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司众人的目光齐齐落在那女子身上,她被摔在地上,发髻凌乱,整个人都显得狼狈。
但是有人还是立刻认出了来人,苏千城梭然愣住了,仿佛极为疑惑模样:“玉心?你怎么会在这里?”
锦心也愣住了,看着玉心:“玉心,你不是在照顾绣心么,小姐说了不让你跟着来的啊。”
玉心抬起眼,目光有些闪烁:“我是不放心小姐的安全。”
说着,她扫了眼楚瑜,目光却不太敢往琴笙脸上掠,只下意识地掠过他的衣角:“您说了三爷和玉安县主不让您跟着来,但到永冻川来,也是姑爷最后的心愿,您一定要完成,奴婢是怕您跟来的路上出了事儿,奴婢怎么跟老夫人交代呢?”
她顿了顿,又用目光扫了眼楚瑜和一边冷眼看着的霍二娘:“绣心还在床上躺着呢。”
言下之意,不外乎是楚瑜这等心狠手辣的人,谁知道会不会半途对她家小姐做出人神共愤的事儿来。
楚瑜见状,便挑了挑眉,笑了起来:“哦,这么说,你是来看着,怕我们害了你家小姐,都没有人知道么?”
苏千城脸色便沉了下来,冷声道:“真是越来越没有规矩了,玉心,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私下行事,你是想被赶回上京老宅么!”
玉心垂下眼,一脸惶惑地给苏千城磕头:“小姐,不要赶玉心,玉心只是担心你。”
苏千城看她眼里有泪,脸上露出一点不忍,随后还是看向楚瑜,微微躬身行礼:“妹妹,是我这个婢子不懂规矩,还请你原谅则个。”
楚瑜见锦心和玉心都一副脸色不好瞪着她的模样,她便微微弯了唇角:“我这个人素来心眼子小。”
琴笙见楚瑜说话,他妙目微转,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苏千城主仆三个脸色也有些发沉,苏千城忍不住看了眼琴笙,见他看着楚瑜的目光深沉温柔,不禁垂下眼,也不再看。
但她却又听得楚瑜忽然话锋一转,人也走近了玉心:“不过若只是担忧自己主子的安危,倒也是个忠心的仆人,也不是不能网开一面。”
苏千城几个闻言,这才松了一口气。
却忽然见楚瑜抬脚一点不客气一脚踹在玉心的肩膀上,竟直接将她踹倒在地上,一脚不客气地踏在她的肩膀上,冷冷地看着吃痛得整张脸都皱起来的玉心:“说,你到底是什么人。”
锦心见状,忍不住拔高了嗓音:“县主,您不是说了饶了玉心么,怎么如此残忍,你明明看见她都受伤了,你怎么能仗势欺人!”
话音未落,就见楚瑜抬起眸子,大眼冷冰冰地看着她:“珍珑夫人若是不知如何管教下人,我可以替你管教,至于仗势欺人……。”
她顿了顿,笑得一脸痞气:“没错,我就擅长这个。”
说话间,霍二娘早已上来,抬手就是正反手两个巴掌又甩上了锦心原本就没有消肿的脸。
“啪!啪!”
霍二娘特意用了些内力,两记响亮的耳光抽下去,锦心直接“噗嗤”一声吐出一口血和两颗牙齿来,整个人都蒙了。
“瞧,这就叫仗势欺人,若有蠢人不学乖,这被欺的时候还长着。”楚瑜双手环胸,一脚踩在玉心的肩膀上,笑吟吟地看着锦心。
但苏千城却觉得她是在看着自己,目光不禁沉了沉。
金曜和火曜等几个人当年都吃过她这个“仗势欺人”的鳖,此刻见她又摆出那种多年不见的流氓模样来,都忍不住脸色变了变,忍不住抚额。
琴笙看着她一身男装做出来那小模样,觉得又娇又俏,别有一番风情,不禁微微弯起了唇角,眸光也深邃了下去。
锦心虽然愤怒,却又不敢多言,她牙齿被打掉了,一嘴血,只眼泪汪汪地看着苏千城。
宰相门前七品官,她这辈子跟着苏千城这御赐珍珑夫人,在律方虽几乎像半个小姐一般,走到哪里都是人人捧着的,哪里受过这种委屈。
她也一向不认为自己有什么骄横跋扈的,小姐一直教导她们要知书达理,可如今对上了那么个“流氓”,却只有受折辱的份儿。
但苏千城却没有看她,只深呼吸了一口气,看向楚瑜,微微蹙眉:“我的奴婢不懂规矩是我没有教好,但是我想知道玉安妹妹方才那一句——‘你到底是谁’是什么意思。”
锦心见苏千城不搭理自己,却去问楚瑜那么个莫名其妙的问题,不禁愣住了。
倒是楚瑜看着苏千城,微微眯起了大眼,闪过一丝莫测的光,这个苏千城到底不是简单角色。
贴身婢女被教训得那么惨,竟不觉没脸,不恼不怒,直问重点,这份涵养和城府,倒是难怪能在南亭羽和琴笙之间插一脚,借势而上。
哪怕她当初只是一枚棋子。
但要成为南亭羽和琴笙斗法的棋子,还安然活下来,也是要本事的。
她淡淡地扫了眼冷眼瞪着自己的玉心道:“她身上有伤,而且将她带来的武卫身上也有格斗的痕迹,想来是交手不少招式,这一次能被挑选跟随来的武卫身手都是一流,她以一抵二,难道珍珑夫人身边的婢女随便一个都是江湖一流高手么?”
此言一出,苏千城脸色就变了,看向那两个擒拿了玉心过来的曜司武卫,果然看见他们身上也不是太齐整,有一个脖子还有血痕,她转过脸几乎不敢置信地看向玉心,眼底闪过困惑,仿佛有些东西是她也不了解的。
“玉心,你什么时候身手变得……。”
玉心倒是没有想到竟被楚瑜从这里看出破绽来了,她咬着唇,冷冷地看着楚瑜:“我会武艺很奇怪么,玉安县主身边的人难道就不是一流高手?”
霍二娘闻言,就忍不住讥诮地笑了起来:“就凭你也和我们比,我家小姐是蜀中唐门的掌门人,走的是江湖路,行的武林道,我等都是江湖中人,堂堂掌门身边怎么可能没有一等一的高手。”
蜀中唐门,也是名震江湖的十大门派,而且亦正亦邪,一手毒术独步天下,让人轻易不敢触其锋芒。
便是苏千城都听过唐门的名声,怎么都没有想到楚瑜竟然有一个那样的身份,她看着楚瑜怔住了,眼里闪过复杂的光。
玉心脸色大变,也是听过唐门毒药的厉害,她看着楚瑜咬牙道:“我们小姐原是苏家唯一的大小姐,也是南国公世子夫人,如今更是一品御赐珍珑夫人,律方不安全,我自然要会苦练武艺,否则万一那赫金人将小姐掳走,当如何是好!”
说罢,她眼泪盈盈地看向苏千城:“小姐,玉心是为了您才一直刻苦习武的。”
“刻苦习武,哦,敢问你师从何人?”霍二娘倒是很感兴趣的样子。
楚瑜却没有理会脚下的玉心,而是看向苏千城,微微一笑:“珍珑夫人怎么说?”
苏千城垂下睫毛看着玉心,神色有些苍白,咬着唇看了她片刻,仿佛在想什么一般,然后忽然冷冷地出声道:“你不是玉心,你到底是谁!”
此言一出,众人都愣了愣。
回过神的锦心更是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看看玉心,又看看苏千城:“小姐……。”
“闭嘴。”苏千城梭然拉着她退了两步,神色狐疑地打量着玉心。
只是琴笙和楚瑜脸上倒是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神色。
楚瑜看着苏千城的模样,微微眯起眸子。
霍二娘只是讥讽地笑了笑,忽然上前一步,抬手往自己袖子里一摸,沾了一手药水,就要直接摸上了玉心的头皮。
玉心瞳孔一缩,就要挣扎起来。
楚瑜轻嗤了一声,脚尖忽然干脆利落地在她下巴上狠狠一踢,只听得“咔擦”一声,直接将玉心的下巴给踢错了位置,也挡住了她试图咬舌自尽的意图。
霍二娘也不知用了什么手法,竟直接在玉心头皮和脸颊的部位一扯,硬生生地剥下一层皮来——
一张做工极为精致的人皮面具。
面具下是一张平淡无奇的男子面孔,鼻子扁平,眉目细长,骨骼也没什么棱角,被霍二娘硬生生扯下人皮面具,痛得他死死地瞪着霍二娘。
“呵呵,果然是一张很好易容的面孔,看来是专门的细作了,否则怎么会如此专于此道?”霍二娘兴味地道,手里拨弄着那张人皮面具。
苏家主仆的脸色都有些变了。
锦心是目瞪口呆,而苏千城则是脸覆寒霜,冷冷地看着那“玉心”。
那细作只是也冷笑了一声,嘴巴被踢歪了,却也说不得话,只是目光阴狠地瞪着楚瑜和琴笙。
楚瑜冷冷地看着他片刻,她这次一脚踏在他的胸口:“说,是不是那个人叫你来的,叫你来做什么!”
那细作一愣,硬着脖子不说话。
楚瑜眼底闪过一丝火光,冷笑了一声:“很有骨气是吧,你放心,我不杀你,不过有的是法子让你吐口,咱们先让你销魂一把,你既然那么喜欢易容成女人,不若我再帮你去势罢了。”
说着她的脚就往那细作胯下移去。
男人,最好收拾了。
那细作的脸瞬间就绿了。
但是她还没有踩上对方的胯,就被人从背后拉了一把。
琴笙直接将她禁锢在自己怀里,淡淡地道:“不要脏了你的脚,人死不了,带回去,让土曜审。”
只是他话音刚落,忽然就感觉地面震了震。
众人脸色微微一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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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家都觉得千城娘娘的婢女蠢,嗯,这三个婢女都有些问题,不过我轻易不写蠢人的,呵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