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次没能亲手杀死他,那么下一次,他一定送他去见阎王。
这是第一次,沈慕寒这么迫切的想要将一个人置于死地。
冥烈三番四次的找他麻烦,他次次忍让,念及旧情不伤他性命,可是他却懂了木槿的家人,那么,他也再也不会念及旧情,留他性命。
山庄这次差点被毁,木槿又突然失踪,极有可能与欧阳轩有关系,可是此刻连欧阳轩也失踪了,倒是欧阳家族的人都出来了,如今,整个天璃国都处于水深火热之中,大量商品缺乏,市民哄抢货物厉害,更有不轨势利推泼助澜,貌似是想要让姓天的天下给换了。
那么,他便随了他们的意......
“师兄,你也说冥烈随时可能找过来,那么我回去还有活路么?不被他抓了吸血才怪,你就让我跟着,我绝对不惹事,绝对听你的话,不要赶我走好不好。”
清月见沈慕寒态度强硬,甚至有赶人的趋势,便是一把扯住他的手臂,可怜兮兮的说道。
沈慕寒一把扯掉她的手,蹙眉看了看自己的衣袖,随即冷冷丢下两字:
“随你。”
两人一路前行,因为水洲之事沈慕寒便选了条偏远的路,沿河而走,此刻,烈阳高照,清月龇牙咧嘴的擦拭着额头的细汗,浑身酸疼无力,嘴角也是干的发裂,远远,瞧见不远处长长的河流,便是顾不得其她提着裙摆跑了过去,爽快的洗了把脸,并匐身大口的喝着水。
沈慕寒也是走了过去,取下腰间的水壶,先灌满了一水壶水,随即才洗脸喝水,眸光突然瞄到浅处一白色布块,不知为何,他竟是捡了起来,发现这是一条通白的手绢,可这手绢却依稀有着淡淡的颜色,而且这中间包着一块小石头,他试着将手绢摊开,并取下这石头,可触手之处却感觉都一丝粗粝,便是朝这小石头处看去,顿时,眸底一喜,因为这石头上真用小刀刻着五个字:大叔,你很坏。
这字他认识,比起他们写的字简单多了,而且手法也不是很熟练,况且,这还是她身上那把小弯刀片给刻的,也就是说,槿儿经过这里,或者又可以说,她可能就在这附近......
想着,沈慕寒便再也顾不得还在一旁吐气歇凉的清月,沿着河边朝上走去。
*
而另一处,夏木槿他们休息了近两个时辰然后便出发了,在容璃捂着嘴巴去吐之后她便是往床榻拿了一件衣服还有两条手绢直接走向不远处的一条河流,这手帕是用来遮脸的,那些士兵见了鼻青脸肿的容璃一件够诧异了,若还看到她这张脸,估计要惊悚了。
来到河边,她用清水洗了脸,也不敷药,直接捡起几块有型的石头掏出小弯刀开始刻字,可想了半天都不知道刻什么,最后来回都是五个字,大叔,你很坏。
刻了足足十块石头,而这手绢只有两条,一条用来遮脸,那么剩下一条便包着石头并打结直接扔进河水之中。
觉得丢一块不过瘾,便将随手捞来的衣物用刀给割破撕成一块一块,继续包着刻字的石头朝河里扔,最后被容璃给逮了回去,并朝着她大吼,因为这是他最喜欢的衣服。
难怪,他有时候穿的像只花公鸡,原来就是这件衣服,瞬间,夏木槿心里平衡多了,只觉得消灭了这世间一大妖孽。
傍晚,他们便来到一金碧辉煌的府邸,至于这门口的大牌匾写着那什么字夏木槿不认识。
“木槿姑娘,你真的来了,看来他们果真没有骗我。”
一入内,手臂便被抓住,接着,便是激动的声音。
夏木槿蹙眉看着一脸惊喜的欧阳轩,太阳穴隐隐跳动了几下,冷冷睨着他,良久,却是冷声问道:
“你怎么在这里?”
说着,同时将眸光看向一脸阴沉的容璃。
他还在为她打了他的事而介怀,此刻,一代美男子脸上青青紫紫,还有抓痕,抓痕上涔着血迹,虽然抹了药,可依旧很清晰。
“是他们的人带我过来的,并且还说你也会来,我便在这里等了。”
欧阳轩有些傻愣的摸着自己的头,笑的有些别扭。
倏然,一阵浓郁到令人呕心的香味扑鼻而来,夏木槿蹙了蹙眉,还未弄清楚状况便被欧阳轩一拉站在了侧边,接着,数道花红艳绿的身影如一窝蜂那般涌了过来,个个浓妆抹艳,破涛胸涌,那胸口简直就是肉挤肉,头上金钗银钗一口气还真数不下来,这穿的却是要多凉快便有多凉快。、
“三殿下,您终于回来了,奴家想死你了。”
“三殿下,为了您,奴家都三年没有出过府了,老天有眼,还好,您回来了。”
“三殿下,奴家想死您了。”
“......”
夏木槿眉毛拢起,嘴角一抽一抽的,瞟向一脸木然的欧阳轩,凑近问道:
“这莫非就是他的后花园?”
欧阳轩一愣,随即便是一笑,手指向前面,纠正道:
“木槿姑娘这里不是后花园,那边才是。”
闻言,夏木槿翻了翻白眼,果然,只有大叔才是她的良人,不管她说什么,稍微思索一下便能猜到。
容璃厌恶的推开众女子,突然朝夏木槿走来,夏木槿此刻蒙着手绢,刘海又有些过长,只有一双大眼露了出来,在看到容璃不怀好意之笑的时候眼皮一跳,瞳孔也是睁大,眼看着容璃走近,并朝她伸出了魔爪,夏木槿却突然将欧阳轩一推,或许两个男子都不曾想到夏木槿会有这般举动,欧阳轩却正好撞进了容璃的怀里,而容璃却正好缩手,直接将他给抱住了。
夏木槿立马捂着心口弹跳出好远,还好,自己够机灵,容璃这厮太阴险了,若是让这些女人看到的是她被容璃抱了个满怀,不被剥皮削骨才怪。
“啊...你们...”
果真,这一场面导致整个都混乱起来,有女人立马捂嘴大叫。
都说女人是水做的,这不,这一叫,那泪水便如断了线的珠子啪嗒啪嗒往下掉,顿时,花了刚画好的妆容,夏木槿实在是不忍心自己的眼睛再受污,便是指着她们道:
“呀,你们的脸这么花花白白的,看上去好恐怖哦。”
她这话一落,众女子便是抱头大叫,不到片刻,便不见踪影,夏木槿双臂环抱自己,浑身哆嗦着,突然,对上容璃那双阴鸷的眸子,朝她钦佩的笑了笑,并毫不吝啬的竖起大拇指。
欧阳轩一张妖孽脸爆红,像是煮熟的虾子,看的人想要咬一口,况且,第一时间并未从容璃的怀里挣脱出来,反而好似很喜欢他的怀抱,夏木槿莫名一个寒战,看着两人,突然就跑了。
“这该死的女人也抽风了。”
容璃一张脸黑的不能再黑,将欧阳轩推离自己的怀抱,突然冷声说道。
这是来祈国的第一个夜,夏木槿睡不着,便是披了件披风直接走出了房间。
门口并无重兵把守,而且来到这里之后容璃并未为难她,不但让她吃得好住得好,还给了她许多衣服和饰品,令她脊背发凉,这人怪异的很,该不会男女通吃吧。
“大叔,你是否也睡不着呢,这边的夜很闷,而且星星也没大苗山的量,还很好很少。”
她慢悠悠的在院子里渡着步,因为是晚上,即便有灯笼可光线也不亮,所以并未带面纱。
白日里见这府邸甚是怪异,就那些女子来说吧,听闻都是祈国皇帝硬塞给容璃的妾室,可容璃对她们并不满意,更谈不上喜欢,便是开始游历各国。
至今来说,至少是她觉得,不管是容璃,还是欧阳轩看上去并非那种无恶不作的坏人,只是很怪。
“木槿姑娘,你也睡不着么?”
倏然,一道磁性的声音传了过来,夏木槿给吓了一大跳,转头,狠狠瞪着一脸笑意的欧阳轩,冷声道:
“你丫的是鬼啊,走路都不没有声音的,是想吓死谁呢?”
她最讨厌别人在她想事情的时候打扰她,那跟扰她清梦一样可恶。
欧阳轩有些尴尬的摸了摸鼻子,随即便是走向她,并朝一石墩坐去,夏木槿垂着脑袋睨他,而他却正好抬头看他,顿时,响起杀猪般的叫声:
“啊...木槿姑娘,你的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