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步摇回到房间后,刚刚好看到夏泽煜正在等着她。
她脸色依旧平淡,和刚刚离开的时候一模一样,夏泽煜也没有发觉到她的异常之处,只见他朝着安步摇开口问道:“回来了?已经说了吗?”
“嗯,我将我们快离开的事情告诉给师傅了。”安步摇缓缓的开口道。
“嗯,这样也好,明日也该收拾收拾了。”夏泽煜并不知道安步摇已经知道了她命不久矣,和平常那般的朝着她开口道。
夏泽煜看着安步摇脸上并没有异常之处的时候,还以为兰神医并没有告诉她,也不知道该不该和她说说这件事情,可每次话到嘴边,却是说不出半句来。
只因为他已经有些在意她了,并不想看到她沮丧的样子,他在心中暗暗想道:“先不告诉她吧,与其让她难受,倒不如让她好好的过。”
安步摇并没有发觉到夏泽煜的异常,只是和平时一样,拿着医书坐在木椅上吹着风研读着医术,这样的日子让她感觉到很舒缓和轻松,没有算计也没有聒噪的人,若是她的命不止这么短的话,倒是真想当她想做的事情都做了后就来这兰花谷中当个隐士轻松自由的生活罢了。
只不过现在的安步摇并不知道十年之后的她并没有出事情,而她在之后完成了她想要做的事情,将夏连城击败后并让他连半点奢望都没办法想,离那九五之尊之位遥远无比,并且让沛国公府不再受到威胁,成功的保护了她想要保护的人之后,就和夏泽煜隐居于兰花谷中过着幸福的日子。十年的时间说长不长,可说短也不短,当安步摇知道了自己命不久矣的时候,所爆发的潜力也更加大了,这十年以来,安步摇每天都在算着时间,算计着她还有多少时间可以花,她不浪费一分一秒,将她的分分秒秒都花费在该做的事情上,却孰不知十年之后她会有置之死地而后生的时刻,而这也多亏了兰神医的出手,若不是他为了让安步摇继续活下来而耗费了许多年的时间来研究安步摇的这种怪病的话,恐怕就算是谁也没有办法同阎罗王抢人。
安步摇聚精会神的看着医术,并没有将师傅的话放在心上,不过她却是将些该做的事情都好好的计划了一番,毕竟有些人确实是整治了。
而安步摇离开之后,兰神医正在翻看着古书,他不想放弃他的这个徒弟,不坚持到最后一刻,又怎么知道究竟结果会不会改变呢。
想比起来,兰澈自从听到了安步摇和兰神医的谈话后,也没有再和安步摇碰面了,只是一个人在房间内不知道在做什么事情,偶尔有去问问兰神医些问题罢了。
夏泽煜和安步摇离开的日子越来越近,他们也将所有该收拾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就差到那天的到来了。
而兰神医在和安步摇谈话之后,就遨游在了古书之中,一直在寻找着能够医治安步摇的怪病的办法。安步摇知道她师傅并没有放弃她,不过她不想让兰神医太过劳累,倒是有去劝了他几句,告诉他别累坏了身子,她的命顺其自然罢了,而兰神医知道安步摇这是担忧他的身子吃不消,也答应了她。
一直到了安步摇和夏泽煜准备离开的当天。
那天早晨安步摇早早就起身,想在临走之际再次逛逛这兰花谷一遍,而夏泽煜也起身得早,在知道安步摇的想法后也跟着一起,两人将这兰花谷给逛了遍,之后安步摇也随着他一起回到房间用早膳。
当他们两人纷纷用了早膳之后,才转身离开了竹屋,前去兰神医的院子拜别他,安步摇脸上虽然依旧平淡,只不过她眼眸中的一丝不舍暴露了她的情绪。
离开的时候,兰神医并没有出去送他们,因为越是不舍就越是不能出去送,出去送了后会更加舍不得他们离开。
而兰澈却是出乎意料的跑来送了安步摇,他邪魅的脸上还有抹安步摇看不透的情愫,不过此时的安步摇并没有多想,只是以为兰澈也舍不得他们离开罢了。
夏泽煜在准备离开的时候就飞鸽回去秦王府让张管事派个马车夫驾驭马车来到他所指定的地方等候他们,张管事做事也很果断,他了解夏泽煜的脾性,挑出来的人都很守时,当夏泽煜和安步摇到约定的地方的时候,张管事派来的马车夫已经驾着马车等候着自家王爷的到来。
当那马车夫看到自家王爷的时候倒是下了马车,然后拿出了一凳子好让安步摇踩着上车,夏泽煜则是起身一跃就上了马车。
当安步摇和夏泽煜都纷纷上了马车之后就开始启程,启程的时候安步摇掀开了车帘回头望了一眼后就坐回去。
她虽然喜欢兰花谷,不过并没有办法留下来,她需要做的事情还有很多,没有完成的事情也有许多,容不得她多想。
即使她知道她也不过只有十年的时间了,但对于安步摇来说依旧很感激上天,感激上天让她重生,让她来挽救她所想要挽救的人,那些前世为了她而死的人!她的手攥得紧紧的,只要一回想到前世的事情,安步摇的眸中就会闪过阴鹜,这几乎成了她的习惯,怎么改也改不掉。
马蹄声“嗒嗒嗒”的响着,回荡在安步摇的耳边,安步摇并没有闭目养神,而是朝着车窗外看出去,欣赏着宜人的景色。
人看风景,却孰不知自己在别人的眼中也成了一道风景。
当安步摇在欣赏着车窗外的风景的时候,夏泽煜却被安步摇的一举一动所吸引着,只见他目不转睛的看着安步摇,看着她的一举一动,抿着唇,嘴角微微上扬,似乎看到了什么让他心情大好的事情一般。
安步摇被外面的风景所吸引住了,此时此刻她也没有将心放在了他的身上,也不知道他正在看着她,眼中都是她。
这一路来的风景,倒是让安步摇大饱眼福,她有些可惜她在来的时候没有办法好好的欣赏这风景,总觉得这来的时候的风景和回去的时候的风景并不一样。
马车差不多赶了一天一夜,当他们回到王府的时候已经是隔天早晨了。
张管事则一直在王府中盼天盼月,希望自家王爷和王妃早些回府。
隔天早晨当马车停下来的时候,安步摇还在睡梦中,夏泽煜看着安步摇睡得正香甜,也没有吵醒她,只是朝着那马车夫示意去敲门。
马车夫也是个识趣之人,自然看出了自家王爷并不想吵醒王妃,于是下马车的时候也轻手轻脚的,没有弄出些吵人的声音来。
只见那马车夫敲了几下门,张管事听到有人报告后,便知道是自家王爷回府了,这才慌慌张张的跑了出来让人开门。
夏泽煜抱着安步摇下了马车,只是朝着张管事点了点头然后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去,安步摇双手怀抱着他的脖子,并没有意识到她抱的人是谁。
张管事看着自家王妃这般行为,他的老脸也不由得红了起来,暗暗告诫自己道:“非礼勿视,非礼勿视。”
而马车夫则将马车驾进王府中。
夏泽煜将安步摇抱到了他的房间后,轻轻的将她放在他房间中的贵妃塌上,并给她盖了盖被子后才转身离开。
此时的天还算早,他不想吵醒安步摇,若不是他还有事情得处理的话,倒是想就这般陪着她再待一会儿。
夏泽煜想起兰神医所说的话后就转身离开了王府,朝着梵天堡前去。
到了梵天堡的时候,只见他脸上依旧戴着一银色的面罩,而他的护法则是跪在一旁等候着他的安排。
夏泽煜知道若是想要根治安步摇的病情,恐怕得先找到差不多一样症状的病例才有办法知道该如何根治,所以就派人前去寻找,看看有没有人和她的病情一样,他将安步摇的病情告诉给了堡内的护法,让他们暗中前去探查,若是查到的话则快马加鞭回信给他。
夏泽煜并不想看到她就这么离去,就算是现在没有希望,可他不相信十年之后他依旧没有办法,有时候奇迹并不是只是光光等待就会降临,还得靠努力。
而堡中的护法虽然不知道为何自家堡主要让他们去寻找有着这样奇怪病例的病人,可却是没有多问,在梵天堡中,任何人只需要服从堡主的安排即可,其他的事情都不用考虑,因为夏泽煜需要的不是多说的人,而是多做的人,所以堡内的人都清楚自家堡主的脾性,个个都是多做事少说话的。
而当安步摇醒来的时候才发觉到已经到了王府中了,她醒来后,张管事则是送来了一参汤给她用,她细问之下才知道是夏泽煜吩咐的,于是也没有拒绝,直接接过了那参汤,只见她试了试温度后就抿了几口参汤。
张管事将参汤放下之后就转身离开了夏泽煜的房间,而安步摇则是边看着医书,偶尔抿上几口参汤罢了,补身子的参汤她还是没有浪费,毕竟如今的身子确实是应该多补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