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品娘子:夫人,求圆房

作者:司药娘子

  “多少?”贺佩娘惊呼出声,喊出声之后,才发觉自己失态,贺佩娘又连忙从盒子里拿了一串芡实米大小的珍珠手串问道,“这串子多少银子?”

  作为珍宝斋的伙计,京城街面上有名有姓的基本都能认得,最主要的是还了解各家的经济状况。

  对于贺佩娘的横加干涉,小伙计其实挺不耐烦的,你恭谨伯府破落了买不起,不代表别人家买不起啊,没看见人家两位正主儿纹丝不动嘛!一百多两银子在人家眼里根本不算啥!

  不耐烦归不耐烦,小伙计还算敬业,听贺佩娘又问起珠串的价钱,也耐着性子回答道:“这一串是手串珠子比较小,却难得的形状浑圆,没有瑕疵,珠光也极好,十八颗珠子几无差异,故而定价五十两!”

  说完,并不理会目瞪口呆的贺佩娘,转而看向江夏和小鱼儿,殷切道:“给二位姑娘拿出来的物件儿,太差了岂不污了姑娘们的眼!”

  江夏摇头笑笑,很不以为意。小鱼儿倒是哼了一声,“好滑的嘴!”

  贺佩娘这会儿才发应过来,喃喃道:“那蜜蜂儿上的珠子跟小米粒儿一般,怎么比这大珠子反而贵上许多?”

  小伙计见她还没完了,竟然又纠结价格上去了,脸色不由就沉下来,正要说什么,江夏却笑着开了口:“贺姑娘这话问得好,我也正想问一声呢,你这东西精巧是精巧,可也不能胡乱要价哟!”

  这话虽然也说价格,却笑语彦彦的,语气也柔和,并无指责之意,小伙计即便心里有些不太高兴,也不好发作了,扬起一脸的笑,连连点头道:“姑娘放心,咱们珍宝斋是开了五十多年的老铺子,在京城口碑如何,但凡拉个人一问就知道,向来是讲究个货真价实,童叟无欺。姑娘尽管放心!”

  江夏暗暗摇头,这小伙计好毒的嘴啊!

  刚才她搭话,不过是念着与贺佩娘认识,闹大了她丢脸,自己跟小鱼儿也跟着扫兴。没想到,小伙计竟来了一句‘拉个人问问’,贺佩娘也是土生土长的京城人,小伙计的言下之意,贺佩娘不算人了?

  江夏能够听得出来,贺佩娘自然也能听出来,当时就气得涨红了脸:“你怎么说话呢?”

  小伙计这才一脸恍然,随即满脸诚恳地赔不是道:“贺姑娘大人大量,莫跟小的计较,小的一时口误,万不敢说贺姑娘您的!”

  小伙计这样,贺佩娘也不好再计较了,只好灰溜溜跟小鱼儿和江夏打个招呼,带着那个婆子匆匆去了。

  江夏起身将她送到门口,才折返回来,看着那一脸殷切的小伙计,冷笑道:“你也够厉害的,生生将贺大姑娘挤兑走了……只是,我提醒你一句,恭谨伯府或许败落了,可贺大姑娘是要参选的!”

  那小伙计脸色变了变,连连赔了一番不是,江夏和小鱼儿到底没了挑选首饰的兴致,只等着另一只小蜜蜂取了来,江夏付了账,就离开了珍宝斋。

  这件事并不大,江夏和小鱼儿谁也没往心里去。从珍宝斋出来,顺脚走进了不远处的另一家珠宝首饰铺子:珍萃轩。

  在这里,小鱼儿挑了两只暖玉雕就的镯子,江夏则买了两套头面,一套白玉的,一套粟金嵌宝的。又给越哥儿和齐哥儿一人添了几块玉佩、扇坠、发冠发箍之类的。最后一会账,妥妥地花了小一万两银子。

  不知道,珍宝斋小伙计和贺佩娘要是看到这一幕,会作何感想!

  从珍萃轩出来,小鱼儿就扭着江夏去庄子狩猎去。

  江夏哪里能答应她,徐襄那边就是病见好了,也得她看过了,开了将养的方子,她才能放心啊!

  被缠的无法了,江夏干脆抛出自己的杀手锏:“我那边又得了新书本子,你要不要给我掌掌眼?”

  自从四喜楼开业,从最初的《红楼梦》《封神榜》,到后来的《镜花缘》,出一部火一部,就没有小鱼儿不迷的。一听江夏又弄了新书,她自然毫无抵抗力地答应了,不但不再催着去庄子狩猎,反而催着江夏快点儿往家走,那意思,恨不能一脚迈回江家才好呢!

  回到江家,江夏将写了一半的一本书丢给小鱼儿,自己就转而去了徐襄的宅子。

  昨晚,徐襄发烧,江夏临时让他安置在这边,今儿病情好转了,她自然不会继续留宿了。

  过去看了看那边的屋子,已经生了地龙烘了两天,屋子里没了潮气,干爽温暖,很是舒服,徐襄晚上住进来没什么不妥了。

  江夏让人将徐襄的书箱搬进来,着人在大门口放了两挂鞭炮,又打发家人往左邻右舍里各送了几样表礼,拜会过,就算替徐襄完成了搬家仪式。

  至于被褥什么的,之前魏嬷嬷操持着早就准备好了,都是上好的面料上好的手工,从被褥到帐幔帷幕,一水儿新的。

  魏嬷嬷自然要搬过来住的,彩霞就提了一等丫头,又挑了两个丫头,一个琉璃,一个翡翠,提作二等丫头,在徐襄这边伺候着。其他的人,都有魏嬷嬷安置着,江夏不再理会,径直转了回来。

  小鱼儿已经看书看得入了迷,连饭都不想吃了。江夏劝了两句,她就索性拿了书逃回了莱王府,临走一再叮嘱:“赶紧把下半部写出来啊,别等我看完了,抓心挠肝地受罪!”

  江夏只是笑着将小鱼儿送走,却并不答应。故事是现成的,可总得写出来吧?用毛笔字写书可不是闹着玩的,一天能写个千八百字就很不容易了,十几万字几十万字的长篇,几天写出来,任谁也做不到。

  徐襄这一天直忙到天色黑透了才转回来。照旧奔着江夏这边来了。

  江夏也不多言,迎着他进了屋,只要了水给徐襄简单地洗漱一下,就上前检查。

  抬手先抚上徐襄的额头,触手滚烫,江夏登时变了脸:“烧成这样,怎地不知道请假回来?你这是要把命搭进去才算完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