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作者:青青的悠然

  “没有?”木曜阳光的俊脸瞬间一呆,随后不以为然地一边从床上下来,一边笑道:“火曜说你折腾人的鬼点子最多,是不是还要藏着?”

  “不相信,便算了罢。”楚瑜笑了笑,慢悠悠地翻身而下。

  她才落地,就听见门外传来一阵男子如金玉相击一般悦耳的声音:“小女郎,小女郎,你的未婚夫君来探望你了,还不快快出来迎接。”

  木曜闻言,眼角抽了抽,随后蹙眉冷道:“这个宫少宸,怎么如此肆无忌惮,口无遮拦地损人闺誉!”

  就算现在大元民风开放,但是像宫少宸这般四处瞎嚷嚷,还是对女子的名声相当有影响的,尤其是在宫家和琴家这般敌对的时候,更容易引人猜忌。

  楚瑜若是赢了他,难免有心胸狭窄者私下议论是宫少宸放水给她。

  楚瑜若是输了他,那更一石激起千层浪,种种不利于楚瑜的议论都会纷迭而至,道她为了一个男人对琴家背信弃义。

  “你是与宫少宸接触得少,这是个一日不作妖,身上都要长虱子的妖货。”楚瑜将窗子推开一条缝,果然见着宫少宸手持羽扇站在院子里。

  他一身白色衣裳外罩遍地绣飞云描金黑蝶纹的直襟大氅,阳光下一身金翠,华丽精致到骚包,若是寻常人穿来,必定显得极为轻浮又暴发户,但是穿在他的身上却只显得丰神俊美,贵气非凡,让人只忍不住赞一声好一个风流倜傥的贵公子。

  木曜也窥见了,端方阳光的脸上却闪过一丝轻蔑:“虽然生得人模狗样,却是俗不可耐之物,何况一脸邪气,一看便不是什么好东西。”

  楚瑜闻言,忍不住噗嗤笑出来:“若是和仙仙比,确实俗了。”

  宫少宸这般卖力地坏她名声自然不怀好意,分明是口蜜腹剑之人,但琴三爷不也是面慈心恶之人么?

  不过,楚瑜还是很识趣地没有在木曜面前吐槽他心中天人一般的主子,毕竟在曜司众人的心中——三爷即公理,三爷即正义。

  “我去把他打发了。”楚瑜转身去开门。

  门一开,一道纤瘦的少年身影就站在门口,仰起尖尖的小脸看向楚瑜:“思春的姐姐,我把哥哥带来了,安慰你寂寞的灵与肉。”

  楚瑜虽然早已习惯宫少司的惊人之语,此刻还是唇角忍不住抽了抽:“你要进屋么,房间里有点心?”

  “要。”宫少司笑眯眯地伸手一下子抱住楚瑜的细腰,但在楚瑜忍不住伸手抽他前,又很乖巧地松开了手,转身进了房间,还对楚瑜做了个鬼脸:“小司最喜欢吃点心了,姐姐真好。”

  楚瑜看着他大大的猫眼,心中动了动,暗自嘀咕,算了,还是个孩子,还是被宫少宸这哥哥养歪了的可怜孩子。

  她转脸看向宫少宸,双手环胸,眯起眼道:“宫少主有何贵干?”

  “没什么,就是听说小女郎你这些天竟没有动针线,莫不是只顾着与房中男宠厮混,忘了我这个正经未婚夫还有一场与你的大比赌局呢?”宫少宸摇晃着手里的羽扇,一双妖娆丹凤眼弯弯似笑非笑地看着楚瑜。

  楚瑜尚且没有做声,房间里木曜已经忍不下去了,径自踏出门外,站在楚瑜身后冷冷地道:“你嘴巴放干净点,宫少宸,不要以为有廉亲王罩着你,便可以为所欲为,信不信老子照样揍得你满地找牙。”

  宫少宸看着木曜,一副惊讶的模样,用羽扇遮面道:“哎呀,本公子真是好害怕,小女郎你这奸夫都欺负到正儿八经未婚夫头上来了,真是吓人得紧,咱们让人来评评理,看这天下哪里有这样的事情!”

  他轻佻如斯,哪里有半分害怕的样子,分明唯恐天下不乱的模样还拔高了嗓音。

  楚瑜抬手挡住了黑着脸准备出去揍人的木曜,看向宫少宸讥诮地挑起唇角:“宫少宸,你来打探消息就来打探消息,何须这般虚伪?”

  她顿了顿,淡淡地道:“你只管等着后日的大比就是了,我既承诺不会作弊,就不会作弊。”

  说罢,她一转身就将木曜往房里推,同时一点不客气地将大门砰地一声甩上

  吃了个闭门羹的宫少宸倒也不恼,只慢条斯理地拨弄着自己的羽扇,单凤目妖妖娆娆地笑:“小女郎,那我且等着你,莫要纵欲过度亏了身子就是,你瞧我这未婚夫做得多大度,嘻嘻嘻……。”

  楚瑜听着那妖货自己在外头笑得花枝乱颤,只对木曜摆了摆手,轻嗤了一声:“别理他,这种有病的人,人越是理会他,他越来劲。”

  “但是……。”木曜蹙眉想要说什么,却见宫少司正蹲在床上捧着楚瑜的点心吃得不亦乐乎,却分明竖着耳朵听墙角的小老鼠一般的模样,顿时又闭了嘴。

  楚瑜黑白分明的秋水眸闪过淡然笑意:“没有但是,闺誉这种东西于我而言——一文不值。”

  那种东西只对陆云轻这样的大家闺秀有用,而她即使锦衣玉食如斯,也从未忘记过她楚瑜,不过是老胡路边捡回来的平民少女。

  人贵自知,心若成痴,生得贪欲,便太容易行差踏错。

  如今的她,身边已没有了能温柔以待,舍命相护的那个少年,最不能做的便是行差踏错。

  木曜愣了愣,看着楚瑜的目光有点复杂,却并没有再说什么。

  只是忽然有些明白了,为何金姑姑和老金那样的人物会对这个少女另眼相待。

  人贵自知,是品行,却不自卑,是心性。

  所以,到现在为止,这个少女才能一直以卑贱平凡之躯却于那些泰山一般的对手前立于不败之地。

  每一次,她都看似被逼至绝境,却绝境逢春。

  她赢了曜司,赢得了金姑姑和老金他们的三分尊重,赢了琴学里鄙薄于她的先生大儒们的刮目相看,赢了宫家的必胜之局。

  所以,这一次,面前的非常少女应该也会再次赢得这第二场大比赌局罢?

  木曜看着仿佛胸有成竹,连丝线都不摸,只蹲到窗边和宫少司一起啃点心啃得不亦乐乎的少女,他默默地想着。

  ……

  只是……

  很快木曜,就见识到了什么叫非常之人,总行非常事。

  不光是木曜,琴学和所有对着大比赌局抱着巨大兴趣的所有相关者都见识到了。

  三日时光匆匆而过。

  三日后,依旧是挤满了人的听云,依旧是苍鹭先生为主持,依旧是暗流汹涌,连廉亲王都不顾病体初愈也要来观战。

  只是宫家湘南绣行一派的人再不如之前那般胸有成竹,沉默着,彼此眼中都有了一点难言的不安。

  毕竟琴家那位琴三爷的小姨实在是个有点古灵精怪的人物。

  “宫少主,可以展示了否?”苍鹭先生看向宫少宸。

  宫少宸含笑摇着手里的羽扇,对着苍鹭先生点点头,一袭华丽的宝蓝绣飞云的直缀显得他身形颀长,通身难得的清爽又不失华贵,眼波流转间又收获了无数少女们的芳心。

  末了,他还对着楚瑜直接毫不掩饰地眨了眨眼,笑吟吟地道:“自然可以,本公子还亟不可待地等着一观楚家小女郎的大作呢。”

  楚瑜只觉得身上顿时多了无数道嫉恨的目光,她面无表情地垂下眸子,无谓地轻嗤一声——这货不去小倌馆里挂牌实在可惜了。

  苍鹭先生一抬手,请人掀开了面前遮盖在展示绣架上的软绸,一张半人高的绣图瞬间展示在众人面前。

  那是一幅华丽的天马奔云图,画面里一匹雪白的马儿通体白毛,却纤豪毕现,神采飞扬,矫健的肌肉神骏非常,足踏七彩祥云直奔天而去。

  众人眼前梭然一亮,尚未及仔细欣赏,忽听得听云门内一声马儿嘶鸣“咴咴咴——!”

  便见一匹雪白的小马驹不知怎么忽然出现在听云内,撒开了四蹄就直冲到了那台下!

  眼看着那马儿就要冲上展示台,吓得听云内众人齐齐倒抽一口气——这绣图怕是要毁了。

  苍鹭先生一惊,赶紧厉声唤人:“来人,还不快将那畜生拦下!”

  却不想,那马驹突然一抬腿儿,整个身子都停住了,竟没有去冲撞那绣图,而是围绕着绣图不停地打转,还伸出粉红的小鼻子去蹭那绣图上的马儿。

  “咴咴咴咴……。”

  有人忍不住惊叫出声——“快看,那马驹以为绣图里的是他的同伴!”

  众人一惊,齐齐看去,果然见着马驹围绕着绣图打转,分明是依恋不舍的模样,不禁齐齐称奇。

  细观下绣图里骏马眼中光彩熠熠,可以见其中通透无比,让人只稍久望,便几乎生出一种错觉,那马儿便会嘶鸣着从画面上一跃而下,飞跃入这楼间,再踏着祥云而去!

  栩栩如生,逼真非常!

  “绝了!”湘南绣行的众人都忍不住欢呼出声。

  如果连马驹这等活物都以为那图上的是真马,足以说明宫少宸这副绣图何等的出彩!

  而江南绣行的众人则是眼前一惊,脸色瞬间变了变,这宫少宸用的这等手法与楚瑜当初呈现太后尊荣的绣图手法如出一辙。

  除此之外,更让琴学里的诸人心中不得劲的还有——宫少宸选择绣的这天马奔云图,分明有和当初琴三爷绣给圣上那幅天骏马王图互别苗头,甚至公然挑衅的的意思。

  琴三爷绣的天骏马王图被传得神乎其神,诸如——“曾引得皇帝陛下的御马下跪。”“第二日御马监里的马儿都跟着绣物里的马儿升了仙。”等等传说民间口耳相传。

  但是到底皇帝陛下的御马下跪没有或者御马到底升仙了没有,在场的诸人,除了廉亲王外谁都没有看见。

  可这宫少宸的天马奔云绣图却已经让一匹活生生的马驹误认为是同伴了,这就叫眼见为实。

  琴学里的不少人都已经沸腾,议论纷纷。

  而这整个琴学都热闹非常的时候,安静的云居里也有了一点动静。

  火曜正蹲在树上看蚂蚁打架,忽然感觉脑后一阵凉风嗖嗖地掠过。

  他眼中寒光一闪,下意识地就要往怀里摸刀,但一转头,他瞬间就是一惊,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主上?”

  站在树梢上的修白人影冷冷淡淡地睨着他:“鱼呢?”

  火曜愣住,眼中差点蹦出激动的泪花来,语无伦次地道:“鱼鱼鱼……有的,梅花鱼……主上要吃什么样的,蒸的,烤的,炸的?”

  主上终于搭理他了,还出了屋子!

  他的三爷啊!

  终于要回来了么!终于恢复正常了?

  琴笙看着火曜一副激动不已的模样,眼底闪过一丝毫不掩饰的冷厌:“不要离本尊那么近,本尊问你那条蠢鱼呢?”

  火曜一呆,好一会才明白过来:“您……是说楚瑜那丫头?”

  琴笙一脸看白痴的模样睨着火曜,冷冷地道:“愚蠢的东西,人呢?”

  火曜顿了顿,看着琴笙一身冰冷冻人的气息,心头忽然莫名其妙地冒出一丝担忧——主上不会是忽然想起了他被敲坏脑袋时曾经干过的那些追着楚瑜要奶喝的蠢事儿,这会子要去杀人灭口了罢?

  但他也只是一犹豫,还是老老实实地道:“楚瑜在听云,今日她代表咱们琴学和湘南宫家大比。”

  他话音刚落,面前便已经瞬间没了那一道修白的人影。

  火曜一惊,立刻打了个呼哨,即刻飞身向琴笙消失的方向追去。

  ……

  而这时候,楚瑜哪里晓得云居发生的事儿,她正坐在椅子上欣赏着宫少宸的作品——不可否认,宫少宸的作品确实精彩非常,甚至有些那日她献出太后肖像仿真绣的味道。

  但是,这种完全模仿别人的手法,宫少宸用得顺手,还真一点不害臊。

  她心中忍不出吐槽宫少宸一千次,冷冷地瞪向场内那华丽又骚包的人影。

  却不想宫少宸也正似笑非笑地朝她看过来,丹凤眼里神色诡秘,满是不怀好意的样子。

  楚瑜心中“咯噔”一下,忽然有点不妙的预感。

  果然,苍鹭先生的目光触及那绣图的背面之后,忽然一愣,脸色诡异非常,好半晌才道:“宫少主呈现上来的是双面全异绣!”

  此言一出,瞬间整个听云内一片哗然,众人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交头接耳起来。

  楚瑜也是最近才接触了刺绣,哪里晓得什么叫双面全异绣,立刻转脸问身边的金姑姑:“姑姑,什么叫双面全异绣?”

  金姑姑脸色微凝,淡淡地道:“双面全异绣,简单来说便是双面绣的一种,只是寻常的双面绣都是同样的图案,同样的绣法,双面绣是采取极为巧妙的绣法将一副图一次性绣成,已经算是一种绝活了,会绣的人不多,但还是有的,可双面全异绣却堪称绝技。”

  她顿了顿,细长的眼眸里闪过一丝冷光:“而双面全异绣则是两面绣图皆异稿、异色、异针,其绣品正反两面对应部位的图样不同,针法不同,色彩不同,同一幅绣品上乃是完全不同的图案,一次绣成型,对绣师的功底要求极高,不能不同另外一面图案的底图之,乃是刺绣之艺中最高境界,绣制双面全异绣难度高于寻常双面绣数十倍。”

  楚瑜一愣:“也就是说那骏马图后面还有一幅一模一样轮廓大小的图案,还用了不同的绣线、绣法、绣针、绣色一针直接绣出了另外一幅图?”

  她钉个扣子,反面还线头乱翘,乱七八糟呢!

  一幅绣图,一针异色绣出了两面不同的图案,那需要何等的功力。

  这图还是宫少宸十日内所成!

  楚瑜眼底闪过一丝复杂,下意识地看了眼宫少宸,连她都不得不承认宫少宸虽然口蜜腹剑,心怀鬼胎却真真可以堪称绣师大家。

  宫少宸见她看过来,笑得更不怀好意了。

  此时,金姑姑又冷冷地补充了一句:“这等绣法乃是三爷独创之绝技,那一幅陛下爱不释手的天骏马王图就是一副双面全异绣,宫少宸竟能学了去,实在是……居心莫测。”

  她话语里已经隐有杀意。

  楚瑜在听闻这绣法乃是琴笙独创震惊之余,也听出金姑姑话里的森寒,她心中一顿,愈发有些异样。

  世人皆道——既生瑜何生亮。

  已经有琴笙那样的珠玉在前,宫少宸到底会是“瑜”还是“亮”呢?他这般人物也算是惊才艳绝,只是他处处种种对琴学的咄咄逼人目的何在,就为了将琴家取而代之,还是藏宝图?

  “对了,那图的另外一面到底是什么,为什么苍鹭先生还没有翻过来?”楚瑜一边琢磨着宫少宸的意图,一边低声询问金姑姑。

  底下等着观看的众人都已经不耐烦地在催促了。

  金姑姑微微蹙眉,见台上苍鹭先生犹犹豫豫的样子,若有所思地道:“只怕那图上有蹊跷。”

  金姑姑话音才落,就见苍鹭先生一脸古怪又无奈地慢慢转过图来。

  这图才一转过来,众人看清楚之后皆是瞬间一呆!

  那是一副温泉美人出浴图,香艳非常。

  图中少女慵懒地斜靠在温泉石边,一片垂下的芭蕉叶挡住她的雪白酥胸的关键部位,只香肩半露,蜂腰半坦,下半身浸润在温泉里。

  少女容貌娇俏非常,额前垂着一点细碎的刘海,梳着百合髻,眉眼清美,秀鼻润唇,一双湿明丽大眼,被水汽晕得脸颊绯红,睫羽濡湿,如盈着一泓秋水,被胭脂勾勒出惑人的妩媚来。

  满头秀发挑出两缕长发在她脸颊边垂下,剩余乌发在脑后盘起,发髻中心簪着一枚晶莲花多宝发梳,发髻前侧左右额边各簪着一枚华丽小巧的点翠珠流苏团花簪。

  精巧细碎的流苏从楚瑜额边垂落到颊际,随风摇晃出幽光与她星眸相映交辉,眉间点了一颗水晶花钿似剔透露珠,愈发显得她脸儿灵美娇嫩,隽美精俏无双。

  恁地诱人无双,如水中初醒娇荷才露尖尖角,承玉露天风,灵美非凡。

  听云内雅雀无声了半晌,才有人忍不住低声道:“这图绣的真是美,也真是绝品,只是图里的人怎么那么像——楚小姐!”

  一句话瞬间打破了平静,让所有人都忍不住向楚瑜看过来,交头接耳——楚瑜此刻除了衣服之外,装饰打扮正与第一次大比赌局一模一样,也和图中如出一辙。

  那些纷纷议论让曜司众人瞬间沉了脸。

  谁都知道要绣人比绣物更麻烦,需要长时间的细致入微的观察。

  这等恣意妄为的绣图,分明就是当众调戏楚瑜,甚至刻意向所有人表示楚瑜与他宫少宸有一腿,宫少宸这般举动实在太过放肆了!  楚瑜现在代表的是琴家,他这般举动看似调戏楚瑜,实际上是在羞辱琴家。

  “莫要恼,你如恼了,便是上了他的当。”

  楚瑜看了那图半晌,目光慢慢地转向宫少宸,却见他还是笑吟吟地看着自己,一副眉目传情的模样,仿佛丝毫没有意识到,她转回脸,淡淡地道:“我明白的。”

  宫少宸,你,果然好能耐!

  这笔账,她记下了。

  ……

  而门口一道修白的身影站在琴学一干看热闹的学生之后,他目光冰凉地掠过众人,在远处那高坐在台上的纤细少女身影上,停了停。

  随后,他又顺着那少女的目光看向站在另外一头台边的俊美贵公子,他微微眯起冰冷的琥珀眸,随后他的目光定在了听云中央那幅美人出浴图上,白衣人眯起眸子,让人看不清楚他的眸光,只淡漠轻嗤一声,转身拂袖离开。

  跟在后头一直提着披风试图给琴笙披上的火曜一头雾水地看着自家主上来了又匆匆离开,他看了一眼听雨内,又看了看周围,发现没有人注意到他们这里,马上转身追着琴笙离开。

  虽然不明白主上到底要做什么,但主上即真理。

  只要没有人发现在主上根本不在南洋,而是在琴学里就好!

  不过……

  火曜看着琴笙一转身随手扔垃圾一般地将什么东西扔进花圃里,他有些好奇地跳进去捡了起来,低头一看,不禁一愣——

  那是一条精致非凡,鱼鳞片片立体,细腻光滑,活跃可爱,几能以假乱真在的……梅花鱼。

  这是,主上绣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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