土曜扛起了拖把和抹布,提着水桶,悲伤地蹲在船上擦甲板的时候,琴笙和楚瑜已经上了飞流岛。
楚瑜欣赏着周围的景致,海岛上繁花异草,时常还能见到海鸟和野兔出没。
黑弥瞅着琴笙在前面走着,正听着金曜汇报事情,一直没有搭理一直试图和他说话的自己,自觉无趣又失望,随后眼角一瞥,瞅见楚瑜正东张西望,便凑过去笑眯眯地道:“小人鱼,飞流岛很美罢?”
楚瑜点点头,倒是很真心地道:“没错,很美。”
看样子琴笙自从十多年前离开飞流岛之后,虽再没有登上过飞流岛,但很显然,这里依然得到了曜司的照顾,所以非常繁荣,人畜兴旺。
黑弥挑眉道:“喜欢的话,要常来哟,小人鱼,当然如果可以……。”
他笑得一脸深沉:“最好能把我带走,这样你和三爷一看见我就能想到飞流岛的天空、花香、鸟语,蓬莱仙境……。”
楚瑜看着黑弥那张深邃的俊脸,点点头:“那算了,这么一想,我忽然觉得飞流岛有点丑,不值得带走。”
“小鱼。”琴笙不知什么时候停住了脚步,侧了脸淡淡看着她。
楚瑜立刻回头,笑眯眯地道:“来了!”
随后她也不再理会一脸沮丧的黑弥,加快了脚步跟上琴笙,主动地握住他的手。
黑弥见状,捂住胸口一脸忧伤:“小人鱼,你深深地伤害了我!”
火曜跟在黑弥身后,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能收起这套对付小姑娘的套路么?”
黑弥立刻转头凑到火曜身边,抬手就搭上火曜叹气儿:“火曜星君,什么叫做套路,我是诚心诚意地想要加入曜司啊,三爷为什么就是不收我,如果让我加入你们,哪怕替三爷扫地倒垃圾,或者替你洗亵裤我也总是愿意的。”
火曜一想到他给自己洗亵裤的场面,瞬间清秀的俊脸就绿了绿,身子一退,避开他搭上来的手,指尖嫌弃地一弹肩膀:“离本星君远点。”
就这货色,还是别加入曜司害人,一个水曜就够人受的了!
黑弥再次忧伤了,做西施捧心状,抬头问苍天:“为什么,你们都不喜欢我,难道我真的那么丑,不讨人喜欢吗?”
火曜:“滚——!”
此时一道含笑的声音响了起来:“不,你哪里丑了,小哥长得真俊,你说是不,二娘?”
火曜听到这把熟悉的声音,立刻敏感地转过头去看向不知什么时候站在黑弥身后的霍三娘,但见霍三娘正笑嘻嘻地看着黑弥,他梭然眯起冰冷的眸子。
这女人……老毛病又犯了。
霍二娘瞥了眼黑弥,笑了笑:“是不错,挺骚的。”
黑弥那轻浮的样子让她想念云州城里的她的小骚包水曜了。
霍二娘心情有点低落了转身,拖着脚步往岛上而去,一边走一边捋着自己的大卷发,忧伤地叹气儿:“人生啊,真是寂寞。”
霍三娘没理会她姐姐忧伤的心情,只双手抄着胸,目光掠过黑弥修长矫健的身材,笑吟吟地道:“小哥,怎么了,谁伤你的心了,别理会那没眼见力的人,姐姐来安慰你。”
黑弥一看面前娇小漂亮得像某种西洋陶瓷娃娃的女子,瞬间眼前一亮,立刻凑上前,握住她的手,低头就在她的手背上行了一个标准的西洋吻手礼:“不知道这是哪里来的天使,是英吉利还是法兰西,中原话说得如此流利,你的声音就像天使鸣响的号角,你的卷发就像夕阳染红的波涛,蓝色的眼睛如同天空,美丽而迷人,飞流岛二岛主黑弥向美丽的小姐问好。”
一套标准的礼仪和西洋式浮夸的赞美,令霍三娘忍不住笑了起来,脸上浮现出两个酒窝,她没有抽回手,却反手握住黑弥的手:“我既不来自英吉利也不来自法兰西这些海外洋国,我是西域人,天山……。”
“她是魔门天山魔女,专门采阳补阴,吸人脑髓,已经不知道多少男人死在她的石榴裙下,是个连年龄都不知道几何的魔女。”火曜忽然冷冰冰地插了一句话。
霍三娘脸色瞬间一冷,挑眉看向火曜:“火曜星君,你想干嘛,我怎么不知道我还吃人脑髓?”
火曜冷笑:“怎么,我难道说错了,是死在你手下的男人少,还是被你采阳补阴的男人少?”
看着两人之间剑拔弩张,黑弥立刻挡在霍三娘和火曜之间,对霍三娘露出个迷人的笑容:“如果要杀我的是这样的美人儿,黑弥愿意引颈就戮。”
黑弥的字典里第一条——美人儿都是要用来呵护和疼爱的。
霍三娘淡漠地扫了眼一脸僵冷的火曜,随后对着黑弥甜蜜一笑:“不知道二岛主是不是愿意领着我在飞流岛上走一走?”
“当然愿意。”黑弥立刻道,说着殷勤地半拥着霍三娘往前而去。
霍三娘也并未拒绝,笑嘻嘻地半靠在他身上,两人一副郎情妾意地模样就往岸上而去。
只火曜面无表情,目光阴冷地站在原地,一身暗暗流泻的煞气令周围经过的众人不寒而栗。
……*……*……
且说这头楚瑜和琴笙被安排在了一处环境极好的竹屋里,旁边不远处就是一处银色的小瀑布从山壁间飞流而下,四处草木氤氲,鸟语花香。
环境清幽之外,出入也很方便。
“咱们住的地方倒是看不出来这位娜狄娅岛主做过手脚。”楚瑜观察了一下四周,这里的观景台上不但能看到瀑布飞溅的美景,还能看见美丽的大海,不远处的琴家船队的大船整整齐齐地在码头停泊着。
从凤栖城出来之后不久,楚瑜就发现那些曜司的海军的几百艘战船很快地就四散消失在海平线,还是只有原来从云州出来的船队继续独自往琉岛航行。
楚瑜对曜司海军的训练有素和行动力简直顶礼膜拜,难怪当初白白火大的时候敢说出一路北上打到天津港那般放肆的话来。
这支海军只怕不比大元驰名海内外的帝国海军差,她也听说了如今的帝国海军的装备和船只大部分都是琴家帮忙引入或在琴家的船坞制造生产的。
当初她并不明白为何皇家对琴笙的态度这般诡异,如今想想,琴笙虽然身上流着秋玉之的血为皇家憎恶,但是另外一半却流着明烈的血。
光看后来明烈的封号和史书记载,便知道如今的南太后和今上对明烈多么怀念,在他们心中明烈一定是和秋玉之同归于尽换来他们一生平安,所以对琴笙的态度才这般……复杂暧昧罢?
楚瑜暗自叹了一声气儿,随后她眯起眼看向船上,发现那些船只上人影绰绰,便知道琴笙并没有将人都从船上调下来,放了许多老手在船上,看似在保养船只,实质上土曜坐镇指挥,其余人严阵以待,一旦有不对劲,就会对飞流岛发动攻击。
“嗯,这里死不曾动过手脚。”琴笙只淡淡地扫了一眼房间,便能知道这里没有任何机关。
随后,他走到楚瑜身边,看了看观景台,一抬手,扭了下墙壁上的铜制雕花灯台。
楚瑜便瞬间瞪大了眼,怔然地看着观景台右侧一扇原本她以为是竹墙的门缓缓打开,露出里面一个在天然石上凿出来的硕大池子,有细细的水流直接从石壁上流出来,如小瀑布一般顺着石壁流淌下来。
池子里泉水清清,水汽氤氲,池中铺满了晶莹剔透的水晶鹅卵石,池边繁花盛开,姹嫣红,带着香气的花瓣落在水面上飘动着。
楚瑜惊艳地叹道:“真美,可是……。”
她顿了顿,疑惑地看向琴笙:“你怎么知道这里会有活泉池子?”
这个池子分明是有人开凿出来的。
琴笙淡淡地道:“这是我十余年前在飞流岛上的居所。”
楚瑜恍然,随后挑眉打量了一下房间,瞬间轻嗤一声:“是么,飞流岛的岛主大人对三爷您还真是上心,这么多年了,还打理这里井井有条,保持着一切未变。”
琴笙看着楚瑜那小模样,他微微弯起唇角,不可置否地淡然道:“当年她年纪虽然小,但也算细心,有些天赋,还算上进。”
琴笙这模棱两可的话,瞬间让楚瑜眉宇间一冷,也没有留意琴笙的这口气不像是在赞一个异性,倒像是一个长辈在赞美晚辈一般。
她只听到琴笙在赞别的女人,她认得他那么久,从娇稚单纯的仙仙到矜傲的白白再到如今的琴三爷,他也只那么似赞非赞地说过她一句。
楚瑜心情立刻就不太好,她撇了下嘴,背着手就在房间里各个角落巡视了一遍,然后开始一点不客气地翻箱倒柜:“哦,我来看看这位岛主有多细心,都给咱们三爷准备了什么好东西。”
说话间,她一抬手扯开了个柜子,谁知用力过度,竟一个不小心地把柜子里的抽屉给整个拉扯了出来。
“咣当!”抽屉掉在地上,瞬间撒出来一地的——
“肚兜?!”楚瑜一看地面上各色刺绣精致的肚兜,弯腰捡起来一看,勃然大怒:“琴!笙!你给我解释一下!”
琴笙倒似也完全没有想到楚瑜竟然能翻出来这些东西。
他怔然了一秒,随后忽然脸色一变,径自走过来,抬手就去拿那些肚兜。
楚瑜眯起大眼,任由琴笙将那些东西从自己手上抢过去,只讥讽道:“你不是从来不碰女人的东西么,你不是不喜欢女人么!”
随后她气愤地一转身就去扯开柜子,看着柜子里的那一排白色的衣裙,冷笑:“那这些女人的衣服是什么,是那个什么狗屁岛主故意放在你的衣柜里来气我的,还是当年她就和你住在一起了!”
“小鱼……放手。”琴笙出尘俊脸一阵青一阵白,神色有些异样。
楚瑜挑眉冷笑一声,没好气地讥道:“放手,怎么,你还舍不得那个女人的衣服了么,呵呵!”
说着,她梭然一扯,衣柜挂衣衫的木头杆子哪里能受得住她这般暴力,一下子就被扯断,挂在里头的衣裙瞬间全都掉了出来。
楚瑜不防之下,当头被那些衣服罩了下来,有一件还直接套她身上去了。
“可恶!”她恼火地抬手就去扯那衣裙,却发现——
那衣裙怎么——那么大?
扯好几下,她方才发现不对劲——那些衣裙光是一件白色的对襟刺绣上衫肩膀宽阔,套下来都能当褙子用了!
她愣了愣,又扒拉了几下那裙子,便看见那裙子原本应该是及腰襦裙,变成了及胸襦裙……
楚瑜不停地伸手扒拉,完全没有留意到琴笙的脸色越来越阴沉,越来越难看。
“这……这个……尺寸怎么那么奇怪,简直不像女人穿的,而且看起来好像有些旧了。”楚瑜忍不住嘀咕,她脑子里忽然灵光一闪:“难道这是娜狄娅给你做的,这些裙子……是三爷你……你以前的?”
楚瑜脑子里忽然冒出个惊悚的念头。
------题外话------
明天会加上个大尾巴~防盗记得折回头看,节日快乐,我爱你们。(づ ̄3 ̄)づ!么么哒~谢谢大家的节日的花花钻钻~后台看到好多妹纸投来节日的祝福花花钻钻,爱你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