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同意了?”萧浣溪猛地抬头,眼中的惊喜几乎跳跃出来。
沈凝华脸上没有丝毫情绪,看着惊喜的萧浣溪心中杀机一闪而过:“我同意是没错,可是你别忘记了,你的父亲和大哥可未必同意,你想要没名没分的跟着楚君熠,接下来要做的就是想办法让他们同意。”
萧浣溪猛地起身,将脸上的眼泪擦干净:“这不用你管,我知道该怎么做。”
想着终于可以留在楚君熠身边,萧浣溪忍不住心中的激动,立刻出门去找萧景然和萧凤玦征求他们同意。
看着她离开的背影,沈凝华眼中闪过道道冰锋:你屡次算计我,现在也该我报复回来了。
楚君熠沉着眼眸,眼中带着丝丝阴霾:“凝华,你同意我让她留在我身边?”
沈凝华抬头看着他,眼中没有了刚才的平静,却是没有说话。
楚君熠心中恼怒,声音压抑不住带着滔天怒气:
“你这是将我当做交换的筹码了?我一心求娶你,满心满眼都是你一个人,从来没有想过以后会纳妾,而你为了一时安宁,就要将我推给别的女人!萧浣溪能折腾出什么浪花来,凭借你我还压不下去?就算是知道了我的身份又如何,大不了就提前曝光出来,浪费一些心血布置,也总好过每天过的窝火!”
沈凝华低垂着眼眸,浓密的睫毛将眼中的情绪掩盖住。
看到她不作答,楚君熠越发的感觉心中痛的厉害,不由得冷嘲一声:“我早就感觉到你并未全心相信我,却总以为日久见人心,总能将你暖热了,可是,你竟然在我们还未成亲的时候就先帮我纳了个妾,呵呵,真是贤惠啊!”
楚君熠只感觉一颗心慢慢的沉下去,像是被人沁入了寒潭之中,他暗自咬牙:“我不会留萧浣溪在身边,你同意了也没用,我会将她嫁出京都,这件事情……”
沈凝华开口打断他:“不行。”
楚君熠猛地咬牙,眼底带着受伤:“不行?难道你一定要我娶她?”
“娶她?”沈凝华走到楚君熠面前,抬头紧紧地盯着他的眼睛,“你想得美!”
楚君熠愣住:“你……”
沈凝华眉目间清冷绝艳:
“当初她陷害于我,我便说过要将她赶出京都,那时候你还和萧家有千丝万缕的联系,并不能独立出来。现在你被封为了左都御史,又有皇上亲赐的尚方宝剑,便是萧景然也难以轻易动摇你,这样的话,我自然不能简单的将她赶出京都就算了。”
“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沈凝华抬眸:“我说的还不够明显?你我将来要成为夫妻,是要互相体谅,但体谅也要有个限度,她多次陷害我,谋算我的性命,而且还险些毁了我的清白,这样的仇怨便是亲手杀了她都不为过,还将她留给我未来的夫君?”
沈凝华冷笑出声,她从来不是善男信女,她能够为了达到目的隐忍对方,但这个隐忍也是有限度的。以牙还牙以眼还眼才是她的风格,萧浣溪设计要毁了她的清白,她就要加倍的还回去!
楚君熠顿住,一时悲一时喜令他不知道该怎么反应:“凝华,你到底是怎么打算的?”
沈凝华靠近楚君熠,唇边带着一丝隐秘的笑容:“你刚刚很激动?”
清香入鼻、沁人心脾,楚君熠忍不住伸出手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沈凝华轻灵的闪过他搂过来的手,眼中的笑意越来越明显:“而且还将指责我将你当做筹码?”
“我刚刚不是被你气糊涂了,我以为……”
“你以为我会真的给你纳十房八房的小妾,以为我不在意你,所以……伤心了”
“谁让你刚刚的神情太过认真了,我误会了也情有可原。”楚君熠一把将沈凝华拉住,不让她来回的躲避,“凝华,我刚刚可是都要伤心死了,你不补偿我?”
“哼,这里可是萧浣溪的地方,你确定要让我在这里补偿你?”
想到刚刚萧浣溪的模样,楚君熠心中一阵膈应,一把抱起沈凝华,纵身跃了出去。
回到公主府,沈凝华直接进了房间,坐在软榻休息,刚刚收到青雀传来的消息,她便匆忙赶到萧家,一点都没有歇着,现在松懈下来便感觉疲倦的很。
楚君熠坐到她身边:“凝华,你想好如何补偿我了?”
沈凝华起身到床边拿出一个荷包,递给他:“这个可够?”
“荷包?你亲自绣的?”荷包上绣着一丛兰花,郁郁葱葱格外喜人,还有淡淡的香味散出来。
“嗯,给你防身用。”
“防身?”
“你身边虎狼环绕的,说不准什么时候就让人瓜分了呢,我自然要做一些防备措施,这个荷包里面装的解毒散,一般药物都可缓解,延缓毒药发作,就算是中了春药,也能保持清醒一段时间,足够你脱身了。”
楚君熠捏着荷包在鼻尖嗅了嗅,眼中迸发出阵阵喜意:“娘子这是要护卫为夫的清白了。”
沈凝华端起茶盏抿了一口:“你以后逼不得已要纳妾那是以后的事情,我自然不会因为这个而提前给自己添堵,向你身边塞些小猫小狗的东西膈应我。”
楚君熠唇边的笑意越发的明显:“嗯,这话在理。”
“萧浣溪之前在外一夜未归,她还没意识到这意味着什么,现在就等她闹开了。她将事情闹得越大,也就越难收场。”她就在一旁等着看结果就可以了。
此时,萧府内,萧凤玦紧紧地握着腰间的佩剑,恨不得直接拔剑砍了跪地哭泣的萧浣溪:“你疯了不成?到现在还想着嫁给楚君熠?”
萧浣溪伏在萧景然膝盖上哭得止不住:“父亲,您就同意了吧,沈凝华已经同意了,她说可以让我留在君熠哥哥身边,只要你说句话,我就可以实现心愿了。”
萧景然气的脸色发紫:“浣溪,你是我萧景然的女儿,是萧家的嫡女,却要给楚君熠做妾?”
“父亲,我不要身份,我可以什么都不要,我只要君熠哥哥。”
“不行!只要我还活着,你就别想嫁给楚君熠为妾!”
“为什么,父亲,您之前不是这样的,为什么突然变了?”萧浣溪满眼不敢置信。
萧景然胸口不断的起伏,心中恼恨至极,今天当着文武百官的面,他被沈凝华逼迫的毫无退路,这样的心机叵测的女子,浣溪怎么是她的对手,恐怕没几天便会被折磨死了。
“浣溪,你想要什么样的男子找不到,为何非要执着于一个楚君熠,他现在已经是左都御史,身份都不亚于为父了,你以后就当没有这个哥哥吧。”
萧凤玦眼神一动,暗自叹了口气。
萧浣溪整个人如遭雷劈,浑浑噩噩的向外走,一旁的侍女连忙山前搀扶住她:“小姐,您别这样啊,老爷定然是气糊涂了,心中定然是不愿意看您伤心的,毕竟您是老爷唯一的嫡女,就像是他的命|根子一般,您若是有什么事,老爷还不急疯了?”
“父亲现在已经疯了!”回到自己的院子,萧浣溪猛地将桌上的瓷瓶摔在地上,气的整个人抖个不停。
侍女小心翼翼的上前:“小姐,您快别伤心了,若是气坏了身子,老爷到时候就该后悔了。”
“他会后悔……”萧浣溪双眼一亮,猛地起身,“去给我找截绳子来!”
“小姐?”侍女大惊失色。
“快去!”萧浣溪满脸狰狞,冷声厉喝。
侍女咬咬牙,满脸担忧的走了出去,出了房门,她脸上的担忧瞬间消失的无影无踪,转而扬起一丝隐晦的笑意,很快便拿了绳子回来。
萧浣溪吩咐着侍女将绳子拴好,而后踩着凳子将绳套套在脖子上:“去叫我父亲和大哥来,告诉他们如果不答应我请求,我就上吊死了算了。”
侍女慌慌张张的跑出去,站在院子里便大喊出声:“老爷,大少爷,不好了,小姐上吊了!”
前院,萧景然本来想要跟着萧浣溪开导她两句,却不想,几个夫人忽然前来慰问萧浣溪,看看她有没有什么事情,这才刚刚坐下,还没来得及说两句话,侍女的叫喊声便传了过来。
“这是怎么回事?”
“是啊,好端端的怎么上吊了?”
萧凤玦起身就要出去阻拦那侍女的乱喊乱叫,那侍女却直接冲进来:“老爷、大少爷,大小姐说你们不同意她嫁给君熠少爷,她活着也没有什么意思,上吊自尽了!”
萧景然一听顿时眼前发黑,顾不得其他直接跑出去。
几个夫人也立刻站起身,互相对视一眼便跟了上去。
萧浣溪本来只是做个样子,听到外面传来了动静,猛地一下将凳子踢开。却不想踢开的时候,脚下一滑,直接摔倒在地上。
一旁有侍女连忙上前将她扶起来:“小姐,老爷他们没有这么快过来,您先坐下歇一会。”
萧浣溪等了片刻,没有看到人,丧气的坐在一旁,揉着脚腕:“不小心把脚扭伤了,真是晦气。”
侍女连忙捧上茶:“小姐,先喝杯茶吧。”
萧景然等人跑进来,一眼便看到萧浣溪坐在桌子边喝茶的场景,顿时猛地站在原地。
萧浣溪连忙起身:“父亲,您……”
话未说完,便看到身后跟进来的几个夫人,脸色顿时一变:“这……这是怎么回事?”
看到这一场景,顿时有人讽刺出声:“还以为发生了什么大事,看来萧小姐心态好的很,也不用我等再来安慰了,我们便告辞了。”
“是啊,这刚刚一夜未归,便能闹腾着嫁给自己的兄长,还真是精力充沛。”
“谁说不是呢,若是真为了感情豁的出去也还好说,没想到担惊受怕了半天,竟然是在做戏,真是……”
“最为可怜的恐怕是昭华公主呢,若是不知道实情的人听说了这一幕,怕是会有不好的言语波及公主了,毕竟,这萧小姐要闹着非君不嫁的人,可是准驸马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