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听若的语气变得冷若冰霜,现在的云啸不够强大,什么事都要量力而为,而不是一个劲的靠蛮力。
“是。”云啸含着泪,身影朝官道而去。
云听若身形一动,飞快涌入夜色里。
冬儿从来不知道,原来放火是这么困难的事,她的手里死死握着火把,听着传来的声音,牙齿都快咬破了嘴唇。
快扔啊,扔出去啊,心里不断呐喊。
可是她的手却不断颤抖着,无论怎么样,都扔不出去。
那越来越近的声音,在耳边回荡,冬儿的眼泪不断的流,她要杀人了,要杀人了。
为了小姐,她一定能做到的。
火把的火焰,随风舞动,如同冬儿的心,上蹿下跳,好似没有着落点。
冬儿伸出手,看着一地的油,手指眼看就要一松,
但下一秒,她却靠着墙壁大口大口的呼吸。
眼泪,汹涌的往下掉。
声音越来越逼近,暗影们速度虽然很困,但却警觉了起来。
鼻子不断闻着空气里,有没有什么异样的味道。
当他们越来越靠近巷尾。
“不好。”
暗影发出一声惊呼,帝溟烈自然也察觉了,他瞳孔一缩,身影加快,直奔巷尾。
电光火石间,一双小手飞快拿过冬儿手里的火把。
没有一丝犹豫,反手一扔,火把漂亮的在空中一个旋转。
定格在暗影们的眼里。
“后退,快后退。”
暗影们大叫,身影不断往后退。
“轰。”火光如流星,在小巷子里开出最美丽的花朵。
“该死,该死,本王一定要杀了你。”
熊熊火焰里,帝溟烈的脸色不是一般的难看,而是非常难看。
俊美的面容满是狰狞,抓狂得两眼喷火,
他的夜行衣被烧了一角,看上去很是滑稽。
对于骄傲的帝溟烈来说,今夜才是最大的耻辱,
天之骄子输给一个小女娃。
这不是真的,不是的!
冬儿只觉得黑暗中,一双小手抓着她,不断往前奔跑。
她整个人浑浑噩噩的,无意识的跟着跑。
当最后停下来的时候,冬儿一屁股坐在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好可怕!
云听若负手而站,一言不发。
冬儿的心情她很能明白,人生第一次,有兴奋,有惊慌,有胆怯,有激动,自然也有害怕。
而第一次杀人,那不止是有害怕,也是有来自灵魂的恐惧。
没有人天生是杀手,也没有人天生是**。
都是经过后天而改变。
冬儿慢慢抬起头,看着云听若的背影,小小身影好似有无尽的力量,让她心神慢慢平静下来。
“小姐,冬儿无用。”
她脚一弯,跪在云听若面前,声音还带着一丝颤抖。
火把还是小姐扔出去的,如果小姐不来,那她今夜一定没命。
“抱歉,是我太心急了。”
云听若诚恳的语气,让冬儿猛然抬头,小姐跟她说抱歉,连忙挥了挥手:“不不不,小姐,是冬儿不好。”
看着冬儿又怕又慌乱的眸子,云听若一把扶起她,理了理她凌乱的衣服:“这件事错不在你,是我过于急切成功,反而忽视了这个时代应有的本质。”
这不是现代,这是古代,是另一个时空。
它依然是女卑男尊,冬儿从小接受的东西和历练不一样,她是为了生活,才到相府当丫鬟,而不是**。
而她的前世,是被人带进杀手组织里,**训练,**杀人,是为了活。
她们都是为了活,但意义却不一样。
有些事得慢慢来,不能一步登天。
改变不是一时之间,欲速则不达。
云听若会自我反思,正因为这一点,她才会成为绝世杀手。
“小姐,你的话好深奥,冬儿听不懂。”冬儿大脑迷迷糊糊的,什么本质,什么这个时空。
没有一句她能听懂的。
“没事,我们快回府吧,天马上要亮了。”
云听若给了冬儿一个安抚的笑容,让她不要多想。
“小姐。”冬儿暗暗发誓,她一定不会在拖小姐后退。
*******
帝溟烈被暗影们扶着回到了王府。
王府的管家一见到帝溟烈,立马呆滞住了,随后反应过来时,连忙大叫着找大夫。
紫檀木雕刻的金丝大床上,男子长发披肩,眼睛轻轻的闭着,只是那俊美的脸,下巴处有一团烧焦的痕迹。
“王爷这脸没什么问题吧。”
管家语气轻微,生怕打扰了休息的帝溟烈。
哪知他话一落,床上的男人睁开了眼,冰凉的眸子宛若毒蛇。
屋子里的空气顿时冷飕飕。
众人不禁缩了缩脖子,好可怕。
“本王的脸会不会留伤疤。”
帝溟烈阴测测的语气,如狂风暴雨。
“回王爷,只要悉心照料,用上好的膏药,或许不会留疤。”
大夫话刚说完,身子嗖的一下飞了出去。
墙壁直接被砸出一个洞,烟雾渺渺,露出在地上打滚的大夫。
“本王要是毁容了,诛你全族。”
帝溟烈双眸嗜血,恶狠狠的声音,如狼一样。
“王爷息怒。王爷息怒,”管家连忙跪在一边,全身吓得汗水直流。
“拿镜子来。”
帝溟烈阴毒的眼神一转,落在一个丫鬟身上,吓得丫鬟立马转身拿过铜镜。
颤巍巍的对着帝溟烈举起铜镜。
帝溟烈眼皮一抬,看着镜子里的人影,只觉得胸口沉闷,呼吸急促。
手用力一挥,把铜镜甩飞出去。
身子一动,从床上站立起来,手狠狠的抓住丫鬟的脖颈,双目充血:“贱人,贱人。”
“王爷,不要啊,王爷饶命。”
丫鬟的脚尖慢慢离地,只觉得呼吸越来越难受,双手不断拍打着帝溟烈的手。
“啊,本王要杀了你。”帝溟烈大吼一声,手指成爪。
“咔嚓。”一声,丫鬟脖子一歪,悄无声息。
众人面面相觑,从来没有看见过这样狂怒的王爷。
忽然间,帝溟烈阴霾的眼神扫过来,射出两道冷光:“滚。”
众人犹如惊弓之鸟,不敢在多耽误一刻,连忙一哄而散。
房间里只余留帝溟烈一人时,他一巴掌拍碎了床头。
耻辱,绝对的耻辱。
不仅身体上,就连心灵上也重重一创。
如果他知道,被他恨得咬牙切齿的小女娃,便是他瞧不起的小未婚妻。
是不是会惊爆他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