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任马由缰,缓缓而行。

  三个人吃完烤羊肉转回来,已是繁星满天。

  小鱼儿看着天上的星空:“就要进八月了呢!”

  江夏随着她的目光看了一眼,轻轻地应了一声。小鱼儿说这句话,想到了中秋节?还是想起了那句诗——胡地八月即飞雪?

  七月底的夜风,已经很有些凉意了。江夏扯了扯身上的斗篷,将齐哥儿包裹的严实一些。因着她刻意地训练,骑马的技术进步很快,如今虽然仍旧不能说‘精湛’,但至少,骑马急行军,她有信心不会拖后腿了。

  进了家门,江夏安置了齐哥儿转回来,刚一进屋,小鱼儿就挑着门帘子探出头。

  江夏笑道:“玩了一天,不累啊,怎么还不睡?”

  小鱼儿微微一笑,很随意道:“你那治跌打的伤药还有吧?给我一些。”

  江夏几乎没有考虑,就答应下来:“有啊,药箱子里还有个三平四瓶的,你要多少?不够,我明天抓药赶着配制就好,也就三五天就能配制完成。”

  “咳,给我两瓶就够!那啥,时辰不早了,你也洗洗早睡吧!”话音未落,小鱼儿已经甩下门帘子缩了回去。

  江夏站在屋子当间儿,眨巴着眼睛想了片刻,无声地咧着嘴笑了。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早,江夏一睁眼,还没洗漱,就先寻了两瓶外伤药,让金桂给小鱼儿送过去。想了想,又拿了一坛子酒精和一瓶跌打药油,交给金桂。

  还特特地嘱咐:“跟鱼儿姑娘好好说,那外伤药是破了皮肉用的,用前,先用这烈酒冲洗伤口。只是跌打瘀肿的话,就用药油,涂上之后,用力揉的发烫,以行药力。”

  金桂仔细听了,复述了一遍,这才抱着药往东屋里去了。

  江夏挑着嘴角,脸上的笑意掩也掩不住。芷兰给她梳着头,看着镜子里不由笑道:“姑娘今儿这么欢喜,让奴婢猜猜,可是有喜事临门?”

  江夏手指轻轻地叩着桌面,笑睨着镜子里的芷兰:“你个丫头也会逗趣儿了?就让你猜猜,猜不中,我可是要罚的!”

  芷兰歪着头,觑着江夏道:“姑娘这话不公,奴婢猜错了要罚,要是奴婢猜对了呢?姑娘不给打赏么?”

  江夏哈哈一笑,随意道:“打赏?你说说想要什么赏赐?”

  “姑娘真的让奴婢自己挑?”芷兰笑着看了看转会来的金桂,两个丫头交换了一个眼色,芷兰笑嘻嘻道,“那奴婢要……一辈子跟着姑娘!”

  金桂嘟着嘴,很是烦恼道:“芷兰姐姐怎能这样?金桂也想着说一辈子跟着姑娘呢!”

  江夏撇撇嘴,虚点着镜子里的两个丫头,笑嗔道:“你们呢,一个个嘴巴跟抹了蜜似的,一大早来那我找乐子啦!”

  金桂连忙道:“姑娘明鉴,奴婢所言句句出自肺腑!”

  芷兰瞪她一眼,也笑道:“这回词儿被金桂抢了去,奴婢也正要说呢。姑娘今儿欢喜,我猜着,咱们家是要有贵人登门啦!”

  江夏笑着摇摇头,不置可否。两个丫头见她如此,对视一眼,也就不再多言。

  吃过早饭,江夏就出了门,也没带齐哥儿。

  花四娘和窦大虎联系了一名掮客,在京郊购买庄子。今日,那掮客邀了江夏去实地考察,有三个庄子供她挑选。

  两个在京南,濒临永定河。一个在京西。

  京西的一片庄子,原来是恭谨伯府的庄子,这几年恭谨伯贺家日益衰颓,已经维持不下去,只能变卖祖产度日了。这片庄子,乃是开国之时,太祖钦此,自然都是京郊最好的最肥沃的良田,原本有上百顷。

  当年敬国公府肘腋生变,几乎殁了族,家产大半被人瓜分了……等事情平定,爵位承袭下来,这座一百多顷的庄子已经被割了几大块去,只剩下不到一半了,就剩了不到五十顷。奈何恭谨伯府势弱,朝中又无人替他们出头,哪里还敢多言,只能眼睁睁地吞下这个苦果。

  江夏今日要去看的就是恭谨伯家这一片庄子,周边相邻的不是皇庄就是勋贵家的庄子。田都是上好的良田,水渠沟壑成网,水浇条件便利,田里土壤呈棕褐色,明显的田力养的极好,土壤很肥沃,这样上好的庄子,拿过来当年就能丰产……只是周围相邻的都是勋贵宗室,她一个毫无名头的小商人,万一有个什么事儿,就是只能吃亏的那个!

  看过之后,江夏没有表态,只说再去看看京南的两个庄子,再做决定。

  回到家,差不多正好到了午饭时分。

  江夏笑嘻嘻地踏进门来,将一个篮子交给若愫姑姑:“姑姑,我今儿经过一家桃园,正好看到有上好的蜜桃售卖,就买了一些回来,劳烦您吩咐人洗一洗,大家都尝尝鲜!”

  若愫姑姑笑着接了,顺手给了白果,让她带小丫头洗去。

  “鱼儿呢?”江夏一边笑着脱了出门穿的袍子,借着丫头备下的水洗脸,一边问道。

  若愫姑姑笑着道:“你前脚出门,郡主就带着齐哥儿也出了门……”

  江夏哑然片刻,失笑着摇摇头。

  洗漱完毕,江夏将发髻打散了,松松的编了一条发辫垂在脑后,回头看见桃子洗好了送上来,一大盘子堆在桌子上,红殷殷地,煞是诱人,也就笑着走过去,拿了一只递给若愫姑姑:“姑姑尝尝。”又招呼几个小丫头也来吃桃子。

  拿了一个桃子啃了一口,江夏很随意地向若愫姑姑询问:“姑姑当年在京里的日子长,可知道恭谨伯贺家?”

  若愫姑姑看了她一眼,笑微微道:“自然知道。恭谨伯如今没落了,但是当年,却是最早追随太祖起兵夺天下的一家,也仅仅因为贺家是文官,战功不显,是以在封诰上略低一等,没能封王,却也是当初五大国公之一的敬国公!世袭五代,尚递减承爵……”

  说到这里,若愫姑姑叹了口气,道:“说起来,贺家没落也并非偶然,开国四大异姓王,如今只剩了镇南王一家。五大国公府,则是一家没剩……贺家能够延续着伯位,已经算是不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