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紧的,将皇贵妃娘娘抬进屋里的暖炕上去!”江夏吩咐人将景妱娘抬了进去,躲开那许多嫔妃女侍的耳目,悄声吩咐了柳芬:“你们贵妃娘娘有了身子,因为过度疲劳晕倒,胎气也略有不稳,你出去传话,把那些女人都打发回去。”
等下半晌,成庆帝终于祭祀完毕,转回来,第一时间就得了不好的消息:容嫔小产,母子皆去!
成庆帝大惊之下,还没来得及反应,又得了一个喜讯:景皇贵妃已经查处有一个半月身孕!
这一惊一喜,让成庆帝的心也跟着下去上来一番折腾。
相对于一个侍女出身的容嫔,景皇贵妃怀的孩子无疑更让他看重。成庆帝不顾祭祀疲惫,只将祭祀礼服换掉,就匆匆赶往了景仁宫!
冬至大祭之后,惯例大赦天下。
而景贵妃娘娘有孕的喜讯放出去,无疑在这隆重的日子里,又添了一抹不可多得的喜庆。
不过一日,之前倍受关注到容嫔,还有她那已经成了型的孩子,却已经被人遗忘!仿佛,这辉煌的宫殿之中,从来没有她们母子存在过一般!
冬月廿六,江夏又一次进宫请脉。
江夏的手指提起,抬眼看向成庆帝宋希行报喜道:“恭喜陛下,您的龙体已经基本大好,再服五服汤剂,之后,服用丸药缓缓调理即可。”
“哈哈,好,好,朕也觉得再无不适了。”宋希行欣喜不已,连连赞了两声,随即道,“看来新朝新历,天佑我大庆,喜讯连连啊!……爱卿劳苦功高,赏!”
江夏正想出言推辞,却瞄见平时话极少的福宁几不可见地向她摇了摇头。江夏一个愣怔下,福宁已经拿着一卷圣旨展开来:“太医院王进臣、女医所医副江夏娘听旨!”
江夏愕然回头看了一眼,才发现,王太医不知何时走了进来,正撩起衣摆跪下去。
她急忙后退两步,来到王太医身后,也跪下去。既然,不是给她一个人的封赏,她就没什么压力了。
福宁朗声宣读道:“……王进臣加从四品,任太医院左院判。另,赏王进臣黄金百两,内造官袍一件,赐金鱼袋。……江夏娘加从四品,任太医院右院判,兼女医所医副。另赏江夏娘黄金百两,明珠一斛,内造官袍一件。金鱼袋一只。属二人专司圣脉……赐皇恩浩荡,希尔等惟心惟力,莫负朕心!”
“谢主隆恩!”王进臣叩头领旨。江夏也跟着磕了个头,站起身来,告退出来。
福顺立刻跟出来,向二人恭贺道:“贺喜王大人、江大人呐!”
王进臣与江夏寒暄几句,随了福顺去领了赏赐之物,王进臣告辞离开,江夏却由福顺亲自送出承乾门。
承乾门外,照旧有暖轿等候,江夏坐上暖轿,由福顺亲自扶了轿,一路送到宫门。
王进臣过年太医,却一直未授官职,此次一跃成为左院判,又专司圣脉,可见圣恩浩荡,一时间,见者无不恭贺。
至于江夏离了宫门就直接回家,并不去衙门当值,是以,没法当面恭贺的众官员,打探到江宅后,就纷纷拿了帖子带了礼物上门恭贺。让想来清净的江宅门前,一时间成了车来人往的闹市。
好在,这些事情有红绫姑姑带着魏嬷嬷等人接待处置去,倒不需江夏亲自应对,她倒是也不觉烦恼。
等江夏制作丸药的处方照准之后,江夏终于去了趟太医院,只为与王太医一起,抓药、调配,制成丸药,这才能呈上,供皇帝服用。
因着改为丸药调补,江夏申请请脉一事改为一月一次,时值腊月年关,成庆帝也忙碌不堪,想也没想,就照准了。
倏忽间,成庆帝登基第一个年过去了,春暖花开,江越已经在国子监乙班站住了脚跟。江齐在学堂里也每每受到先生的赞赏。囡囡和小妹一起,学习识字读书写字,也学习绘画和刺绣针黹。江夏照应着四喜楼,也照应着庄子上的暖棚,生活也充实而美好。
又是一年元宵节。江夏与赵宝儿相约赏灯。
没了肃王府的灯棚,江夏和赵宝儿就在四喜楼上留了房间,远远地看着火龙一路漫卷着点燃过来,到四喜楼前已经力尽,最后燃成一条璀璨的灯龙!
“在此处看,没了宫门前的耀目璀璨,却能够看到全形,倒也别有一番意趣!”赵宝儿笑嘻嘻地道。
江夏捻了一杯梅花酒,抿一口,微微笑道:“去年,我们四人尚在一起赏灯,今年却只剩下你我二人了。再过些时候,你即将远嫁归化……明年灯市,不知还有谁!”
赵宝儿转眼看了她一眼,失笑摇头道:“这一冬天,虽然你我相见不多,我却几乎时时能够听到你的消息,尽是些圣恩隆重,恩宠有加,圣眷正隆……嘻嘻,我说,你可别趁着徐二出使,就变了节呀!”
“咄!你个没义气的,不说帮我说话也就罢了,还这般取笑于我,亏得我将你做了姐妹,还费心巴拉地替你配置什么雪肤膏子……你既然如此,我也不用劳心费力了,随便拿去给谁好了!”江夏笑嗔着,换来赵宝儿一阵讨好、奉承,好一会儿,才转嗔为笑。
彤翎捧了一只琉璃瓶子上来,赵宝儿接在手中,就见通透无比的琉璃瓶子里,胭脂色的膏子细腻润泽,打开盖子,就能嗅到一股极淡,却极让人愉悦的芳香来!
“呀,这是什么香?像梅香,又不似梅香之清冷;像荷香,又不像荷香之轻浮……”赵宝儿原本跳脱的性子,进京之后一年多,赵夫人韩氏寻了上好的先生教导针黹女红琴棋书画,又寻了宫里的嬷嬷教导规矩,眼看着,比原来的性子安稳细腻的多了。
江夏淡淡一笑,道:“此膏子采用了数十种珍稀药物,加了十余种花卉之精,最后只留了漠北冰凌花和雪莲的香气,故而香气极淡却隽永长久。用此物沐浴香汤之后,身体可存芬馥一旬。沐浴不散。”
“哎呀,这么好?!”赵宝儿满眼惊喜地捧了玻璃瓶子细细端详着,那样子,恨不能立时就能试一试。
江夏脸上挂着微微的笑意,淡淡道:“此膏子除了雪肤、香体之外,还有一用,就是每月月事过后使用,能够祛秽香体的同时,还能够促孕!”
赵宝儿愕然瞪大了眼,然后,眼看着两颊窜上两片红云,火烧火燎起来。
“呀,你个没羞没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