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够了,于欢欢!呵呵……没想到啊,没想到,你惹祸的本事原来是天然形成的呀?”红杏的笑意变得深邃微妙,隐忍着丝丝火苗在那双微微上挑的眸子里燃烧,“以前是容长苏护着你,有恃无恐!现在又要本君上护着你吗?果然是好厉害的心机呢……人家杀人放火偷鸡摸狗都是做的隐蔽,你呢?距离暗河这么近,你都不知道一脚将她揣进河里……你是故意考验本君上对你的忍耐力呀……”
红杏的语气依然妖媚,说出来的话却十分有气势,吓得于欢欢浑身一抖一抖的。他等了半晌都没有听见于欢欢吐出半个字,脸上的笑容越来越诡异。
周围的人已经快要受不了自家君上这样对他们用内力威压了,一个个脸上满是汗水,恨不得现在就找个地缝钻进去。
于欢欢弱弱的嘟嘴看了红杏一眼,终究还是承受不住这样严肃又高压的气氛,开口说道:“不是我不想处理尸体,我只是想要……”
“想要什么?想要给我找麻烦吧,亲爱的王妃大人?”红杏似乎觉得自己已经无数年来没有这么生气了,他不屑气氛,凡是觉得不舒服的东西,他都动手毁灭了,只是命中克星于欢欢叫他怎么做都不舒服。他笑的很是暗潮汹涌,几次都忍不住想要对于欢欢出手,终究还是有些不舍……
“不是……我只想替你查清楚事情的真相而已……她是漠家派来的内应……”于欢欢吞了吞口水,有些委屈的说道,“况且也不是我想要来这里的,是她威胁我来这里的!我又没有武功,又……”
“没有武功?!”红杏脸色微微一变,伸手探过于欢欢的脉搏,笑容渐渐淡去,铺上了一层担心和痛恨,“谁做的?”
“什么?”于欢欢狠狠抽回自己的手,防备的往后退了一些,看着红杏不解的开口问道,“做的什么?”
“你的武脉谁毁的?”红杏现在忽然不生于欢欢的气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听到她没有武功被这个丫鬟威胁来这里的那一刻,才想到那个结果,一阵后怕,他瞪着脚下的丫鬟尸体飞起一脚,踹进暗河之中。
“哎……你怎么……”于欢欢话还没有说完就被红杏一个眼神扫了过来,吓得她赶紧闭嘴装小绵羊。
“你们看到什么了吗?”红杏又回归了那副玩世不恭的模样,微笑着勾唇一一看过跟着自己过来的几个人。
于欢欢无奈的低头,瘪嘴,让自己平息对红杏的万千不满。
“回君上,我们什么都没有看到!”几个下人若是现在还没有明白红杏的意思,他们就是白活了,一个个立即跪下,纷纷叩头。
于欢欢愕然的瞧着这些真眼说瞎话的下人,感觉自己心中万千草泥马在奔腾:正义呢?!真相呢?!一切呢……你们这些没有原则的下人,怎么可以……
“净会添乱!”红杏转头淡淡的看了脏兮兮的于欢欢一眼,开口说道,“不是叫你去洗澡吗?怎么半路把大嬷嬷给气的急火攻心,吐血了?”
呃……于欢欢因为红杏的突然说话回过神来,不解的看着他,神情游离。她瘪嘴想了一会儿,终究还是忍不住问出了自己刚开始就想要问的事情:“容长苏,他怎么样?”
红杏脸上的表情微微一震,嘴角缓缓勾起,收起了刚才对于欢欢的在意和关心,变成了那副高高在上的君王模样,转头快步离去。在那一刻,他似乎又听到了自己心碎的声音,碎成一块一块的……
“有君上在,不会让他有事!倒是你,自己好好注意点!”红杏忽然想到了什么,叫了自己身后的两个男子,“从现在开始,你们两形影不离的给我看着这个不懂事的丫头!要是再出什么事情……”
红杏一甩衣袖,转身离去,连脸上的笑意都被怒气掩盖了。他放慢步伐,缓缓伸手抚摸自己的胸口,神情犹疑:似乎很生气很生气呢,为什么?好久远的感觉了……
“遵命,君上!”身后的两个男子诧异的看了于欢欢一眼,跪下领命。
其他人也都十分惊讶的望着于欢欢的背影,纷纷摇头:他们真的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到底有什么本事……
于欢欢可不觉得红杏这是想要保护自己,她很确定的认为他是在监视,赤果果的监视自己!低着头,缓慢跟在队伍的后面,她脸上的表情比上坟还要哀伤。她现在真的好像要搂着容长苏啊……
“你先进去洗澡,完了本君上带你去看容长苏!”红杏忽然停下,转头看向于欢欢,所有的怒气似乎都已经云淡风轻了,他看向于欢欢的目光依然如初见时候那般,微微上扬的眉尾和嘴角上翘的弧度都一模一样,仿佛早就已经适应了这样的伪装。
于欢欢一听要见容长苏,速度快的像是卫星升空,“嗖”的一声绕过红杏,一脚踹开前面的门,飞快往浴桶而去。
“你们两个去伺候她,稍后我会吩咐下人把她的衣服拿来!”红杏望着于欢欢那活力四射的模样,微微勾唇,笑的十分温暖,“你们两个在这里守着,千万保护好她的安全!”
红杏说完转身缓缓离去,似乎连背影都在笑。他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容易被于欢欢影响了?他想了一会儿,快步朝着自己的住处走去,有些焦急。
容长苏这个时候已经醒来,看了一会儿这豪华大气的建筑风格,又看了一眼自己睡着的超级大床,缓缓起身。他自然猜得到自己现在在哪里……
他那日去救于欢欢的时候就知道这是漠北设计的局,就是想要引他出来。他开始赌红杏的身份,因为他在小木屋醒来的时候就好好的将奇介家族的记忆梳理了一遍,最后开始思考红杏的身份。
所以他给红杏写了一封信……
红杏正在于欢欢身后守护她马车前往极北之地,忽然发现了一只鸽子给自己送信过来。他很熟悉这个不是琼楼阁统一饲养的信鸽……
“红杏,我会在后日去漠家后山救被抓的欢欢,若是我死了,请替我好好照顾她。”信里面没有人称,红杏却十分熟悉这个人的笔记。他脸色微微一变,望着于欢欢远行的马车,终究是叫了妖瞳替自己保护她……
容长苏不能让于欢欢冒险,哪怕有万分之一的可能。他明知山有虎,却依然和大铁手飞身而去……
“欢欢很安全,我派人护着!”红杏果然来了,一把抓过杀红眼的他,说道。
容长苏的情绪终于平静下来,他还是要装,用传音入密对红杏说道:“他们的目的不只是我和欢欢……”
红杏一把扯过容长苏,吩咐了下人一声,抓着他离去。他带着他来到一个空地上,凝眉问道:“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真实身份的?”
“不久!也就是两天前吧!”容长苏靠在树干上,身体摇摇欲坠,意识却十分清醒,“欢欢这次离去是给她的朋友果儿找解药!这个事情我偶然听她说起过……那个时候她说要等我好了陪着她一块儿去的!”
“什么意思?!”红杏妖媚一笑,转身望着容长苏,魅惑万分。
“你也喜欢她的,对吧?”容长苏说话的时候不小心扯动了伤口,痛的他蜷缩了一下身子,“嘶……果儿在梁家!他们十有**会以梁家为局!”
红杏转脸看向容长苏,缓缓收起脸上的笑意,变得认真:“容长苏,为什么是你?为什么于欢欢那个死女人偏偏喜欢的是你!如果是任何一个别的男人,本君上早就用尽一切方法得到她,摧毁他,可惜偏偏是你!”
“为什么不对我下手?”容长苏有气无力的抬头,望着红杏,笑的一脸清淡,那染血的脸也变得别样美好起来。
红杏别过脸,伸手缓缓解开自己那薄薄的黑色面纱,笑的无奈:“如果我说我不仅在意于欢欢,也在意你,你信不?”
“我信!”容长苏缓缓抬头,仰望天空,慢悠悠的说道,“我和你一样,高高在上,拥有一切!从生下来开始就只有忠实的属下和不忠实的属下,只有天下疾苦,没有自己的喜怒哀乐,更加没有朋友……”
红杏的心因为容长苏的话微微一收缩,手一松,将那层面纱扔进风里。
“直到我遇见了你!”容长苏笑着收回目光,平视不远处的红杏,似乎透过他看到了他们以前的岁月,“你是第一个知道了我身份还对我肆无忌惮的男人!”
红杏也似乎想起了什么,无奈的摇摇头,恍惚间觉得自己和少年容长苏经历的那些日子挺精彩的。
容长苏又开口说道:“你离开赠给我那只鸡毛令箭我一直都带在身边,舍不得用……并不是我真的没有需要你的时候,而是我能看着它想想那些放荡不羁的岁月,想想你过的好不好!你知道,在遇到欢欢之前我是一个什么事都喜欢装在心里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