怪不得爹和几个叔伯说皇帝就是个站着茅坑不拉屎的草包,现在看来,就是草包也比他聪明,况且,本就是太上皇硬捧着他登基的,登基之后大事没做一件,整日里整些没有的,就是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诡异的事他都察觉不了,若不是沈家,别说是皇帝,就是姓天的天下都早已换了。
“两位大人,这事可要保密,千万别让太医们知道此事,因为他们绝对不会同意皇上服用这药方的。”
小李子见他们不说话,便是不好意思的缩了缩脖子,只听啪的一声甩了自己一个耳光,随即便是以恳求的口吻说道。
“公公放心,我们绝对不会透露半点风声的,明日我们兄弟就去找这药方的药物,争取在第一时间能够为皇上解忧。”
赵杨武挑着眉毛,一手支起小李子尖瘦的下巴,吐气如然道。
小李子一个激灵,连忙弯腰道谢,便是脚下生风,急速的朝营帐外跑去,后面则响起赵家兄弟阴森怪异的大笑。
“奶奶滴,亏得老子聪明,不然定被那两吸血鬼给吸成干尸。”
走出营帐,小李子浑身起着鸡皮疙瘩,眸光触及来回放哨的士兵,不免吐了口唾沫,阴阳怪气的说道。
翌日,大部队依旧赶往边境,而赵家兄弟却缺了一个,可大家却均是缄口不问,权当不知道。
*
竹山县县衙。
不到十天的时间,夏木槿已经能够下牀走动了,这与福伯之前的诊断未免也相差太大了些。
“明一,带我去见见你家主子吧,躺了快十天,人都要发霉了,况且,这想破脑袋都想不起来,既然他是我很重要的人,见到他,或许会想起些什么呢。”
此刻,她由吉祥如意扶着直接走向萧炎的书房,见书房的门紧闭,便是敲了几下门,而后才出声说道。
这段时间明一一直在县衙,因为边境突然战争,萧炎便是出动衙门所有力量保护竹山县,这些日子都是早出晚归,怪疲劳的,今日他正好有事给耽搁了,然后便与明一在书房商量要事来着,这才说了不到几句话,夏木槿的声音便从门外传了进来,两人相视一眼,便是同时起身,朝门口走来。
随着嘎吱一声响,两道身影走出,四道目光均朝夏木槿看来。
夏木槿这段时间被养的红红润润,整个脸都圆了不少,此刻,却是憋屈的看着两人,眸底尽是渴望。
“夏姑娘,你...你..能走动了?”
明一率先惊讶道,眸底亦是划过一丝异样。
闻言,夏木槿也是一愣,有些心虚的低下了头,随即便是笑道:
“是啊,你们不是说唐嫂乃一代神医么?吃了她开的药之后感觉好多了,今早双脚也能动,没想到还能下牀了,不过好在有吉祥如意扶着,不然定然走不了几步就要摔跤的,心里闷得慌,隐隐约约之中总觉得自己还有好多事未完成,而且脑海里偶尔会闪过一些陌生的面孔,我就在想那是否就是我的家人,同时,也很想见见他。”
夏木槿说着脸上爬过一丝娇羞,便是不好意思的低下头去,声音亦是愈发的小了。
见状,明一和萧炎却是一脸为难,良久,明一也是叹息道:
“夏姑娘,不是我们不让你见主子,可是他现在的情况非常的不乐观,我们怕你想起一切而承受不了现实。”
“迟早都要承受的不是么?早一日晚一日又有何区别?”
此刻,看着她倔强的眼神,明一真有些迷蒙了,可是计划之内的事绝对不能破坏,顿了顿,便道:
“那随我来吧。”
小半盏茶的时间,明一便领着他们来到一偏静而雅致的房间,房间里摆设很简单,却不失高雅,里面有两个老嬷嬷见了他们到来连忙揖身行礼,最后却被明一给挥手而出去了。
牀上高大的男子眉目如画,此刻却紧紧阖着眼眸,像是睡着了,呼吸时急时缓,面色时白时红,整个房间冰冷冰冷的,让人脊背发寒,感受不到一丝人的气息。
“他...还会醒来么?”
夏木槿走进一步,眸光紧紧锁住那睡颜,倏然哽咽说道。
这事在整个天璃都不算是秘密了,夏木槿的知道大家毫无意外,只是这气氛尤为的沉重,而更没有人去回答她的话。
几人就这么站着,倏然,明一道:
“过几天侯爷府的人就要来将主子带回去了,他们说,即便是...死,也要落叶归根。”
说道落叶归根他再也抑制不住,大步跑了出去。
夏木槿站在沈慕寒的房间足有两个时辰之久,就在她出门之时,却突然抱着自己的脑袋痛苦的蹲下身去,直到福伯赶来,还未上前为她诊治,却见她蓦地抬头,一双清澈的眸子布满血丝,冷冷看着赶来的明一,寒声道:
“他...是不是杀了我全家。”
明一瞳孔睁大,脸色苍白,整个人恍若被抽干了如同一樽木雕,直到夏木槿冷然的从他身旁走过都恍若味觉。
“放我走,你们这些坏人,凭什么限制我的自由,我要回家,我想爹娘......”
“沈慕寒,你这个杀千刀的,你怎么可以杀了我家人,他们对你是那么的好......”
“沈慕寒,我与你再也不会有任何瓜葛,怎么死的不是你......”
夏木槿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整整坐了一夜,直到第二天便收拾几件换洗的衣物要回大苗村,却被明一等拦住了,并重兵看守,不能让她踏出房门半步,她每天如疯子那般拍打着们,然后字字泣血的恨,幽怨,责怪......
直到十天后,沈慕寒被侯爷府的人接走,萧炎才来到她的房门前,将她给放了出来,并直接将她赶出了县衙。
夏木槿料想不到他们会过河拆桥,沈慕寒一走就不把她当人看,就差没气的吐血,可是她却并未去大苗村,而是买了马,备足干粮,直接出了城。
“果然,最毒妇人心,这普天之下得罪谁也不要得罪女人,特别是发疯的女人。”
萧炎得知这一消息,不免浑身哆嗦,摇头瑟瑟的说道,而他话语刚落,吉祥如意一人手中拿着鞭子,一人拿着蜡烛直接踢门进了他房间,萧炎猛地捂住自己的嘴巴,眸子瞠大,良久,才求饶道:
“两位夫人,祖宗,让你们伺候那女人全是主子的意思,不是我,我哪敢啊...啊....啊...救命啊...你们的青天大老爷就要被这两泼妇给整死了......”
而门外守夜的两侍卫打着哈欠,充耳不闻,这样的场面他们一个月有三十一天都能听到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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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看看什么看,没见过帅哥啊,赶紧的把我们殿下吩咐的事情给做完了,不然,死也得死在这里。”
又是一荒芜的地方,到处都扎着营帐,夏木槿此刻手脚并未被绑住,只是嘴巴依旧不能说话,此刻,临时架起的土灶正烧着大锅水,一旁,几个士兵拖了几只活羊过来,准备宰杀,一士兵丢下一些蒜瓣和姜块给她,意思是要她给清理了,可夏木槿的目光却直直瞅着那几头羊,有几个士兵以为她唾涎他们的不凡的外貌,便是出声讽刺道。
顿时,四周都响起一片笑声。
这些士兵并不知道夏木槿的真正身份,况且还是个哑巴,可又有三殿下罩着,虽然看不顺眼,但也不敢怎么样,时常嘲笑一番还是免不了的,三殿下见了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为她取名臭丫头。
久了大家也便叫顺口了,并且经常拿她的容貌说事,更多的是嘲笑。
这些人个个都牛高马大,手臂都粗过自己的大、腿,而且都留着络腮胡子,说话粗鲁,动作更粗鲁,跟莽人差不多。
而这正巧是夏木槿讨厌的种类。
倏然,她捡起地上一枚石子朝那个宰羊的人丢去,只听波的一声,石子正中那人眉心,顿时,眉心开了道口子,鲜血如注,汩汩流了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