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楚晴心思百转之际,南宫凌云心中的怒火却一点点汇集成河,转眼间,便已是波涛汹涌!
流言猛于虎,这一点,南宫凌云自然明白!但姜楚晴最后的一句,说不定这就是真的呢?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就连她也怀疑自己来路不正,血统不纯?
她可真是胆大包天啊!自己留下她性命,可不是为了让她如此侮辱自己的?
哼!一股暴戾涌上南宫凌云的心头,他向左一个跨步便从旁边的木桌上拿起了一根长鞭。紧跟着,他手腕一抖,“啪!”长鞭在空中一个爆响,然后便呼啸着朝瞪大了眼睛的姜楚晴而去。
“啪!”
只一下,一道血痕便出现在姜楚晴的左臂上。
“哎哟!”吃痛的姜楚晴一连后退了几步,直到脊背抵住地牢的栅栏,暂时逃出南宫凌云手中长鞭的范围,她才嘲笑道,“南宫凌云,你这是恼羞成怒吗?我可是有证据的!”
“证据?”南宫凌云毫不客气的右手再次一挥,手中的长鞭擦着姜楚晴的右臂划过,带动她的裙裾一阵飘摇,“姜楚晴!你若是拿不出你所说的证据,我拔了你的舌头下酒!”
“呵呵!太子殿下,若是没有证据,我岂会乱说?”姜楚晴眼眸中极快的闪过一抹奸计得逞的笑意,“太子殿下刚才不是问我,怎么会知道慈安寺密道机关的所在?那太子殿下还记不记得我祖父是谁?”
姜永?一想起姜永,南宫凌云便想到了恒王,当年姜永是支持恒王的!后来恒王事败,姜永不等父皇动手,便自己递上了辞呈。而双王之乱的时候,恒王的人马便驻扎在慈安寺!
“你的意思是那密室为恒王所建?”南宫凌云疑惑道,若那些密室为恒王所建,后来父皇登基后,怎么会没有派人去查看过?
姜楚晴没有回答南宫凌云的问题,而是巧妙的转了一个话题道,“我在祖父自己写的一本诗词中,除了找到那份慈安寺的暗道机关图,还见到了一首诗。朝云凄凄别,西风袭袭秋。一看肠一断,好去莫回头。”
“很显然,这是一首诉说有情人不能在一起的诗,而我的祖父,就在这首诗旁标注了,但愿她的孩子只像她,而不要像他!”姜楚晴眼眸一转道,“太子殿下,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也不知皇后娘娘喜不喜欢这种诗?”
“哼!”南宫凌云冷笑一声,逼近姜楚晴道,“你以为我会相信你所说的这些吗?姜楚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不就是想借本太子的手对付姜暖烟吗?姜楚晴!你当本太子是傻子吗?”
“南宫凌云!”姜楚晴脸上满是嘲弄,“你这岂不是五十步笑百步?难道你没有借助我们朝云姜家对付兰溪姜家?难道你不惦记兰溪姜家的银子?若非如此,你我又怎么会一拍即合?”
看着南宫凌云愈来愈黑的脸色,姜楚晴收敛了脸上的嘲讽,一副郑重的神色道,“太子殿下,有句话叫,人之将死其言也善!我已是个将死之人,又何必欺骗太子殿下?好了!既然太子殿下不相信我的话,那我也不再多言!只是不知太子殿下留下我这条命,是何用意?”
姜楚晴很是聪明的选择不再继续探讨这个话题,可愈是如此,南宫凌云心中的阴影就愈大。不过,这些,他是不会告诉姜楚晴的。
“算你还有自知之明,”对姜楚晴的识趣,南宫凌云还是比较满意的,“你不是恨姜暖烟吗?我就给你一个机会,让你报复她,不知你想不想要?”
“单凭太子殿下差遣!”南宫凌云虽然是在询问她,但姜楚晴知道自己没有拒绝的权利,更何况,对付姜暖烟,她又怎么可能拒绝?
“很好!那本太子便将你交给姜暖烟,任凭她发落!”南宫凌云的唇角终于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
姜楚晴的心思一转,便已经猜测到南宫凌云如此做的用意,“太子殿下是要我趁机杀了她吗?”
“不!你若杀了她,诸葛长风又怎么可能安心守在北疆?我要你杀了姜暖雪!”姜暖雪死了,南宫凌墨与姜暖烟和诸葛长风便再也扯不上关系,那他还要担心这个没有母祖可依靠的六皇子吗?
“呵呵!太子殿下当真是忧国忧民啊!”姜楚晴的话中尽是嘲讽,“只是有的时候,太子殿下还是应该考虑一下究竟是天下人重要,还是自己重要?”
“啪!”南宫凌云挥手又给了姜楚晴一个耳光,“本太子不需要你教导如何行事,你只需要回答,你愿不愿意去做此事?”
“做!黄泉路上多一个人相陪,这是好事啊!更何况,我倒要看看姜暖烟究竟是真的姐妹情深,还是假的?”姜楚晴眼眸闪烁道。
等她见了姜暖烟,想要杀谁,那还不是她自己说了算?南宫凌云这个蠢货,以为自己真的会听他的话吗?
而此时诸葛侯府中的姜暖烟正心满意足的放心碗筷,全然不知她已经又被人惦记上了。
“姑姑!”姜暖烟看向一旁的姜秋霞道,“我吃饱了,我们去看看雪儿吧!”
“好!”姜秋霞同意道。两人相携着出了门,直接便往姜暖雪如今所住的紫竹院而去。
刚跨入紫竹院的院门,姜暖烟便看到身着青灰色锦袍的萧篱落正坐在一丛紫竹旁,手中拿着一页薄纸,神思却不知飞到了何处。
姜暖烟向身旁的姜秋霞比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踮着脚尖,蹑手蹑脚的走到萧篱落身后,以迅雷不及掩耳的动作一下便将萧篱落手中的纸抽走。
手中东西猛然被夺,萧篱落一下也清醒过来,看着眼前眼眸亮闪闪的姜暖烟,没来由的他的脸上竟然出现了薄薄的红晕,“烟儿!不要胡闹,将信还我!”
姜暖烟好奇的盯着萧篱落的脸色上下打量,“篱落!你是在害羞吗?”
“烟儿!”被姜暖烟如此说,萧篱落不由更是窘迫,“将信还我!你不是来看暖雪小姐的吗?还不快去?”
看萧篱落真是有些急了,姜暖烟这才将手中的信还他,“好了!好了!还你!”
不过就在将信递给萧篱落的瞬间,姜暖烟还是瞥到了信尾的落款,佳旋!
应该是姬佳旋吧?
没想到,篱落竟然与她一直有书信往来!不过更出乎她意料的是萧篱落竟然如此在意姬佳旋所写的信?这是不是说明姬佳旋已经慢慢的走进了萧篱落的心里?若真的是如此,那可就太好了!
萧篱落见姜暖烟将信还给了自己,神色不由又有些尴尬,讪讪向她解释道,“其实也没什么,这是蓝羽九公主的信,说她最近染了风寒,御医开的药苦的要命,她宁愿病死,也不愿意喝那么苦的药,问我有没有法子?”
姜暖烟眼眸一转道,“九公主的身子好似不大好,是不是一直在生病啊?”
“是啊!”萧篱落叹息一声,“风寒发热、嗓子痛,扭伤了脚,鼻子发痒,每次她来信都是……烟儿!”
说了一半,萧篱落才反应过来姜暖烟是在套他的话,不由有些好笑的瞪了姜暖烟一眼。
看自己的心思被识破,姜暖烟嘿嘿一笑,“那你好好给九公主想方子,我去看雪儿了!”
说完,姜暖烟再不理会神色尴尬的萧篱落,伸手挽住姜秋霞便往雪儿所住的厢房而去。
“姜,姐姐!你来了!”房中的南宫凌墨看到姜暖烟进来,忙起身让出榻上的姜暖雪,将几乎脱口而出的姜小姐,也改为了姐姐!
姜暖烟冲他点点头,“雪儿怎么样?”
“身上的外伤已经好多了,只是依旧昏迷不醒!每日里只能喂些汤水!”南宫凌墨满是温柔的看着躺在榻上的姜暖雪,虽然她现在不能回应他一个字,但是他相信,他所说的每一句话,她一定都能听得到!
“辛苦你了!你自己也要主意身体,别……”
“篱落见过太子殿下!”突然从院中传来的萧篱落的声音,打断了姜暖烟的话。
南宫凌云?他还有脸来?若不是他,雪儿未必是现在这个样!姜暖烟眼眸之中闪过一丝恼恨,看了一眼姜秋霞与南宫凌墨道,“姑姑!六皇子!你们先不要出来,我去外面看看!”
“不知太子殿下前来,暖烟有失远迎,还请太子殿下恕罪!”姜暖烟一跨出房门便看向南宫凌云道。
只是她口上说的恭敬有加,但连福礼却都没有向南宫凌云行一下!
南宫凌云对姜暖烟的无理也不见怪,嘴上同样客气道,“诸葛夫人多礼了!我此次前来,是特意送一个人给诸葛夫人的?”
“哦?”姜暖烟的目光转向跟在南宫凌云身后的、一个头上戴着垂有黑色纱幔斗笠的人,看装扮,应该是个女子!
姜暖烟正打量着那戴斗笠的女子,南宫凌云便已经向那人斥道,“还愣着做什么?还不快去给诸葛夫人赔罪?”
戴斗笠的人几步走到姜暖烟面前“扑通”一声跪下道,“楚晴见过诸葛夫人!此次前来,楚晴是来向诸葛夫人赔罪的,要杀要剐任凭诸葛夫人处置!”
姜楚晴?
眼前之人将斗笠摘下,果然是姜楚晴!皇上让南宫凌云自行处置姜楚晴,没想到,南宫凌云却将姜楚晴送给了自己!
不过,看着跪在地上的姜楚晴,姜暖烟非但没有上前,反而向后退了两步,仿若她是洪水猛兽一般,这才又望向南宫凌云,“太子殿下,你这是什么意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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