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味道不错,晚上做点其他的,多做一份。”

  本来言舟晚是有些欣慰的,至少他不是不吃,只是这做的东西不和他胃口,而看着他把自己所做的给吃完了,甚至还会感到一丝甜蜜,可是他这般开口,她莫名的就来了怒火,是谁说他又倒掉了,是谁说他整日不吃东西不喝药,是谁说他不能自理,那么,此刻吃饱了被撑着的又躺回了塌上的是谁?

  让她准备两份食物的又是谁?

  两份??

  他吃得了这么多?

  言舟晚越想越不对劲,甚至气的拳头紧握,浑身颤抖,可是她却隐忍的很好,她倒要看看这多做一份给谁吃。

  见他躺会塌上,便开始着手收拾碗筷。

  “我腿还未好,忙完了过来给我捶捶。”

  然而,她刚端起托盘准备离去,沈慕青的声音很是慵懒的传了过来,言舟晚险些一个趔趄朝地上摔去,刚才两位大哥并未说还要给他当小厮使唤,还捶腿?

  看我等下不捶断你的。

  可是,想归想,气归气,却还是很恭敬的俯身道是。

  所以,这几个碗她磨磨蹭蹭洗了一个时辰,顺便在军营里转了个遍,没事还去吃了些野果子,到了这沈慕青的营帐之时天色渐渐开始暗了,沈慕青脸色很不好,此刻正坐在塌上,被子只盖到了下半身,穿的也很单薄,唇都成了铁青色,不知是气的还是冻得。

  见了言舟晚,直接将被子一撩,冷声道:

  “捶腿。”

  言舟晚嘴角抽了抽,便是上前,二话不说,卯足劲直接朝他腿上捏去,本以为他会大叫,甚至一脚替她离开,可是他却闭着眸子享受的很。

  “恩,就这力度,很好。”

  还不忘提醒。

  言舟晚眨巴着眼眸,整张脸都抽了,感情他这腿不是骨肉链接,而是铁给做的,她这可是又掐又捏,哪是什么捶腿。

  可是,他既然重在享受,那么她就让他好好享受一番,顿时,这手上的力道更重了起来,可是,整整两刻钟,他居然没有哼一声,自始至终都闭着眼睛享受。

  这下,言舟晚真的不敢再确定他是个正常人了。

  更确切的说,下手的力道渐渐的放缓了,因为自己也累了,累的浑身冒汗,并且酸软无力,最后,不得不器械投降:

  “将军,时间不早了,属下得去做饭了。”

  沈慕青终于睁开了眸子,静静的端视了她一会儿,便是无声的挥了挥手。

  言舟晚深深吐出一口浊气,一股脑儿便溜了。

  待她一走,沈慕青终于破功,整张脸几乎不能用狰狞扭曲来形容了,简直是五彩缤纷。

  捞起自己的裤子一看,妈呀,这腿那还像是腿,青青紫紫,简直是受了重大酷刑那般,而且还钻心的疼,这女人,难道下手不知道要轻一点么?

  他还是个伤者呢。

  但是,她的到来,令他重生了那般,整个人都轻松了不少。

  好在,这次他没有认错,不然,这辈子都别想把这媳妇娶进门了。

  晚饭做了两个炒菜,熬了骨头汤,多了一份饭和米粥,本想着他会叫上谁一起吃,哪知,她刚把这饭菜给摆上桌,便听到沈慕青的声音道:

  “过来扶一把我,估计你这捶腿的功夫太好,我这腿瞬间失去了知觉。”

  额......

  这是夸她还是损她,可是这腿失去了知觉居然没有骂人,这点,倒是让她对他有了一种新的认知,用着夏木槿的话,就是这人生来就是欠揍的。

  可是,自己用了多大的力到底还是知道的,也没反驳任性,而是很乖顺的去扶他。

  “坐下一起吃,一个人吃饭很枯燥无味,食欲都下降了很多。”

  然而,当她扶着他坐下来,沈慕青便一把扯住她的手臂将她给按压坐在了他的旁边,并且指着另外一份饭如下命令那般说道。

  这下,言舟晚彻底蒙了,甚至开始猜测这人是不是一早就识破了她的身份然后耍着她玩的。

  可是看了半天,看不出任何异样,反倒是见他拿着筷子已经开始用餐,而且还夹了些菜放到她的碗里。

  “军营里吃饭讲速度不讲矜持,你不吃就没得吃了。”

  言舟晚甚至有些受宠若惊,再也不敢看他,拿起筷子毫无形象的开始大口的吃饭,因为吃的太快,以至于吃进去的什么都分不清楚,但是,却赶在沈慕青之前将这碗给放下了。

  “军营吃饭虽然讲究速度,但是却不赶着投胎。”

  最后一步是喝粥,可是,当这粥喝到最后一口,沈慕青终于忍不住开口了,言舟晚给呛了个彻底,手上的碗掉了不说,还喷了沈慕青一脸,包括他还只吃了一半的饭,还要几个盘子的菜,以及那一碗粥。

  好在,自己留了个心眼,怕他再拉着她给捶背啥的,便是没将这药一起端过来,不然......

  她都不知道不然会怎么样。

  “若是怪我中午吃多了也没有必要用这种方式晚上给我减食,说一声就是了。”

  沈慕青目不斜视的看着一脸尴尬咳得满面通红的言舟晚,声音清清冷冷的,没有半点起伏,听不出责怪也听不出不满。

  “我...咳....咳...再去做一份。”

  闻言,言舟晚的咳都好多了,不知是被吓回去了还是被怎么的,总之,觉得这沈慕青怪怪的,不是一般的怪,怪的令她毛骨悚然。

  这样的她令她非常的不习惯,似乎事事都在迁就她。

  “不用了,收拾好将药送过来吧。”

  沈慕青却不以为然,而是长臂伸过来,直接揽过她的肩膀,言舟晚被他这亲密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刚要去推他,却听的他出声:

  “一个大男人跟个娘们似得扭扭捏捏,怎么样扶我过来的就怎么样扶我回去。”

  言舟晚又一次蒙了,是自己想多了,她开始反思,自己是不是来错了。

  “那个...大将军,见你脸色不是很好,是不是上火了。”

  将他扶上塌,她再也忍不住调侃出声。

  “是啊,心仪之人整日跟别的男人眉来眼去,都不顾本将军的死活,本将军都上火半年多了,你眼神不咋样,现在已经不是上火这般简单,而是火已攻心了。”

  “我我去洗碗了。”

  言舟晚发现,不管她以什么样的身份出现,嘴巴永远是说不过沈慕青的,别看他平日里惜字如金,可是这嘴一张,觉得让你无从开口。

  记得她不小心摔了一跤,盛子哥正好路过,便是将她给扶了起来,结果被沈慕青给看到了,第二天他就直接动身来这里了。

  难道刚才这番话是在诉苦,又或者代表他在吃醋。

  言舟晚觉得自己脑袋晕晕沉沉的,都被他给搞蒙了,在第一时间将自己的想法给否定了。

  他才不会吃醋呢......

  迷迷糊糊的将碗洗好,热了药给送了过去,却见几个士兵正在沈慕青的营帐内摊了另外一张小床。

  “将军,趁热将药给喝了吧。”

  将药碗呈上,她都不敢再去看他,只是恭敬的提醒之后便规规矩矩的站像一旁。

  沈慕青接过药碗,挥手示意其他人出去,之后才将药给喝了,而且还喝得特别的爽快。

  “今后你就睡这里,若是夜里有个什么我也好叫你。”

  ???

  “将军,好像之前的大哥们没有要守夜的规定。”

  和他睡一个营帐,笑话,哪天自己翻身给露出破绽了要怎么办。

  “是的,他们都是谁在营帐外,你也想这样?”

  “......”

  营帐外,这么冷的天,要是半夜醒来看到无数人站在自己的小床榻前那还不吓死,就是不吓死也会羞死。

  “好了,早些歇息吧。”

  沈慕青见她满是纠结又懊恼的神情,嘴角一弯,将碗给放在一边,往床上一躺,淡淡的说道。

  言舟晚哦了一声,便是将药碗给收拾好,并且出了营帐,洗完这药碗又在外面徘徊了近半个时辰,冻得浑身如冰,连手指都直不了,这才认命的进了营帐。

  然而,令她意外的是,之前这营帐内还未生气炭盆,此刻却放着一个炭盆,炭盆里的炭烧的噼里啪啦响,而且这外面和这营帐简直就是一个天一个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