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姑姑……”姜楚柔有些语无伦次,拿着纸条的手轻颤着。
“写的什么呀?”姜暖烟口中说着,已经一把将姜楚柔手中的纸条抢了过来,只一眼,满脸俱是震惊之色。
“你们听听,你们听听,这像话吗?”姜暖烟的眼底闪过一丝笑意,却已极快的大声将纸条上的内容念了出来,“生:天不老,情难绝,心似双丝网,中有千千结。今夜子时,愿公子前来,一诉相思之苦。姜楚柔。”
“姜楚柔,你可真够痴情的!只是这痴情也要选对了对象吧,那陈公子,已然是我们的姑父,还生,你叫的可真够亲切的?”姜暖烟故意讥笑道。
院中站着的小姐、丫环看向姜楚容的目光不由全是鄙夷之色,竟然勾引自己的姑父?当真是猪狗不如!
“姜楚柔,你竟然做出这样的事来?枉费姑姑素来疼爱你?”四小姐姜楚莹满脸心痛的看着姜楚柔,眼眸之中却全是鄙视。快意却从她的心头闪过,姜楚柔你也有今天,哼!活该!她素来与姜楚柔是水火不容,今日见她倒霉,心中顿觉酣畅淋漓。
“姑姑!我是冤枉的!你要相信我啊!”人赃俱获的姜楚容是百口莫辩,只剩下哀声请求!
“姜楚柔,你要姑姑怎么相信你?”姜暖烟在姜楚柔眼前忽闪着手中的纸条道,“白纸黑字,你还要怎样抵赖?难道你还能说这上面的字不是你写的?”
姜楚柔转眸恶狠狠的望向在她面前那得意的忽闪着纸条的姜暖烟,恨不得冲上去咬她一口,就是这个贱人陷害自己!肯定是她!白纸黑字,那也是她陷害的!
她的凶狠的眸光再次看到那纸条时,不由一顿,一股狂喜从心中涌出,仿若溺水的人看到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她从地上猛然跃起,一把从姜暖烟手中把纸条又抢了回来,仔仔细细又看了一遍,忽然放声笑了起来!
“哈哈哈……”那笑声仿若绝望后的重生,带着丝丝的快意!
她这有些疯狂的举动,却让院中众人心中不由咯噔一下,这五小姐,不会是疯了吧?
“姜楚柔,装疯卖傻在我面前是没用的!”姜秋敏满含恨意的声音打断了姜楚柔的笑声。
“姑姑!”姜楚柔冲到姜秋敏面前,指着手中的纸条,“姑姑,你仔细看,这不是我的字迹!我是被人陷害的!姑姑!你看啊!”
果然,纸条上的字迹比姜楚柔的字迹更娟秀一些,刚才姜秋敏只顾纸条上的内容,并没有太留意字迹,只是这字迹有些熟悉,好像是六小姐姜楚悦的!
姜楚柔也发现了这一点,这并不是姜暖烟的簪花小楷,而是虞体的小楷,是姜楚悦最爱用的。
是姜楚悦在故意陷害自己?是了!这主意本就是她想的,除了她别人怎么可能知道?真是知人知面不知心啊!
“姜楚悦!竟然是你陷害我!竟然是你!”姜楚柔看向姜楚悦的目光仿若要喷出火来。
众人不由又看向姜楚悦,她脸色苍白,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姐姐,你在说什么?我不明白!”
“不明白?这纸条上的字迹是你的,主意也是你出的,你有什么不明白的?”姜楚柔扬着手中的纸条吼道。
“我……”
“什么主意是她出的?”姜暖烟一下便逮住了姜楚柔话语中的漏洞,打断了欲要开口的姜楚悦,向姜楚柔逼问道。
姜楚柔此时也自觉自己说漏了嘴,可是话已出口,她索性便破罐子破摔道,“是姜楚悦……”
“姐姐!”姜楚悦打断姜楚柔的话道,脸色苍白的更加厉害,这个蠢货!早知道她这么没用,自己就不帮她了!这明明就是一个陷阱,将她们一起脱下水的陷阱!她还睁着眼往里跳!
“闭嘴!姜楚柔,你说!”姜秋敏瞪了一眼姜楚悦,她倒要看看,这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
这一打岔,姜楚柔也警醒过来,自己此时的情景已是如此,若是自己再招认昨夜她原本是要陷害姜暖烟的,这可就与兰溪的人就彻底撕破脸了,怕是回去之后,二夫人与老夫人都不会放过她!
“是姜楚悦陷害我的,这明明就是她的字迹,肯定是她写了纸条,给了陈道生!”
听着姜楚柔的这句话,姜暖烟不由心中叹息一声,可惜了刚才的好时机,若是刚才姜楚柔说出她真正目的,等母亲回来怕是一下便会对姜家寒了心!不过现在也好,狗咬狗,一嘴毛!
只可惜这姜楚柔不是姜楚悦的对手,这是场一面倒的战争,不过好歹也算为雪儿出了口恶气!姜楚悦,咱们走着瞧,我是不会让你有光芒大绽的那一天!
果然,姜楚悦满含委屈的开口道,“姐姐,你怎么可以这样陷害与我?我都答应替你保密,你竟然还拖我下水!”姜楚柔,你不要怪我,既然你这么蠢,那我也帮不了你了!
姜楚柔瞪大了眼睛看着姜楚悦,完全不明白她在说什么?自己让她保守过什么秘密?
姜秋敏向身边的琴儿使了个眼色,琴儿从姜楚柔手中拿过那纸条递给了姜楚悦。
自己的字迹!只一眼,姜楚悦不由在心中又骂了一声姜楚柔,蠢货!若真是自己要陷害她,还会用自己的字迹?
姜楚悦拿着纸条几步走到姜秋敏面前跪下,然后双手将纸条递给姜秋敏道,“姑姑,这字条上的字迹的确像是我的,可悦儿敢发誓,这不是我写的!”
“你刚才说你要替她保守什么秘密?”姜秋敏垂眸看向姜楚悦,平日里她都几乎忘记姜家还有这个六小姐的存在!不过,此时她的这份冷静、平静却让人更愿意相信她所说的话!
“这,”姜楚悦看了一眼姜楚柔,纠结了一下,然后才下定决心看向姜秋敏道,“姑姑!昨日姐姐与我谈起陈公子,言语之中便多是爱慕之意,我好心提醒她,陈公子已是我们的姑父,切不可存有这种想法。”
看着姜楚悦的嘴巴一张一合,姜楚柔如遭雷击,她何时说过这种话,这是赤裸裸的诬陷!愤怒、委屈如脱了缰的野马一样在姜楚柔体内横冲直撞,她冲到姜楚悦面前一把抓住了她的肩膀,摇晃着,“姜楚悦,你为什么要陷害我?”
“姐姐,我只是实话实说,又何曾陷害你一分?”既然已经决定牺牲姜楚柔,她便要将事情做得彻底,否则,日后这便是个麻烦。
“你们都是死人吗?还不将五小姐拉开!”姜秋敏向远远看热闹的婆子吼道,几个粗使婆子忙上前将姜楚柔拖去了一边。
“姜楚悦,你为什么要害我?”姜楚柔挣扎不脱,可口里却依旧叫嚷着。
“堵上她的嘴,还用人教你们吗?”
看姜楚柔已经不能开口辩驳,姜楚悦更加肆无忌惮道,“姐姐说,姑姑与陈公子还未成亲,所以,她还有机会,到最后,鹿死谁手还尚未可知,还说,虽然身份她比不了姑姑,但是至少,她比姑姑更年轻!”
“姑姑,”一行清泪顺着姜楚悦的脸庞留下,她无比愧疚的看着姜秋敏,“都是悦儿没用,没有劝住姐姐,又顾惜着我们姐妹之间的情谊,才没有将这些告诉姑姑。”
“可是,我真的已经劝她了,我以为姐姐能听进去我的话,谁想到,谁想到,她不但没有听,反而还做出这种事情……”说到后面,姜楚悦已经是泣不成声!
年轻两个字深深的刺痛了姜秋敏,她的脸色愈发的黑青起来,怒火在她的胸口越燃越旺,很快便成了滔天之势。她大步走到姜楚柔面前,也不给她再说话的机会,右手一扬,“啪!啪!”两个响亮的耳光便招呼在姜楚柔脸上。
“贱人!”
“姜施主!姜施主!”
就在此时,紧闭的院门处突然传来了叩门声,“姜施主,大雄宝殿各位师傅与师兄已经准备好了,还请姜施主不要错过了吉时!”
“多谢小师傅,我们这就过去!”琴儿看了一眼姜秋敏,回话道。
几乎快要被气昏了的姜秋敏此时才想起,这还是慈安寺中,她还要为老夫人祈福。可是这两人竟然在这庄严的寺庙之中做出这种苟且之事,更是不可饶恕!
“将姜楚柔关进那间厢房,将陈公子也带去他自己的厢房,给我看住了!”姜秋敏指着东边空着的第一间厢房道向一众婆子吩咐道。
“姑姑!姑姑!”姜楚柔趁机将自己口中堵着的帕子揪出,向姜秋敏道,“我是冤枉的啊!姑姑!我还要为老夫人祈福!”
“为老夫人祈福?就你这种人,我还怕玷污了佛祖的眼睛!将她拖进去!”
“好了,你们各自也都回去准备一下,咱们即刻前往大雄宝殿!”姜秋敏看了一眼院中四散的众人忽又补充道,“将六小姐与五小姐关到一起!”
若是这件事情真与姜楚悦脱不了干系,冲刚才姜楚悦的那番话,姜楚柔都不会放过她,若是这件事情是姜楚柔栽赃陷害,那姜楚悦自然也不会放过姜楚柔!
总之,她们两个之间一定会起争执,争执之间,她便能得知事情真正的来龙去脉!
正“啪、啪”拍门的姜楚柔见厢房门猛然被拉开,心中一喜,正要向外扑,却被婆子推得一个趔趄,紧跟着一个人影也随着跌了进来。
“姜楚悦!”在看清跌进来的人影之后,姜楚柔立即便愤怒起来,两步冲到姜楚悦面前,一把将她推倒在地,掐住她的脖子道,“姜楚悦,你竟然敢陷害我,我掐死你!让你陷害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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