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白桐在前厅处置完府里的事,便坐在那里听李师爷说起曹府商队这次的遭遇。
不得不说凌宵天这招有些阴狠。
“王爷呢?”李师爷从怀里掏出封信来,“这是从京都那边传过来的消息……”
一大早上他都没有看到绯王的身影。
“把信给我吧。”苏白桐道,“王爷还没醒呢。”
李师爷只得把信交给苏白桐,退了出去。
凌宵天一直睡到晌午时分才醒。
苏白桐知道他出去这些日子定然是辛苦的,也只有回来才能真正的放下心中的一切。好好的休息一下,所以早上起来时,她没让慧香她们打扰到他。
晌午这顿饭变成了早饭。
凌宵天鲜有的赖在大炕上不起来,直接让丫鬟放了炕桌摆饭。
“有京都的消息。”苏白桐进屋把李师爷的信交到他手上。
凌宵天“哦”了声,把信放到一边继续吃饭。
苏白桐有些意外。
从京都来的消息定然是要紧的,他怎么看上去一点都不急。
凌宵天把空碗递到她面前,笑嘻嘻的,“再来碗汤。”
苏白桐打发了屋里的丫鬟,亲手给他盛汤。
“先吃饱饭再说,不然看了信会影响心情。”凌宵天直言不讳。
苏白桐听他这么说,便没再劝他先看信,而是拿了筷子帮他步菜。
等用过饭后他这才靠在炕头,支着腿,慢慢拆了信。
苏白桐刚吩咐丫鬟将炕桌撤了,慧香端了茶水上来。
凌宵天突然跳起来。哈哈笑着把苏白桐一下子举了起来。
屋里的丫鬟吓坏了,急急的往外退,结果门外的丫鬟不知屋里发生了什么事,聚在门口,屋里屋外撞了个正着,全都摔在地上。
苏白桐无奈道:“又犯的什么疯,你快放我下来。”
凌宵天情绪显然极佳,他把苏白桐抱在腿上,把信拿给她看。
“我正愁没机会。现在机会来了。”
苏白桐仔细看了一遍信,那信上字数不多,大部分都用的暗语,她也看不明白。凌宵天索性给她解释。
“凉月这丫头跑到京都去了,本来是准备给刺杀国师,没想到却得了块保命的东西,皇上的玉佩。”
苏白桐愣了愣,皇帝的玉佩通常都不是普通物件。
“凉月不会是偷来的吧?”苏白桐问,不过很快她就打消了这个念头,皇宫里戒备森严,皇帝随身的玉佩怎么可能信手就能偷得来。土鸟向血。
“……信上没有提这件事,等我到京都那边就清楚了。”
“你要回京都?”苏白桐心中一惊。
那里可是国师的地盘,他们好不容易才从那里逃出来,现在他怎么又要回去。
“桐桐,你听我说。”凌宵天把她的脸扳过来正视着她,“我原本也是打算要回趟京都,曹府的那批货还要交到国师的手上。所以我接下来会假借曹府的名义,把那枚骨香果送到京都。”
“国师的人不是在半路上接应这批货吗?他们怎么可能让你们把货带到京都去?”苏白桐认真的注视着他的眼睛,她必须要确认他的计划万无一失,不然这一次她是绝对不会松口让他离开的。
“国师的人确实是在半路上接应,不过我已经派了人出去,到时一个不留……”凌宵天眼中闪过一丝寒光,“商人嘛,自然是想做成这笔买卖的,自然会亲自护送到京都去,为的是求一笔更丰厚的利润,这也无可厚非。”
“到了京都……然后呢?”苏白桐下意识的抓紧他的衣裳。
“这么重要的货当然要亲自交到国师手上,不然我们就不发货,相信国师是不会拒绝的。”
他盼了好久的这味药材,怎么可能会随随便便找人接了货。
“见到国师之后呢?”苏白桐不知道,她的手几乎要把他的衣裳扯破了。
凌宵天笑着拍了拍她的手背,语气舒缓。但却异常坚定,“到时我们伺机行刺。”
行刺!
“能有几成把握?”苏白桐虽然紧张,但是从她眼中却没有看到慌乱。
这有些出乎凌宵天的意料之外。
“七成。”凌宵天思忖道,“我与鬼面都在的话,会有八成把握。”到时他会用他眼睛的特殊能力把国师的动作封死。
虽然只有短短的几息功夫,但这足够鬼面出手杀死对方了。
“我注意过,国师身边除了无痕外,并没有更高武艺的人了,没了无痕,国师身边的那些侍卫都不成问题,而且退路我也安排好了。”
凌宵天笑着扬起那封信,“等把那块玉佩拿到手,也许到时还能全身而退也说不定。”
手里持有皇帝的玉佩,如朕亲临。
这里唯一的变数是国师身边的那些人,很可能他们并不买账,他们只听从国师的命令。
苏白桐沉默着,其实凭心而论,她是不希望他去的。
可是她今年已经到了十五岁,国师早晚都会需要她的眼睛。
“只可惜你的及笄之礼我是赶不上了。”凌宵天遗憾道,他抬手打开炕边的柜子,从里面取出一只小盒子来,递到她手上。
“这是什么?”苏白桐接过,盒子是桃木的,刻着精美的花纹。
“打开看看吧。”凌宵天故作神秘道。
推开盒盖,一股淡淡的檀香气味飘了出来。
那是一支打磨的非常光滑的檀香发木簪,前端的云头上坠着枚水滴形的蓝宝石。
苏白桐将簪子拿出来时发现簪子上刻着一行小字:赠吾爱妻。
“也不知合不合你心意。”凌宵天犹豫道,眼睛却不住的打量她的神色。
苏白桐唇角勾起,忽地抬头吻了吻他的侧脸,“等及笄那天我就插这支簪子。”
凌宵天摸了摸刚才被她亲过的地方,故作深沉道,“这么满意的礼物亲一下怎么能够,本王这边脸怎么办……”
苏白桐嗔恼的瞪着他。
凌宵天却装出不满意的样子,把另一侧的脸转过来到她面前。
嘴上没说,那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这边,这边还没亲呢。
有见过脸皮厚的,可没见过这么厚的。
门外隐隐传来丫鬟们低低的笑声。
饶是苏白桐平时再淡定,这时候也有点抹不开面子。
可是凌宵天却不依不饶,苏白桐只好狠狠地在他另一侧脸上亲了口。
凌宵天得意的笑起来,飞扬的眉梢就像三月才出新芽的柳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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