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凌霜的小心思又不能对外人说，忙扶着叶南和嫣红的手臂出了竹楼直奔前厅而去。
三人刚走进了前厅，百川老人便缓缓起身细细打量起了这个方玉不惜用自己眼睛换取她光明的奇女子。正厅中的胡离，顾啸云等人早已经聚在了此处，凌霜的眼睛是他们所有人的一块儿心病，听闻百川老人来此人人喜形于色。
叶南忙将凌霜拉到了百川老人面前笑道：“师傅，这就是我义姐凌将军！”
“幸会！”百川老人淡然扫了一眼凌霜，看着她身上的一袭银色铠甲，脸上倒是对这个奇女子多了几分敬佩之色。
凌霜忙顺着百川老人的声音行礼道：“有劳老爷子了！老爷子百忙之中能抽空来一趟，凌霜三生有幸！”
她这话还真不是客套，谁喜欢自己永远是个瞎子啊！
“呵！凌将军客气了！不过你那个情郎实在是缠着老夫没法子罢了！”百川老人话一出口，所有人的脸上微露尴尬。
只有叶南习以为常，从小受着百川老人这种尖酸刻薄话语的毒害，倒也承受能力极强。
凌霜脸色到底还是微微一红，可是心头却是奇怪。这么长时间的客套，方玉若是在此应该早就同她说上一两句话了，莫非这厮出了什么事儿没来？
嫣红也是奇怪，百川老人怎么一个人来了？姑爷呢？
叶南倒是不管这些，抱着师傅的手臂嘻嘻笑道：“师傅！那……您看……能不能替我长姐看看眼睛？”
“你这顽徒！平日里让你多学些本事，你倒是好连个眼睛也治不好，三天不准吃饭，将我这一次带来的医书誊抄三遍！”
“师傅！”叶南顿时傻眼了，想她也是个有徒弟的人了，在自家徒儿面前被师傅罚了，也算是丢人得很。
“还不快去！”百川老人一瞪眼！
叶南顿时蔫儿了，一边的楼梓君脸上却是带着几分不忍忙上前一步道：“徒孙楼梓君拜见师祖！师祖若是要责罚徒孙的师傅还请徒孙替师傅受了这责罚吧！”
他这一说话倒是真的将百川老人吓了一跳，脸色不禁一沉转眸看向了叶南：“怎么回事儿？”
叶南一个哆嗦，师傅对她从小到大极其严厉，收徒这么大事儿居然没有通知她老人家，关键是没法子通知啊！
她暗道楼梓君多事，本来这件事情等过后，用一壶好酒将师傅灌醉后再细细一说便什么问题也没有了。可是这下子闯祸了，她忙胆战心惊地将收徒一事同战争需要等要害关节处说了一遍。
百川老人冷哼一声道：“自己尚且学艺不精，还收了徒弟简直是误人子弟，将那医书誊抄十遍！”
“啊？！”叶南登时脸色惨白。
顾啸云身上的气场更是冷了几分，刚要上前却被叶南一把拽住压低声音哀求：“夫君！不要啊！师傅炸毛了！缓缓再说！缓缓再说！”
顾啸云忍下了这口怨气若他不是南儿的师傅，老早将他一剑砍了，敢欺负他顾啸云的老婆？
百川老人眼风扫了过来，叶南忙放开顾啸云一把抱住了百川老人的大腿哭道：“师傅！师傅饶恕南儿不孝，这是南儿的夫君，只是成亲之时到处寻不到师傅的踪影，不能请师傅主婚是南儿不孝。只是如今长姐的病情危急，若是师傅还不救治，一旦拖延了时机，到时候有损师傅神医老祖的名誉啊！师傅！”
凌霜唇角抽了抽，终于晓得叶南的古怪性子从哪里得来了，摊上这么个喜怒无常的师傅，叶南这三观居然看起来还挺正的。
“罢了！完了再同你计较！”他转身看着凌霜道，“凌将军借一步说话，这里人多老夫心头不爽。”
嫣红忙陪着笑脸将百川老人请到了一边的偏厅，好茶奉上，百川老人让凌霜坐在了椅子上，随即拿出了自己的一套家伙事儿。那些长长短短的银针，古怪的瓶子，还有一些叫不上名字的器具摆了满满一桌子。
一边的叶南也整了整神色小心翼翼在一边伺候打下手，其余的人统统被请出了外堂等候。
偏厅的气氛倒是有些凝重，若是百川老人还不能医治凌霜的眼睛，那就真的是万事皆哀了。
“师傅！怎样？”叶南看着自家师傅盯视着凌霜的那双凤眸老半天没有出声，不禁心头捉急。
百川老人白了她一眼道：“慌什么？”
“哦！”叶南忙垂首不语。
凌霜淡淡笑道：“老先生有什么但说无妨，我能受得住！”
百川老人两条粗眉几乎凝成了毛球，随即突然松开缓缓道：“凌将军眼睛里有了虫子！”
“啊？！”叶南惊呼出声，“怎么可能？不是被毒液侵蚀了吗？”
“那本医书誊抄十五遍！”百川老人冷冷道。
叶南彻底没声了。
百川老人掰开了凌霜的凤眸道：“是一种通过毒液渗透进去的虫卵，只不过如今被凌将军你养成了幼虫。”
嫣红手一抖，眼眶顿时红了几分。
“老先生，这治起来是不是比较麻烦一些？”凌霜倒是坦然。
“哼！定是南疆蛊王的阴毒之术，老夫也不惧这个，只是毕竟是蛊虫老夫只能替你取出里面的幼虫，让你的视线恢复如初却不能清除里面的虫卵。所以半年之后，你的眼睛还是会失明，到时候老夫再替你逼出幼虫罢了！”
叶南唇角动了动，这不是还没完全治好嘛！但是也不敢说出来，只得憋在了心头。
“敢问老先生，这蛊虫如何根除？”凌霜饶是将一切都看淡了去却还是想想那些生长在眼睛里的幼虫就觉得恶心。
百川老人顿了顿道：“这得找南疆蛊王那老小子，不过凌将军若是能打下居延城倒也能将老小子擒获。蛊王如今可是在南疆王那边！”
凌霜心头一动，随即问道：“老先生，敢问我这眼睛若是拔出里面的毒虫，什么时候能看到东西？”
“三天后便能！”百川老人不以为意。
若是别人说这话倒是觉得狂妄至极，但是这话从百川老人之口说出来却是令人信服。
“好！有劳老先生了！只要不耽误这几天活捉段佑天便成！”凌霜微微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