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兆远重重的摔下马来,趴在地上半天起不来身。
就算他的嘴啃到了地上的泥巴,他也没弄明白自己究竟是怎么掉下来的。
他刚才明明骑的稳稳的,坐的好好的,怎么身体一下子就动不了了……而且好像还在半空中停住了……
太诡异了……
冯兆远听见头上传来脚步声。
他抬起头,见绯王一身红衣。不紧不慢的朝他走过来,手里还倒提着铁枪。
这一下冯兆远是真的害怕了。
这时候他也顾不上什么风度,手脚并用的从地上站起身,“绯王爷,你这是何意?你可知两国交战不斩来使?”
看对方这阵势,就算他是个傻子也该猜到凌宵天此举不善。
可是他的心里仍抱着一丝希望,因为他现在是军使者,自古交战没有杀使者的道理,这是谁都懂得的……
他不相信凌宵天敢冒天下之大不韪。
凌宵天缓步来至冯兆远面前,幽暗的星光下,美眸如辰星璀璨,明暗中透着一股冷意,让人不觉心惊肉跳。
“不斩来使?”凌宵天上下打量着他,“冯兆远,你以为自己是谁?”
冯兆远慢慢站直身子。一手悄悄移向别在身后的佩剑,“我是谁?绯王爷记性不会这么差吧,当初在祁凉城要不是你,我们冯府怎么会落得现在这般田地,这一切可都是拜你所赐。”以肠讽血。
凌宵天淡淡一笑,“既然感谢本王,那就跪下谢恩吧。”
冯兆远二目怒睁,将佩剑抽了出来,“绯王爷。你不要忘了,绯王妃现在就在祁凉城,就在军手中,你今天要是敢伤我半根寒毛。我可不能保证她不会受到损伤。”
“你在威胁本王?”凌宵天似完全不为所动,低头看着手中铁枪的枪尖。
冯兆远见状自以为得计,成功的触动了对方心底的痛处,他激动的声音变的又尖又细。
“你可知军都是如何对待俘虏的,就算是绯王妃又如何,想要活命她甚至像狗一样的从我的腿下爬过……去……”
后面的话他还没来得及说完,忽觉胸口一凉。
他不可置信的低下头去,只见铁枪的一头已经深深的刺入进了他的胸膛。
“你……”他握紧佩剑,似乎想要将它举起。
凌宵天单手用力,铁枪一端再次深入。
冯兆远徒劳的挣扎着,佩剑脱手,掉到了草地上。
原本催马跑过去的其他军见状全都停了下来,圈回战马来到近前。
他们看到冯兆远被绯王的铁枪刺中胸口时全都愣住了。
这是来真的?
明目张胆的就敢动手杀军的使者!这还了得!
这些人纷纷抽出腰间的兵刃。
就在这时,一个人影迈步横在了他们与冯兆远之间。
那人脸上戴着一张狰狞的鬼面具。挺身而立,“谁想过去,就要先问问我的剑!”他沉声道。
冯兆远在凌宵天的枪尖上挣扎着,声嘶力竭的喊声在空旷的荒野上回荡。
“凌宵天,你疯了不成……杀了我,他们会杀了你的女人,我死了……她也绝对活不了!”
他嘶吼着,瞪着血红的眼睛。
难道是他打错了算盘,绯王根本就不在乎他的王妃?
也许真有这种可能……身为皇子,死个妻室算什么,他们这种人,身边的女人还不是要多少有多少……
不过,据他之前打探得来的消息,却是处处指明绯王极为宠爱自己的这位新过门的正妃。
他还有机会,只要绯王动摇了,现在收手……
胸口的剧痛突然加剧。
他眼睁睁看到凌宵天单手搅动手里铁枪。锐利的枪尖搅碎了他的内脏,鲜血立即从他的嘴巴里喷射出来。
不……不可能……
他怎么会死在这种地方,他身为军来使……那些人,为什么不上来帮他……
他大口大口的喘着气,抬眼去寻找与他同来的那些军。
他们也算得上是他身边的侍卫,这一次大祭祀派了不少人跟在他身边,为的就是保证他的安全。
可是现在,那些人为何全都站在远处,动也不动?
“你以为自己是谁?”凌宵天猛地抽枪后撤,冯兆远的身子无力的栽倒在地上。
因为疼痛他的全身缩成了一团。
“军来使?”凌宵天冷笑。
冯兆远抬起头来,见凌宵天抬起枪尖,轻轻拍打了三下他的脸颊。
冰冷的枪尖上面还带着他鲜血,温热的。
“你错了。”凌宵天一字一顿,“你不是什么军来使,你只不过是跟在军身后的一条狗!”
冯兆远的眼睛瞪的老大。
凌宵天的身影清晰的倒映在他的眼中。
“对于他们来说,你已经没有了利用的价值,就算你死了,他们也不会动本王的王妃,跟她相比,你什么也不是,就算是死了也为会有人为你感到惋惜。”
冯兆远惊慌的四处张望,他看见那些军全都站在原地,手搭在刀腰的刀把上,可是却没有过来救他的意思。
怎么会……
他转过头看向大燕军营的方向。
这里闹出这么大的动静,那里应该早就得到了消息。
果然,大燕军营门口满是通明的火把,就连主将墨云峰都到了,不过他们也只是站在那里,望着这边。
没有人说话,也没有人上前劝阻。
凌宵天再次举枪,刺中了冯兆远的肚子。
冯兆远疼的大喊一声,抱着枪尖在地上翻腾。
现在他只想快些离开这里,离眼前的这个人远一些……
“你给军出了不少主意,这是你应得的。”凌宵天握着铁枪一端跟随着冯兆远在地上倒退的身影。
“这一下,是替祁凉城的百姓向你讨要的血债。”凌宵天枪尖骤然抽回。
冯兆远惨叫着,翻过身来试图爬向远处。
凌宵天紧走两步,上前一脚将他踩住,“急什么,现在让你死还早了些。”
冯兆远的哭号就像地狱里的厉鬼般,听得人毛骨悚然。
军来使站在那里沉默着,虽然他们心里也全都看不起冯兆远,可是出了这种事他们总不能干站在这里看光景。
就在这时,不知谁说了句:“他本来就是我们养的一条狗,你们还打算给一条狗报仇么?”
其他几人面面相觑。
“他死在这里对我们倒也有利,回去了指不定大祭祀还会赏我们呢。”有人转身上了马。
有人带头,其他人于是也纷纷拉过座骑,翻身上马。
冯兆远嘴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喊声,他不顾一切的想要越过凌宵天,赶上那些人……
凌宵天的铁枪再次刺中了他的背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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