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那个人闯进来说话的人被两个伙计半拉半请地,弄到后院去询问了。

  江夏一个眼色示意,负责大堂的童掌柜即刻出面,扬声安抚所有客人:“正如刚刚那位公子所言,平型关两日路程,更何况刚刚大雪封山,哪能一夜就到京里?哈哈,大家伙儿也别被个失心疯给弄扫了兴,我们东家发话了,每桌给添一壶上好的杏花春,两碟小菜!”

  一壶酒两碟菜不值多少钱,但白捡的东西自然让人兴奋,众人高声叫好,童掌柜又对着台上的说书先儿拱手道:“田先生,您今儿也受把累,多说一回,给大家伙儿压压惊。大伙儿觉得怎样?”

  众位听客能够多听一回书,自然欢喜无比,又是一阵高声叫好起哄!

  叫好声未落,江夏举手扬声道:“不能让田先生白受累,我给添一份花红!”

  花红,又叫利好,又称为封红,现代人则比较直白地称之为红包。西风日渐之后,又多称其为小费……就是顾客对服务人员的打赏。

  那边台上的田先生听得这话,自然是欣喜无限,比红封大小更让他高兴的是,江夏这位东家对他的认可。大堂中说书的都是后来的,或者水平有待提高的说书先生,能够得到东家的认可,很可能会更进一步,被提到二楼上去。要知道,如今四喜楼的说书先生多了,也不仅仅凭着说书的水平,还有楼里场次的安排和推荐。

  若是能够得了东家的青眼,推荐稍稍倾斜一下,他就能够从勉强混个温饱的大堂先生,提到小康的二楼,甚至富裕的三楼……当然,四楼的特级厅他临时没敢想,那个离他太过遥远了。到目前为止,四喜楼里也不过四位四楼先生,据说每一位的身价如今每场都高达百两以上了。一天怎么也能说个三场吧?那就是三百两,抛去与楼里的分成,每个人每天至少也能落下一百五十两。一百五十两一天,一个月多少?一年多少?当朝一品大员每月的薪俸禄米,折合起来也不过二百两出头,三百两不到!

  有眼力劲儿的小伙计急忙跑过来,将江夏搁在桌上的一锭五两的银子双手捧着,高举到头顶,展示给大家看,一边兴冲冲地送给台上的田先生。

  田先生接了银子,再次向着江夏拱手致谢。

  贺佩娘看了看江夏这边,也高声叫道:“我也给田先生添份花红!”

  说着话,将手中拿着的折扇往伙计手中的托盘上一丢。那把折扇难以看出价值,但托盘当啷一声响,扇子上的玉坠子却是水头极好的。

  那伙计接了,举起折扇高声吆喝道:“这位公子添上古折扇一把!”

  贺佩娘转眼看向江夏,微微仰着下巴,似有得色,又似乎有那么一点儿挑衅之意。

  只不过,江夏并不在意,只含笑对着她举了举手中杯子,随即转眼看向台上——田先生得了赏,已经兴冲冲地开始说起评书来!

  贺佩娘讨了个没趣,脸色阴沉地垂了眼,再抬眼时,却见那边的桌子上茶点依旧,人却不知踪影了。

  江夏没有回四楼听书,而是去了后院,这里有一间内部人员开会谈话的房子。江夏招了今日跟出来的长运,吩咐他去徐襄的衙门口寻长福长贵说说话,再跟那些小厮长随们打听打听,看看皇长子遇袭的消息是否可靠。

  尽管在堂上,她愿意顺着贺佩娘的话平息众人的情绪,但她也不得不怀疑,空穴不来风,皇长子那个脓包样子,真是遇袭也不意外!

  长运答应着匆匆去了。江夏干脆从四喜楼转出来,又去其他几个茶楼里打了个转儿,让她忧心的是,四喜楼是暂时安抚住了,但其他的酒馆茶楼里,却议论纷纷。皇长子遇袭的消息仿佛一阵风,已经吹遍了京城内外,朝堂上下。

  转了一圈回来,长运也恰好回来,随同他一起回来的,还有长贵。

  长贵带过来徐襄的一句话:“无稽之谈,无须理会!”

  “好,好,长运,你带着长贵下去吃点儿东西,再给长福打包一份带回去!”江夏松了一口气,放松地吩咐着,看着两个小子下去,她又去厨下吩咐了,点了几道热菜,用食盒装了,让长贵给徐襄带过去,做午饭。想着徐襄的同僚,江夏还特特地让多做了几个菜。

  能够邀请同僚共餐,绝对是拉近关系最好用的办法。

  江夏得了徐襄的话,就安安心心地上楼听书,吃饭,几个人一直在四喜楼盘桓到傍晚时分,这才动身回家。

  走到楼梯上,小鱼儿就听到了大皇子的事儿,脸色骤变,脚下一个趔趄,几乎跌到楼梯下去。

  江夏就走在她身边,见她如此,连忙将她扶住,附耳道:“别信这些,不过是谣言罢了,我打发人去问过徐二了,并无此事!”

  小鱼儿握紧江夏的手,抬眼看过来,江夏郑重地对她点点头,再次肯定了,小鱼儿这才呼出一口气来,只是脸色仍旧苍白着,无法立即恢复。

  楼梯上不是久留之地,江夏扶着小鱼儿下楼,让越哥儿带着齐哥儿一辆车子,她则扶了小鱼儿等了莱王府的车子。

  在路上,江夏将路程、时间等条件细细地分析给小鱼儿听,让她打消了最后一点担心。等到两人在路口分手的时候,小鱼儿已经重新恢复了欢笑。

  回到家里,江夏略作洗漱之后,就去看了囡囡。

  小丫头恢复的很快,已经几乎没了咳嗽,低烧也退了。江夏又调节了一下方子,然后将小妹的病情告诉给了刘水生。

  “……小妹的病治的及时,恢复的不错,但你不能还不能疏忽了,要好好地休养照料着,即便是不咳嗽了,也要至少吃半年的药,把病根儿去了,万不敢有反复的!”

  刘水生默然片刻,抬眼道:“姑娘大义,水生无以为报……我想带着小妹搬出去住着!”

  这话,若是最开始由江夏说出来,刘水生可能会有意见,但这会儿江夏再说,刘水生除了感激就是感激,再不会生出半点儿抱怨心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