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作者:青青的悠然

  霍三娘的动作委实太过激烈了点,甚至不管是否会伤着她自己,竟让火曜一时间不防,差点被抓破咽喉。

  他到底是身经百战之人,梭然扭头一避,抬手一格挡,但终究是让她抓破了脸颊。

  而霍三娘的手腕也被他一把捏在手里,因着霍三娘方才那不管不顾强行扭动着身子袭他的姿态,又被他这么一格之下,只听得“咔擦”一声。

  霍三娘脸色梭然变得更加苍白,剧痛之下,几乎差点喊出声来,偏她是个性子极为倔强的,看着火曜的脸,竟硬生生地闷哼一声忍了下去。

  只是她原本不着寸缕地被火曜折腾了一个多时辰,火曜虽非土曜那等魔头手段,但也是手段百出,只将霍三娘曾经用在他身上的手段一一地加倍用了回去。

  她身上魔功受了断念草所制,内力十不存一,如今只比寻常姑娘家好不了多少,被磋磨这一番下来,已是有些撑不住,双腿都抖得站不稳,只被火曜强行扣着罢了。

  如今这般剧痛之下,她眼前已经一片昏花,知觉渐渐远。

  火曜原是不想她竟会陡然发作,那凄厉狰狞之音让他几乎怔然,只本能闪避与还击,待听得那一声清脆的“咔嚓”声时,反应过来已经是迟了。

  他低头一看,便发现霍三娘的左臂以已经奇怪的姿势耷拉着,而身前娇小雪白的身躯浑身发抖。

  他心中莫名一紧,立刻托起她的手臂查看,随后却认了她手臂在那歇斯底里的一挣一撞之下脱臼了。

  火曜心中莫名生出一点愧疚来,却也略庆幸,还好并不是骨折。

  他看着身前被他钉在墙壁前发抖的娇小身躯,声音不由自主地放软了点,却依然冷淡:“真是疯起来,便不管不顾,我替你将手臂接回去。”

  他见霍三娘并未有什么反应,只是发抖,甚至虚软地靠着他,便只以为她是服软了,随后托起她的胳膊,略略一转,一扯一送,只听得又是一声“咔擦”脆响。

  霍三娘脱臼的胳膊便接了回去。

  霍三娘半昏沉间,忽肩头又一阵剧痛,瞬间便又清醒了过来,她只听得耳边传来男人带着讥诮的声音:“可是好些了,何苦做出这般模样来,你我也不是第一次行这等男欢女爱之事,还是你嫌我戳破你的过去。”

  霍三娘虚软之间,梭然转头,碧绿的眼半开半阖,只清凌凌地看着火曜,随后忽然虚弱地轻笑了起来:“火曜……火……火曜……。”

  火曜见她忽然转脸来,看着自己那般眼眸半阖地轻笑,竟与平日里那种天真里隐着勾人或者嚣张非常的笑容全然不同,只一派温柔娇软的样子,仿佛受了他的雨露摧折之后的娇媚无力。

  竟让他莫名心头一动,身上炽热,便毫无顾忌地俯下身去,一边慢慢地享用她,一边微笑:“怎么,这是要求饶么……。”

  只是他话音未落,便听见霍三娘在他耳边轻道:“你再提我哥哥一个字…日……日后要落到我的手上……必定要你死无葬身……之……地。”

  说罢,她靠着墙低低地笑了起来,笑声愈大,竟肆意张扬又……凄厉非常。

  火曜眸光微变,有暗涌渐起,心中震了震,却更莫名地生出一股子恼意来,复杂非常。

  他从未曾见过霍三娘这般失态模样,礼教伦常和天下男子于她眼中不过草芥一般,连他都被她玩弄于鼓掌之中,几番狼狈不堪,偏不得不伏于她身下,销魂蚀骨的滋味总难忘记,而此刻她却为了一个男子这般模样。

  字字句句皆是真情恨意。

  火曜只觉得难堪非常之人竟成了自己,他冷笑一声,一把勾住霍三娘的娇软无力的雪白身躯,强行将她转了过来,只俯下身子,冷冷地吻住她的唇瓣:“死无葬身之地,你还在我身下,不若现在先教你死无葬身之地如何?”

  随后,他的动作便愈发恣意狠辣起来,竟似狂风骤雨一般。

  霍三娘原本就只凭着一口气强撑着,这般折腾之下,只如被暴雨摧折过的格桑花一般,神思彻底地昏沉过去,整个人原只能强撑着喘息,到末了陡然只能低低地哭叫了起来:“哥哥……大哥……呜呜……救我……姐姐……。”

  一双素手到处乱抓,只她原本就没有气力,小猫儿挠人似地抓在火曜身上。

  火曜原本听得她在那里低低地叫,心中邪火更胜,正待还要使力折腾,但又何时见恣意张扬的女子这般娇弱无力和惶恐的样子,不知是清水还是泪珠,落满她一张娃娃脸,更显得脆弱可怜,竟是意识模糊的样子。

  火曜一愣,眼底闪过自己都没有察觉的一点……歉疚和软意,随后他垂下眸子,看了看自己的身子,只轻叹了一声,喑哑地道:“罢了,暂且放过你这一次。”

  随后擒了她乱挥的手腕,又托着怀里的瓷娃娃似的人儿,动作温柔了起来,斜风细雨一般地又折腾了小半个时辰,尽兴纾解之后,才抱了支撑不住昏迷过去的霍三娘往外而去。

  他身上也是湿的,便径自寻了一处回乡过节的大绣工的房间,径自换了一身勉强合体的衣衫,才抱了三娘一起去她在绣坊的房间,将人安置下去。

  霍三娘躺在软软的枕头里,一头长发潮润,脸色苍白,高鼻深目,睫毛浓密,愈发地显得她像个易碎的西洋瓷娃娃,身上被水泡久了,更发白起来。

  半昏迷中,她还时不时地抽噎一下。

  火曜见状,心底又有些窒闷,迟疑了片刻,还是去隔壁房间取了一只暖汤婆子,又舀了些火炭放进去,然后仔细地给霍三娘把一头栗色长发烘干。

  他原本和金曜一样惯了伺候琴笙的,自然手脚仔细,那长发干了之后,暖意蒸腾而上,霍三娘原本惨白的脸色便稍好了些。

  只是她似又梦见了什么一般,扭动了起来,竟又碰着胳膊上的伤处,瞬间低低地呜咽一声,却又没有醒来。

  火曜一把扶住她的胳膊,略最终还是掀开被褥和衣衫,便见左边胳膊那脱臼的地方肿了起来,他微微蹙眉,转身摸了摸自己身上,又想起自己的衣衫换了,便转身去摸自己卷回来的一身湿衣,里面有些极好的金创圣药,原本是琴笙着人为他们寻的。

  治疗这种脱臼是杀鸡用牛刀,但此刻也无法。

  只是他才起身,便忽然听得门外一阵匆匆的脚步声,他顿了顿,还是没有避开,只看着那大门“砰”地一声被人踢开。

  霍二娘和楚瑜两个正站在门外,与他打了个照面。

  霍二娘探头一看,正见着霍三娘躺在床上,娃娃脸有些苍白,却似睡着的样子,她便立刻松了一口气,转头对着楚瑜笑道:“我就说这两个定是无事的,偏你还要操心。”

  说着,她转过脸目光在火曜和霍三娘身上转了一圈,又掠过两滩湿衣衫,最后停在那个搁在霍三娘垂在床边卷发下的汤婆子上,然后暧昧地笑了起来:“嘿看不出来小火儿是这般细心的人,这鸳鸯浴也是够久的。”

  火曜淡淡地道:“她有些不舒服。”

  霍二娘摆摆手,目光在火曜身上打量了一番,随后笑得更暧昧:“你倒是能耐啊,可是吃了什么龙精虎猛之物,连三娘都放倒了连晚膳都没有用?”

  火曜没有答话,只淡淡地道:“不知厨房可还有东西吃,天寒地冻能让他们送点热汤热饭的到房间里来么?”

  这一次,不光霍二娘闻言一惊,就是楚瑜的目光也有些讶然——

  什么时候,这两个竟然这么好了?

  楚瑜看了下床上的女子,点点头笑道:“今日虽然吃的蜀中锅子,但是厨房熬着上好的竹荪乌鸡汤,也是蜀中采来的山珍,贡品里都没有,很是鲜美,回头我吩咐人给你们送些来。”

  霍二娘闻言,便妩媚地一笑,伸手戳戳火曜的胸膛:“你们这是折腾狠了,但一会吃完了,就要回乾坤院去,别耽搁太久,让三爷挂心咱们大小姐。”

  楚瑜闻言,看了眼那床上的霍三娘,便又淡淡地一笑:“没有关系,一会子我和唐护法他们商议些事情,晚点走没有关系。”

  随后,她又斜眼睨着霍二娘:“你要是想和水曜卿卿我我,也未必非要回乾坤院,谁又会当着你们了?”

  霍二娘这会子笑得越发地妖娆了,一拍楚瑜的肩膀:“我的好小鱼,好小姐,还是你了解我,我这就去了。”

  说罢,足尖一点,她径自飞掠上屋顶,匆匆离开。

  楚瑜见状,忍不住笑着摇头:“真是……。”

  火曜原本以为楚瑜就要离开,却不想,她忽然看向火曜,淡淡地问:“你对三娘做了什么?”

  此言一出,又见楚瑜清凌凌地目光看着他,似能看到心底去,火曜莫名地竟感觉一阵心虚,但他何等人物,立刻就平静地回望楚瑜一笑:“回小夫人,并不曾做什么,只是她对我做过什么,我便对她做什么罢勒。”

  楚瑜听着这话虽然暧昧,随后挑了挑眉,微微弯起唇角:“是么,二娘是关心眼迷,但是我却并不眼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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