管丞相看到女儿的惨状时,就连眼睛都红了。
“湘君!”
管湘君虽然失去了一条腿,但却没有失去意识,她的脸上泛着苍白的颜色。拼命哭叫着:“救救我,求求你们……快点求求我……”
众人看到这血腥的一幕时吓的全都退开。
不少胆小的女眷更是吓的连看都不敢看。
有人高喊:“快叫太医来!”
苏白桐却没有看向管湘君这边,而是回望着高台上的驯兽师,“抓住那个人!是他没有控制好白虎,导致恶虎伤人。”
早有近卫军等在高台下面,听到这话全都涌上去将驯兽师按住了。
“当心他自尽!”苏白桐提醒道。
有人立即扳住驯兽师的嘴,强迫他张开,在驯兽师的牙齐里发现了一枚包裹着蜡膜的毒药丸。
近卫军行动之迅速。远远超出了管丞相的意料之外,原本应该当场自尽的驯兽师没有死成,反被抓住了。
管丞相一脸的震惊,看向苏白桐。
这个女人,竟然在刚才的混乱中还能如此冷静。
她难道猜到了什么吗?不……不可能,他的计划是完美的,那只白虎是经过特殊训练的,可以跟着苏白桐的气味寻到她,把她撕碎。
可是……白虎最后为什么没有咬她,而是扑向了他的女儿?
他僵立在原地,只觉全身的血液都仿佛停止了流动。
不但他的计划失败了,而且还赔上了他的女儿,他费尽全部心血,花费了上万两黄金才培养成的才女。
凌宵天看了管丞相一眼,桃花美眸中闪过一丝讥讽之色。“管丞相,还是快些将你女儿安置了吧。”
管丞相猛地回过神来,这才想起现在他应该扮演出一个伤心的慈父。
太医院的人很快赶来。一名太医查看了管湘君的伤势,回禀道:“管小姐的外伤甚是严重,左腿勉强可以保住,不过日后难以恢复站立……右腿则是再无接回的希望了。”
也就是说,管湘君下半辈子只能坐着了,再也不用变成“枸杞”了。
这个刚才还充斥着讽刺意味的笑话,现在却变成了无限悲哀的预言。
“皇上!”管丞相铁青着脸色来到凌宵天面前,“求皇上替微臣做主,斩杀凶手!”
“凶手?”凌宵天看了看一旁早已死去的白虎,“十殿下已然替你的女儿报了仇。”
“还有那驯兽师!”管丞相急道,“若不是他,这畜生怎么会出来伤人!”
“管丞相放心。朕定会追查此事到底。”凌宵天不耐烦道,“你先带着女儿快些回去吧。”
管丞相心里急的就像着了火,那名驯兽师是他安排下的死士,本以为事情完结后他就会自尽,让人再难抓住把柄,不想现在他竟然活了下来,还被近卫军抓了去。
他倒不是怕死士会出卖他,因为这死士并没有直接见过他,就算说了实话,也牵扯不到他的身上。
不过这种事总是会让人觉得闹心,不如处理干净了让人安心。
凌宵天这时却来到苏白桐身边,道:“你没事吧?”
苏白桐露出清浅的微笑,“多亏十弟在。”
凌宵天向凌静潇颔首示意。
近卫军护着皇帝跟皇后先离开了戏园,留下了一大堆乱摊子。
凌宵天并没有马上带着苏白桐回凤仪宫,而是去了盘龙殿。
贾公公带人守在门外,鬼面也安排了近卫军将大殿护了个水泄不通。
凌宵天大马金刀的坐在龙椅上。美艳的侧脸显得有些严肃。
“那名驯兽师一定要看护住了,现在还不到让他死的时候。”凌宵天道。
“属下明白。”鬼面领命而去。
凌宵天坐在那里陷入沉思。
突然,一只香囊出现在他的视线当中。
“你的香囊,还你。”苏白桐手里提着香囊,送入他的手中。
冷梅香丸的香囊,这是她在进入戏园前临时向他借来的。
“白虎为何会去咬管湘君?”凌宵天接过香囊不解道。
他可以理解他的香囊改变了苏白桐身上的气味,可是却不明白白虎为何会把目标对准管湘君。
“管湘君在香阁以千金购得心悦香,此香可以使人产生微弱的幻觉,令人心生悦意,不过我在这香里做了小小的改动,会使白虎产生错觉,误以为那是它要寻找的气味。”
管湘君被带回管府时,管夫人看到自己女儿的惨状时,直接晕了过去。
本以为这次宫宴回来,她会听到女儿荣升为皇帝嫔妃的消息,可是她等回来的竟是这样残破不堪的女儿。
裙子下面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一条腿。
太医院的人奉了皇帝之命,在管丞相府一直停留了三日,直到管湘君伤势完全得到控制时才回宫复命。
管丞相这几日已经成为了朝堂中最为热门的话题,其中绝大多人都是抱着幸灾乐祸的态度在看他的笑话。
前途似锦的女儿突然变成了一个废人,就算她长的再美,再有才,那些高门大户也绝对不会娶一个残废进门的。木叉东血。
不过因着管丞相的身份,那些不上台面的小户人家则对此抱了很大希望,有人甚至请了媒婆上门,要纳管湘君为妾。
管夫人气的当场就把那人赶了出去。
管丞相每日早朝过后都去御书桌求见皇帝,要求严惩凶手之类,但皇帝却总是以这事或是那事将此事推脱开来。
管丞相满腔的怒火却找不到发泄的出口。
凌宵天一直拖着此事,既不单独召见管丞相也不主动命人去追查凶手之事,渐渐的这件事再也无人提起,就连管丞相也好像忘记了。
不过凌宵天注意到,每日早朝上,官员递上来的折子里有关边境军队拖欠军饷的事情越来越多。
兵部官员每天来来往往,桌案上堆积的折子已经快成了一座小山。
晚上,十一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堆折子,“这些全都是讨债的折子?”
“这只是一部分。”凌宵天淡淡道,一边埋首书写。
十一随手抽出本折子来,打开看了看:北方军拖欠军饷三年……西南军拖欠军饷两年……粮草物资短缺,铠甲锈烂……
没想到先帝在位时,已经把国库的钱花到这个地步了吗?
十一不禁有些发呆。
他第一次深切的体会到这个高高在上的皇位,其实并没有看上去那般荣耀。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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