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虎庄的酒宴很简单,不过席上的食菜却全都是用产自后山的食材烹饪而成,就连苏白桐这个食素的都能寻到喜欢的口味。
白虎庄主频频举杯,不过凌宵天只象征性的饮了一口就放下了。
因为是家宴,庄上的规矩不像京都这么复杂,所以就连庄主夫人跟白浅浅也都上了席面。
白浅浅当众再次谢过苏白桐的相助之恩,然后又去向鬼面敬酒。
鬼面一直站在凌宵天身后,面无表情,对于白浅浅的言语没有半点反应。
白虎庄主解围道。“都是自家人,子枫小时候也要叫我一声叔叔,既然到了家就都一起坐下吧。”
说着白虎庄主看向苏白桐。
他本以为鬼面是在为奇珍楼效力。自然要听阁主的。
但让他没想到的是梅夫人就像没听见这话似的,反倒是那位梅公子微笑道:“子枫过来坐吧。”
“是。”鬼面不敢坐在凌宵天身边,于是挑了个靠边的位置坐了。
白虎庄主越发觉得搞不懂眼前这一对夫妇。
夫人是奇珍阁的阁主,自然在家里身份地位不同一般,但凉子枫却好像是梅公子身边的人。
这是怎么回事?
“子枫当初不是想重建凉氏山庄吗?”白虎庄主看向鬼面,“你现在若是还有这个打算,不如留下来,我帮你。”
鬼面坐在那里,冰冷的脸庞在灯火下显得有些不近人情。“不麻烦庄主了,此事以后再说。”
“以后?现在就有这机会,为什么要等以后。”白虎庄主笑的爽快,极力隐住眼底的不悦。
难得他主动开次口,凉子枫竟然还不识台举。
记得当年他半死不活的到庄上来在外面跪求他相助,那时这孩子多狼狈,看着他那张满是伤痕的脸,白虎庄主知道,就算他以后活下来,他也再也不可能活的像个人了。
那般模样,哪个女子见了不害怕,人不人鬼不鬼的。
可是没想到现在他脸上的伤竟然好了,一定是用了奇珍楼的什么方子。
想到这里,白虎庄主脸上笑容更显温和,“子枫不要见外,都是自家人,这次多亏你搭救浅浅,我这个做父亲的自然也要感谢于你。只要你愿意,就让我豁出这老脸去,求梅夫人将子枫放出去。如何?”
一般卖身在主子身边的人,要是主子做主让其重归自由,都会称之为“放出去”。
苏白桐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庄主在说什么,什么放出去?”
“想来子枫也在你们手底下卖命了很长时间,夫人只要开个价,我绝不还价。”
“哈。”突然有人笑了一声。
白虎庄主寻声望过去,只见凌宵天正在嗤嗤的笑,美艳的桃花眼就连他看了都不禁有一瞬间的晃神。
“梅公子为何发笑?”白虎庄主不解道。
“子枫。他们竟然以为你是签了卖身契的……哈哈哈……”
鬼面坐在那里,听着凌宵天的笑声,脸色阴冷的又增加了几分。“庄主可能有些误会,我是在梅公子手下效力,但却不是卖身的奴才。”
其实以凌宵天的身份。普天之下,所有人都能算得上是皇帝的奴才。
白虎庄主没想到竟是他想岔了,脸色讪讪的。
“只要子枫愿意,他随时都可以离开。”凌宵天道。
鬼面突然起身,拱手道:“公子对属下有救命之恩,属下当效犬马之劳。”当年凉氏山庄遭难。幸得凌宵天办皇差时带人路过,后来他孤身一人到京都寻找仇人,又得凌宵天收留。
不然以他的性子,很难在京都那块地方生存下来。
“坐吧。”凌宵天微笑道,“今天都是自家人,就不要多礼了。”
鬼面这才重新坐下。
白浅浅坐在对面。看到这一幕,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滋味。
也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她感觉吃进去的每一口菜都像木渣子似的。难以下咽。
她使劲将嘴里的菜吞了下去,结果却感觉到喉咙里一阵不适,她捂着嘴飞快的奔出门去。
庄主夫人见了忙起身告罪,去追白浅浅去了。
白虎庄主见冷了场,于是立即换了话题,“这次奇珍楼商队到白镇可是为了谈药材生意?”
白虎庄就是依附于身后的这座雪山。雪山上胜产各种珍惜药材,只不过上山采取药材时要冒很大风险,平时只有白虎庄的人才能上山。别人就是想上山都没门。
苏白桐点头,“听说这里出产玉蟾蜍,我想收购一些。”
“原来梅夫人想要玉蟾蜍。”白虎庄主惊讶道,“这可是极难到手的珍品,我敢保证,除了我们白虎山庄,在别的地方都没有这种东西。”
“庄主手里可有现货?”苏白桐问,听她语气平平淡淡,不过凌宵天清楚的看到她放在腿上的手握了起来。
庄主摇头。“梅夫人有所不知,数月前山上发生了一次雪崩,从那之后。但凡上山寻找玉蟾蜍的人均遭遇不测,现在已经无人敢再去寻找玉蟾蜍了。”
苏白桐一愣,“难道就没有一人平安回来?”
“没有。”庄主遗憾道,“上山寻找玉蟾蜍的都是我们庄上的好手,我也曾派人过后上山寻找,但是什么也没有找到,就连尸骨都寻不到。”
苏白桐与凌宵天交换了一下眼色。
“若是我们自己派人去山上寻玉蟾蜍,不知庄主能否通融?”凌宵天插了句。
“我这后山是不允许外人进入的……”白虎庄主露出为难的表情,经营白虎庄。全指着他后山里的这些宝贝,他怎么可能允许外人随便进入。
“庄主不要误会。”苏白桐道,“就算是我们的人寻到了玉蟾蜍,到时也会按原价向您付钱,我们这边不管出了什么事都与你们白虎庄无关,庄主你看如何?”
风险不用白虎庄担着,找到宝贝还会按原价付钱。
像这样的好事,庄主自然愿意答应,不过他还是装模作样的沉吟了一会,这才点了头,“你们既是对浅浅有恩,我就破次例,不过这几日正好刮北风,不易上山,待两三日后北风转成西风时才好上去。”
山下这时正值春末,气候转暖,北风就算吹起来也不觉得冷,可是山上就不同了,那风刮起来可是厉害的很。
一场酒宴总算是顺利散了席,直到最后白浅浅也没有回到席上,苏白桐等人也不去问,直接回到庄主给他们安排的厢房歇息。
晚上,白浅浅独自坐在后宅的院子里生闷气。
没想到就连父亲也没能让凉子枫松口,她想嫁给他,一味心思的想……这种单纯的狂热就连她自己都感到害怕。
“小姐,夜深了,还是快点回去歇息吧。”问兰过来劝道。
白浅浅充耳不闻,她只觉得脑子里好像有什么在驱使着她要释放心中的压抑。
“小姐?”问兰上前再次唤了句。
白浅浅猛地扭过头去,眼珠瞪的好像要迸裂开来。
“啊!”问兰吓的发出一声短促的惊呼,一双纤细的手掐住了她的脖,使她再也发不出别的声音。
问兰的眼睛睁的大大的,双眸内倒映出白浅浅狰狞的面孔,与微微张开的贝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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