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少爷过来了!”金桂和连翘脆脆地问候着,曲膝见礼。
越哥儿笑着点点头,淡淡道:“姐姐可在屋里?”
金桂和连翘点头应着:“在呢,徐二爷也回来了。”
“哦?”越哥儿露出一抹喜色,答应一声,伸手挑着帘子就进了屋。
他离京一年半,回来两三天了,还没见过徐襄呢!
对于徐襄,越哥儿的感情最深。在他心目中,徐襄是亦师亦友的角色,也有些兄长和父辈的混合体,年纪虽然差的并不是太多,却总给他坚实可靠的感觉,亦如父亲的角色。
屋里,姐姐和徐襄隔着案几相对而坐,姐姐正在煮茶,听到声音,回头看过来,对着越哥儿微微地笑:“小越过来了!”
“嗯,姐姐!”越哥儿叫了声姐姐,然后笑微微地拱手,给两人见礼,“徐二哥!”
“不是叫姐夫?”徐襄淡淡一笑,反问一声,惹得越哥儿略显局促地干笑着,赶紧拿眼去看姐姐的表情。
江夏却没顾上搭理他,只娇嗔地瞪了徐襄一眼。
这个互动看在越哥儿眼中,他的局促就丢远了,心中一阵欣喜,又莫名地有那么一点点泛酸!
“过来坐呀!”江夏招呼着越哥儿落座,倒了一杯茶递给他,然后起身往外走,“你们哥俩说着话,我去看看几个小的。”
说着,江夏出了门,先往厨下看了看,看了眼徐襄的药膳……连续几日未归,忙着看卷子,处理考后事务,徐襄自己没说,江夏却看出来,他的身体和精神都很疲惫,累的很了。弄一点儿药膳给他调补一下,让他好好睡个觉,也能促进身体和精神的恢复。
亲自动手布置好材料,放在砂锅里煲上,又叮嘱了几个小细节,江夏离开厨房,往齐哥儿、囡囡的房间里去。
齐哥儿的房间里空空如也,留守的小丫头说齐哥儿去了囡囡屋里,于是江夏赶过去,三个小的正窝在屋子里玩盲人摸象,加上囡囡两个七八岁的小丫头,屋子里热闹的不堪,笑声不断。
江夏进去,恰好被蒙了眼睛的小妹一把抓住,抱着她的腿就不撒手了。
江夏伸手将小丫头蒙眼的帕子解了,小妹这才确定子弄错了人了,红着脸细声细气地道歉。江夏摸摸她脑门儿上的汗珠子,笑着道:“擦把脸,去找你哥哥,晚上过来一起吃饭。”
这一年多,小妹跟着囡囡一同起居,吃饭、睡觉、上课,吃穿用度上,江夏也将两个小丫头一同待承,有齐哥儿的,就短不了她们两个的。
刘水生跟着越哥儿出去游学回来,见着妹妹这样,自然也放了心。再想着小妹年岁渐长,跟着他一个半大小子终归不方便,为了小妹着想,他就跟江夏说,让小妹仍旧跟着囡囡一起,只是吃穿用度上,从他的月钱里扣去。
囡囡笑嘻嘻地跑上来道:“我洗洗脸陪小妹一起去!”
江夏笑着点点头,招呼着齐哥儿道:“你徐二哥回来了,和你大哥在我屋里说话呢!”
齐哥儿一喜,抬手抹把汗,就往外跑:“我去找他们。”
看着风一般跑出去的齐哥儿,江夏摇摇头,转回来看着囡囡和小妹梳洗。
她回来也没几天,到囡囡这屋里来的也少。此时,细细地看过去,就见帐幔被褥一应用具,都不差,心里很是安慰,家里几个小的交给红绫姑姑和魏嬷嬷照应,都给照应很周到。
只是,等她看到两个小丫头的妆奁盒子时,还是愧疚了一把。
她不爱脂粉首饰,也忽略了这些,两个小丫头的妆奁匣子里还是她离京之前买的几样首饰,单调地摆在妆奁盒子里。另外就是两个小丫头在先生指点下做的手工堆纱花,尽管看得出用了心,但毕竟年纪小,做工实在谈不上精致。
她也没说什么,只将这件事记在心里,招呼着丫头往外头树上剪了两支小朵的紫薇花来,给两个小丫头攒在刚梳好的双丫髻上,粉嫩嫩的小脸,衬着粉嫩嫩的紫薇花球,特别娇嫩可爱。
两个小丫头欢喜无限地谢了,手拉手去寻刘水生传话了。
江夏回头对跟着过来的金桂道:“去跟芷兰说,到库房里找两匣子内造堆纱花出来,送过来给两个姑娘插戴!”
金桂连忙答应着,随着江夏转回来之后,就去寻芷兰传话了。
屋子里,齐哥儿也凑到软榻上,与徐襄、越哥儿一起说着读书经义,江夏也没进去打扰,直接去了西屋的西里间,她从塞外带回来的一些箱子还没来得及整理,都堆在这里的。
依着记忆,江夏寻出一匣子细碎的米珠来,珍珠不大,都只跟大米粒儿相仿,却颗颗饱满浑圆,珠光也足。江夏拿在手中,走出来,去东厢中寻了红绫姑姑:“姑姑给掌掌眼,拿一些送去首饰铺子里,攒几样小巧精致的珠花,囡囡和小妹两个都梳了头,也该添上两件像样的首饰才好。”
红绫姑姑连连点头赞成,拿了戥子来,称了二两珠子出来,放在一只荷包中,剩余的仍旧交还给江夏:“各两个小姑娘攒珠花,二两足够了,剩下的姑娘收起来吧。”
江夏答应着,开口邀请红绫姑姑一起用饭,却被红绫姑姑拒绝了。
或许是在皇家服务时间久了,尊卑规矩早就刻进了她的骨子里。她并不刻板,对于江夏偶尔的不分主仆尊卑的举止言行并不苛责,只她自己,却是从来不会犯规矩的。
看看天色,江夏回屋,打发了越哥儿和齐哥儿往西院客房里叫醒任南川,一起过来吃晚饭。
江夏带了两个小丫头在一起,徐襄带着任南川和越哥儿、齐哥儿、刘水生去了前院厅里。一时吃罢饭,任南川告辞回去,徐襄带着越哥儿和齐哥儿回来,小哥俩打个招呼,就回了自己房间,顺手连囡囡和小妹都带走了。
剩下徐襄面对江夏,笑笑道:“我已经问过程琪了,他只说配不上彤翎,心里却是愿意的。”
江夏叹口气道:“他知道配不上彤翎,成亲后,多多心疼体贴彤翎就是。”
徐襄展颜一笑,握着江夏的手道:“我会的。”
“去!”江夏瞪他一眼,又道,“都是你打岔儿,看日子也没看好。”
徐襄笑道:“哪有什么好看的,我做主了,六月初六就是个上好的日子,给他们完婚就是。”