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哎,有银子又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儿。”小鱼儿羞恼地瞪了景妱娘一眼,转眼问江夏,“你算过用多少本钱么?我一份,再替这丫头出一份……”

  转眼看着景妱娘,笑嘻嘻道,“我丑话说到前头,我这银子可是私房钱,用一两少一两的,是借给你的,等分红出来,就先还我的本钱……”

  江夏看着小鱼儿一脸财迷相,失笑起来,点着她的鼻尖儿道:“你个小财迷!”

  景妱娘也微微红着脸过来挠她的痒,“要入份子我自拿银子来就好,才不稀罕用你的银子!”

  “不稀罕就不稀罕,我还求着你用啊……哎哟,哎哟,饶了我吧……”小鱼儿嘴硬了没片刻,就撑不住景妱娘的毒手,连连讨饶起来。

  江夏也不理会这俩,顾自拿了把扇子扇旺小泥炉子的火,烧水沏茶。

  她之所以把景妱娘一起请过来,就是想着借这个因由给景妱娘(或者说景家)一份红利。她总归是在临清混的,不说与景妱娘的情分,有了这层利益关系,面儿上,景家就成了她背靠的大树。

  水烧开了,沏上茶,那边景妱娘和小鱼儿也闹累了,两个人都发丝凌乱、香汗微微,江夏笑着摇头:“你们也歇会儿,喝杯茶,再来不晚……”

  “夏娘……你就看着我被欺负……”小鱼儿哀叫一声扑过来,搂着江夏的胳膊撒娇。

  江夏拍拍她的手,笑着道:“谁让你惹她,不知道那就是个小野猫的嘛!”

  说着话,抬手止住又想扑过来的景妱娘,“你也不嫌累,还不快去梳洗梳洗……还有你!”

  待小鱼儿和景妱娘简单梳洗了回来,江夏这才言归正传,“入份子的事儿,不是一句话能说明白的,我已经让人着手计算要用的本钱,等出来具体的数据,我再跟你们仔细说。”

  小鱼儿点点头,回头笑嘻嘻地戳着景妱娘道,“我说,上一次糕饼铺子我出面办了个赏兰会,这一回汤铺子,你是不是也借个名头,联络联络人气?”

  景妱娘脸色一僵,抬眼掠了江夏一眼,随即看向小鱼儿,苦唧唧道:“你那边有偌大的园子,春有桃花、夏有荷,秋有菊花冬赏梅……我家那一点点小园子,来上十个人就转不过身来,哪里有法子弄那些个。”

  听景妱娘这么一说,小鱼儿才想起自己的嘴有些快了。景家与她家里不同,景润年官声不错,性子清高,不贪腐敛财,为官十数载,却没有多少积蓄。景妱娘还有哥嫂,还有好几房妾室,以及妾室出的庶子庶女……说起来,景家的财政状况并不宽裕,人口又复杂,哪里容得景妱娘自在随性地办什么赏花会游园会。

  看着两人尴尬了,江夏笑着插话道:“我有个主意,说出来你们听听……我记得妱娘是个擅诗的,小鱼儿也不在话下,还有顾家的两位……你们何不组一个诗社,每人凑上几百个钱,就能开一会社,到时候,就在咱们的馆子里聚会,没有长辈大人看着,多少便宜,多少自在!”

  小鱼儿眨眨眼,与景妱娘对对眼,然后景妱娘沉吟道:“这倒是个好主意。只不过,你说的羊汤馆子得开多大?诗社没有碧水红花的,就憋在间屋子里就太无趣了吧?”

  江夏微微一笑,道:“这个你们放心,我既然要开一个女客进餐的所在,自然不会弄几间逼仄的小屋子,怎么也得有水有花有树……”

  小鱼儿和景妱娘又对看了一眼,小鱼儿扑过来搂着江夏的胳膊问道:“你又在哪里买了宅子么?”

  江夏瞥她一眼,笑笑,然后才点点头应承了:“是买了一处,只不过如今就是个旧宅子,还没法看,等弄好了,就带你们过去看看。”

  小鱼儿眼睛亮亮地看着江夏道:“你那宅子还没修?我给你推荐个人……是我哥哥招揽到的,画的一手好山水,还会修园子……我们那一片园子就是他出手修整的,大片的花树没怎么动,但就那么堆几块石头,架一座亭子,就把园子捯饬的生动起来,有趣起来……”

  园林设计师啊?这种专业人才,江夏自然欢迎。

  话说,她不仅要开女子餐馆,还要修庄园呢。小鱼儿推荐的这人正是及时雨,简直是意外之喜,她自然不会拒绝,立刻就答应下来,还叮嘱小鱼儿回去就让人过来。

  又说了一回话,直到申时末,小鱼儿和景妱娘才告辞离去。

  江夏吩咐门子上的人,沈琥回来就过来一趟。然后回了房间,将刚买下的一片宅子的简图拿出来,琢磨着怎么修整。

  园子的细节设计可以交给设计师,但大的规划还得自己来,不然弄出来的东西就太陌生,没有归属感。

  这一片宅子在城北,原来是一名口外皮货商的宅子,因着北边战事,那商人家里受到波及,这宅子才出脱了。或许是北方人的缘故,宅子修的宽敞却也粗犷,也没修什么园子,亏得后院里那一大片天然的水面,还关联着河道都是活水,却芦苇横生,犹如野地。

  江夏在图纸上勾勾画画的,将大片的芦苇丛抹掉,只余下东北角一小片,在旁边规划了一个木制茅舍,芦苇延伸过去,在园子北面种竹子,话说,她垂涎青翠欲滴的竹林好久好久了……

  勾勾画画的,不知不觉天色已晚,直到越哥儿放学回来,江夏才暂时撂开手。

  第二天一早,小鱼儿推荐的园林设计师就过来了。

  江夏连忙拿了简易图纸去前院见人,一进门,竟然发现这位倍受小鱼儿推崇的还是个年轻书生,生的不错,腰身挺直,容貌清秀。只是青衫落拓、神色隐着两分落寞,露出一抹不得意的寥落之色来。

  “敢问可是任川南任先生?”江夏客客气气地招呼。

  那人抬眼看过来,拱手行礼,张口却道:“原来是先生!……没想到在此再见,先生救命之恩任某尚未答谢,请受任某一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