绣色可餐

作者:青青的悠然

  那一头扫雪院里鸡飞狗跳,这一厢楚瑜从从容容地坐了马车进宫。

  这一次,马车直到了乾元宫外,鲁公公亲自出来,将楚瑜领出了马车。

  “县主,您来了?”鲁公公含笑看着楚瑜道。

  楚瑜微微颔首,扶着鲁公公的手臂,提着裙摆下了车,笑眯眯地道:“有劳公公了。”

  两人暗中交换了个心照不宣的眼神,随后楚瑜便在鲁公公的带领下一路往乾元宫上书房而去拜见皇帝。

  楚瑜进了上书房,对着坐在上首削瘦的明黄人影恭恭敬敬地行了个礼。

  大半天,都没有人将她唤起来。

  楚瑜不慌也不忙,只维持着一个姿势,半晌,才听见兴平帝有些冰冷而疲乏的声音响起:“玉安县主好本事,那么多人都来为你求情。”

  楚瑜又对着上首福了福,随后顺势直起了身子:“陛下谬赞,求情之人不过是觉得臣女冤枉无辜,所以才斗胆在陛下面前呈情。”

  兴平帝见她自己站了起来,眼底瞬间闪过恼色,但最终还是冷哼一声没有发作:“不要在朕的面前玩弄心眼,上京路上的几起凶案,你还没有彻底清洗嫌疑,若是让朕查到你胆大妄为栽赃陷害,又人品有失,休怪朕直接赐你一张与琴笙的和离书,再拿你下狱。”

  楚瑜闻言,不愠不火地道:“陛下只管彻查就是,三爷今儿就会醒来,曜司上下都能松一口气,想来曜司虽然不如大理寺有那等办案的能耐,但是要查一查什么人冒充臣女的身份做下恶事,总是使得的。”

  “什么,笙儿醒来了,可有大碍?”兴平帝闻言站了起来,老眼一亮,闪过喜色。

  楚瑜见兴平帝眼中喜色倒似没有一丝作伪,心中倒是有些异样,这皇帝老儿倒是对琴笙有那么几分真心真意的担忧。

  随后她颔首道:“是的,云州府上一直照料三爷的大夫赶了过来,说三爷今日会醒来,并无大碍。”

  兴平帝忽然不知想起了什么,原本欣慰高兴的脸色又是一变,随后看了看楚瑜,又皱皱眉,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那你准备和琴笙怎么说……此事?”

  楚瑜看着皇帝那为难的样子,心中冷笑一声,没有戳破兴平帝在担心什么,只全做不知道的样子,一脸诚恳地道:“当然是实话实说,陛下放心,我一个字都不会隐瞒夫君。”

  兴平帝的脸黑了黑,他斜眼睨了下站在一边当壁角花瓶的鲁公公:“老鲁……咳咳咳。”

  鲁公公见状,便笑盈盈地凑上前对着楚瑜道:“小夫人,陛下只是不希望三爷对陛下的一片好意有所误会……。”

  “陛下放心,三爷必定不会误了您一片好意,虽然臣女绝不做妾,但是臣女也不会耽误陛下给三爷重新选一房好妻室,回去就转告陛下的一片好意,让他亲自携与臣女的和离书来谢恩。”楚瑜点点头,认真地道。

  兴平帝闻言怒起,抬手一拍桌子:“放肆,你这是在威胁朕么!”

  楚瑜一脸无辜又茫然地样子:“陛下,臣女不敢,不若陛下告诉臣女该怎么骗夫君?”

  兴平帝看着楚瑜那模样,简直是憋了一肚子火却又不知要怎么发,这丫头问的话实在刁钻。

  他到底是一国帝王怎么可能拉下脸来应了这句话,虽然这就是他的目的——让楚瑜闭嘴。

  若是楚瑜自己呈上了和离书,他尚且可以在琴笙醒来后给琴笙看那份和离书,证明了楚瑜是那等贪生怕死,大难临头各自飞,为了一点利益便抛弃夫君的女子,不值得相伴终生。

  但如今他非但没有逼到这小丫头交出和离书,倒是让她脱了身,还让她溅了南家一身污水,这也便罢了,最要紧的是他还没有想到怎么与琴笙说此事,琴笙就已经醒来了,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他明明记得老鲁说了琴笙不会那么快醒!

  兴平帝狠狠地瞪了眼老鲁,老鲁很是无奈地苦笑了一回。

  但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兴平帝得想着打发了面前这个装疯卖傻的。

  毕竟,他算是落井下石,但琴笙若是以为他与那些试图陷害楚瑜的人勾结起来,甚至误以为他就是这幕后指使者,岂非要彻底与他离心?

  他已经对不起琴笙一次了,他的长姐就这么一点血脉……

  兴平帝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着楚瑜憋了半天,很有些挫败地道:“此事,是朕糊涂了,你受委屈了,这与琴笙和离之事,以后不必再提。”

  楚瑜看着兴平帝那模样,心中暗爽,却依然一副懵懂的样子:“陛下,臣女受了委屈,可否求个补偿?”

  兴平帝看着楚瑜,见她一脸懵懂,却眼睛贼亮贼亮的,顿时有点想怒又有点想要笑,最后他冷哼一声:“你倒是敢在朕面前得寸进尺……。”

  “陛下,丫头受了委屈,求个圣眷不也是常事么,您身边有受了些委屈的臣子,过后还时常得圣上赐下各种安抚人心的赏赐呢。”一道有些苍老的嗓音忽然在门外响了起来。

  兴平帝一愣,抬眼看去,便见定远老夫人在宫人的扶持下,杵着龙头拐杖从上书房门口慢悠悠地走了进来。

  “老身参见陛下。”

  定远老夫人早年更追随先帝征战疆场,有见帝不跪的特权,连兴平帝见了她都立刻站了起来:“这么冷的天,老夫人怎么来了,老鲁,快赐座。”

  定远老夫人看着楚瑜,微微一笑:“这小丫头与念灵既是上了玉碟的姐妹,也算是老身的外孙女,晚辈受了欺负,长辈的来讨个公道,又有什么不可的,陛下不妨听听这小丫头要什么,若是过分了,您再训斥也不迟?”

  老夫人说话顾忌少,兴平帝再次被噎了噎,只苦笑一声:“是。”

  随后,他有些无可奈何地看向楚瑜:“说罢,你想要什么,食邑还是别的赏赐?”

  楚瑜虽然不明白定远老夫人为什么忽然会赶来帮自己说话,但是打蛇随棍上,她看向皇帝福了福,微微一笑:“臣女只有一个请求——请陛下拟旨,从今往后,皇家贵人们任何人,包括陛下您都不出手干涉三爷与臣女的关系,三爷的性子,陛下想必比臣女更清楚。”

  琴笙那种性子,她并不担心他会移情别恋,但就烦皇帝这种自以为是的人,趁着琴笙有些什么情况的时候,胡乱地给他们塞人。

  琴笙虽然可以处理掉这些麻烦,但是一次次的,她看着也会烦,不若让皇帝一口应承,永绝后患。

  兴平帝闻言,脸色瞬间冷了下来,琴笙当年战龙卸甲,离开上京回云州时,就说过他此生不娶,他原本以为没了苏千城,琴笙更心灰意冷,此生都真不会再娶了,他不敢勉强。

  但如今苏千城已是独身,而琴笙又已破了誓言娶了个来历不明的丫头,兴平帝原本以为他只是年纪渐长转了主意打算传宗接代了,那么他也能赶紧弥补当年自己犯下的错误与遗憾。

  他蹙眉:“此事……。”

  “此事,老身看是极好的,琴三爷一贯是个有主张的,只怕就算小鱼不向陛下提要求,他若是知道了此事,也会亲自向您进言罢?”老夫人含笑看着皇帝陛下。

  兴平帝一顿,脸色有些窒闷,没错他当然知道琴笙的性情如何,而他对琴笙是一点办法都没有。

  虽然他不愿承认,抛却淡薄的亲情,他这个舅舅从任何方面对琴笙几乎都毫无威慑力,哪怕他是皇帝。

  最后,兴平帝纠结了半天,他有些无奈地长叹了一声气:“罢了,罢了,随你所愿罢,此事朕会拟旨。”

  楚瑜一笑,笑容灵慧间带了狡黠,恭恭敬敬地行礼:“臣女谢恩。”

  兴平帝又吃了一回大憋,心头郁闷之极,抬手摆了摆,示意众人离开:“老鲁,送客,朕累了。”

  老鲁有点想笑,脸上却一派担心地唤了自己干儿子来伺候皇帝去休息,他则是恭恭敬地含笑将楚瑜和定远老夫人送出了上书房的门口。

  楚瑜看着定远老夫人,不卑不亢地行了晚辈礼,温声道:“多谢老夫人出言相助。”

  定远老夫人目光却直勾勾地盯着楚瑜,抬手轻轻地握住了她的手腕:“小鱼,你是要出宫么,可愿陪我这老婆子一起出去?”

  楚瑜看着面前慈和的老夫人,心中虽然有些奇怪这位老夫人之前还有让长乐郡主与她划清关系的念头,如今怎么这般热情,她虽然急着想回去看看琴笙的情形,但是……。

  受人人情,她是要还的,便笑了笑颔首:“自然没有问题,老夫人不嫌小鱼粗鲁不知礼就好了。”

  定远老夫人有些怔然地看着自己的手握着楚瑜手腕处,片刻后,她神情里闪过一丝激动与复杂,示意楚瑜扶着自己一同上了马车。

  ……

  扫雪院里鸦雀无声,只细细的雪花飘落下来。

  侧房里,一人跪,一人坐。

  琴笙面前,那单膝跪了下去的人薄唇紧抿着,神色沉默,一言不发。

  金曜已经完全清醒了,他脸色有些苍白,虽然不知自己半醒时到底梦呓了什么,但是主上那一句话已经表示得非常清楚了,而他不知如何回答,已是在这里跪了快一个时辰。

  琴笙也没有说话,只是抬手支撑着额侧,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天光,不知在想什么。

  他忽然轻叹了一声,抬手轻轻地抬起金曜的下巴:“你,伺候本尊多年,若是有意本尊……。”

  金曜浑身紧绷,咬着唇,颤声道:“属下不……。”

  他自然知道那些对自家主上心怀不轨之人都是个什么下场,他见得太多了。

  只是他话音未落,就被琴笙幽凉的声音给打断了:“你当然敢,本尊允你钟情于本尊。”

  金曜呆住了,几乎有点不可置信地抬起头看着面前的人,正正对上琴笙那双幽晦莫测的琥珀妙目。

  琴笙不知什么时候已经俯下身子来,距离近得呼吸都轻轻地掠过他的脸上,他一字一顿地慢慢道:“金曜,你钟情本尊,本尊很高兴,所以,你记住了,你此生钟情之人只能是本尊,也只有本尊。”

  金曜呆呆地看着琴笙似笼着无边暗雾的眸子,心中莫名地一颤,脑子里却一片空白。

  琴笙看着他,忽然轻笑了起来:“你一贯是最了解本尊的,这么多年了……你应该明白本尊是一个什么样的人。”

  他抬手轻轻点了点他自己心脏的部位:“这里有病,很重,无药可救。”

  金曜颤了颤,有些茫然:“主上……。”

  他从没有听过主上还有什么别的病。

  “嘘。”琴笙妙目微弯,似笑非笑地用指尖压了压他的唇,琴笙的笑容看起来有一种诡谲邪肆到令人悚然的感觉:“听本尊说……这病你们看不见,连老金都诊不出来。”

  琴笙此时与平常他清雅出尘的模样判若两人,诡魅的容颜笼着着蛊惑人心的气息,却让人移不开眸子。

  那是金曜没有见过的模样。

  他心中惶然,却只能痴然地抬头看着自己的主上。

  “至于什么病……。”

  琴笙并没有立刻给出答案,只是用指尖轻轻地挑起金曜脸颊边垂下的发丝若有若无地绕在把玩:“你见过的,那个男人是个疯子,虽然并不想承认,但我的身上流着他的血。”

  “不,或者说我身上的血更让人恶心。”琴笙慢条斯理地笑了起来,妙目微弯成诡异的笑弧。

  房间里偏暗的光线,将他半张面孔隐在暗处,那种线条的精致此刻看起来却带着一种近乎邪恶妖冶的味道。

  “这些年来,我有时候会想,是否有一日我也会变成那种不受控制的疯狂模样,为所欲为,仿佛也不错啊……。”

  他的指尖送开了金曜的发丝,轻触上金曜的咽喉致命处,仿佛迷恋那里柔软的触感,在上面轻轻地磨蹭了起来,甚至不小心刮破了一条细细的血痕。

  金曜身子颤了颤,背脊愈发地僵硬。

  “可惜他死得太早,连尸体都成了灰烬,让我想对他做点什么都来不及。”琴笙叹了一声。

  “但我实在太厌恶那个男人了,以至于想到自己会变成和他如此相似的样子,就不能忍受,会恶心得想要吐出来。”他叹了一声,仿佛很是无奈的模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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